第五百八十六章 那是真的
當(dāng)打南方回來的探險隊在廣州港口,看到一支數(shù)十艘兩千料海船組成的船隊,陸陸續(xù)續(xù)的從零仃洋里使出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才一年的時間不到,移民局的場面就變得如此之大了么? 一次遷移就動用了三五十艘大海船? 張保看著那長龍一般的遷移船隊,嘴巴都張大了。尤其是在得知這是遷往齊國的移民船隊后,心中深深的為皇室斗爭的殘酷而感慨! 齊王據(jù)說才是個九歲(虛歲)的小娃娃啊。 而立在他身邊的王彩,看著前方隱隱可見的黑色海岸線,卻已經(jīng)淚流滿面。 回家了,他終于回家了! 身上所擔(dān)負(fù)的職責(zé)終于完成了。哪怕內(nèi)里會有一些波折,可總算是完成了不是? 然后王彩發(fā)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探險隊摻和的。 這種經(jīng)歷與他在中原大地四處游蕩是全然不同的感受,四周長期是一成不變的景色,那種感受叫人發(fā)慌,至少王彩是受不了的。而可笑的是,他當(dāng)初還對大海不以為然,竟隱生出要游遍‘天下四方’的豪情壯志,現(xiàn)在看真的是坐井觀天了。 不過歷經(jīng)了這么一回事后,王彩值得欣慰的是,他最根本的目的達到了。 此次南下探險,歸來的所有人等,無分高下,都將受到陛下重賞。 他們竟然在南方的汪洋大海中發(fā)現(xiàn)了一片不為人知的大陸。 船隊沿著海岸線走了一個多月都還沒有見到盡頭,可見那座堪比大陸的巨島是多么的巨大。 雖然它看起來挺荒涼的。 但不將島嶼整個探看上一遍,誰個敢說哪里就一點價值都沒呢? 別忘了黃沙滾滾的西域綠洲,那些浩蕩沙漠中的生命綠地是怎么出現(xiàn)的,沒有實地勘探,雖又敢說那座無名巨洲的沙漠戈壁當(dāng)中就一點綠色也沒有? 就算是為了他們一行人的功勞著想,探險隊上到張保、王彩,下到最底層的船員,也都要一口咬定自己所發(fā)現(xiàn)的巨洲大有可為。 作為勛貴子弟,作為趙構(gòu)的表兄,潭國賢孝長公主(神宗皇四女)的兒子,王彩最初的遠大理想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可作為勛貴子弟的基本天賦卻愈發(fā)突出。 利用一切的條件,盡可能的為自己擷取最大的好處,這不是二代們天生的技能么? “成王敗寇!” 對于叫張保他們大為驚嘆的移民船隊,王彩的感觸與之也是有大大的不同。 皇室奪嫡爭龍就是這么殘酷,不然,大家都以為‘天家無父子’這句話是在說笑嗎? 雖然不理解皇帝為什么會那么早的確立太子,要知道吳王(趙桓)可是年至十六了,才被正是的冊立為太子。 可對于皇帝一旦冊立了太子,就果斷的削減齊王的枝葉,卻是心中大加感慨的。 今上真是一個為臣子們著想的好皇帝。 削減齊王枝葉,后者的財力物力,甚至是一些支持者,通通被皇帝打包送去了呂宋。齊王便是心中依舊不滿,然他在汴京只剩下了一個空架子,滿朝文武又有誰敢去投效? 皇帝雖然沒把齊王也一塊送去呂宋,但直接斬斷了他繼續(xù)奪嫡爭龍的可能啊。 這一手真的比道君皇帝漂亮多了。 那位青樓天子,禪位之前最愛玩的就是抬著鄆王壓太子。趙楷在汴京城內(nèi)風(fēng)光無限了十多年,不知道跟多少豪門貴胄結(jié)下了交情,把多少文武大臣染了色。 也就是繼位的吳王不是什么殺伐果決的人物,加之他繼位以來,大宋就保受女真威脅,讓吳王根本沒時間也沒力量來秋后算賬,要不然汴京城內(nèi)還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遭殃呢。 “轟轟轟……” 廣州港口禮炮聲轟鳴,上到安撫使,下到嶺南士紳,全都聚集在碼頭歡迎探險隊的返回。 一些記憶力好的人都還記得探險隊出發(fā)時候是三艘海船的規(guī)模,而現(xiàn)在后者就只剩下兩艘了。 “北去的隊伍還沒消息傳回?好消息,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張保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后了。 北邊的那些同行還沒回來好啊,他們就是唯一的主角了! 舞臺上沒有了第二支隊伍來跟他們分享榮光,這再好不過了。 張保在返航的時候可一直都擔(dān)心被北邊的隊伍給拔了頭籌的,畢竟他們之所以能在海里順利尋找到那個龐大的陸洲,靠的全是皇帝的指點。 由己推人,北面的同行是不是也接受了皇帝的秘密指示呢? 怎么想張保都覺得這種可能很大。 所以他真的很怕“第一”被別人給搶走了。 那樣的話,他們的功勞無疑就要打上一點折扣的。 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放心了,可以暫時的松口氣,把沿途幾個月里繃緊的神經(jīng)放松一些了。 南下探險隊“安全”返回的消息就在王彩的一連串感嘆中迅速的被傳送去了汴京。 雖然三艘船變成了兩艘船,但探險隊有大收獲! 他們在爪洼島的南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陸洲,沿著海岸走了一個多月都還沒有看到頂點,那片陸洲的大小怕都要超過神州漢土,這一消息伴隨著探險隊的向北航行,迅速的在嶺南、江南,在大江北岸傳遞開來。 當(dāng)北去探險隊還沒有歸來的情況下,他們簡直就是舞臺上最靚的崽,為萬眾矚目! 皇宮里。 “娘娘,齊王殿下求見!” 潘貴妃近些日子仿佛老了好幾歲,人還有氣無力的,有時在那一坐都能發(fā)上半天的愣。 大家都清楚原因為何,所以誰都不敢提及。 因為這事兒明顯就是潘氏自己鉆了牛角尖。 但那是關(guān)乎到自己兒子前途的大事,是關(guān)乎到天下最最尊貴的那把椅子歸屬的大事,誰能等閑視之,干干脆脆的認(rèn)賭服輸,拿得起放得下? 潘貴妃更是有一種是自己‘害了’兒子的莫大愧疚心理,以至于她半年時間了,還不能釋懷。 趙構(gòu)讓老二常來陪伴陪伴潘氏。 這事兒必須要持之以久的舒緩,不能急于一時。 “二郎來了,還不快傳?”潘貴妃正在發(fā)直呢,聽到齊王二字,整個人立刻恢復(fù)了神采。 “母妃,母妃,那是真的,那是真的……”趙瑗興沖沖的沖進殿里來,他就知道父皇不會欺騙自己,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