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里面的空間比他們想象的要小得多,墻壁被垂地的簾子遮得嚴嚴實實,試驗臺只有兩三個,剩下的地方都被一些大型的復雜器械占滿了,赫萊爾一個都不認識,倒是布魯斯一臉不可思議。 “粒子對撞機?他們想制造黑洞嗎?”前面找到一大堆生物武器,還以為拉米溫是在生物工程上死磕到底,結(jié)果這個實驗室又蹦出了粒子對撞機,布魯斯此刻也開始摸不著頭腦了。 赫萊爾故技重施,又翻出了簽名冊。 之前他有在細菌感染實驗室找到男人的名字——赫萊爾只見到那么了一個簽到冊后期消失的名字——但是他還在找。 因為線索提到過,那個男人在勞拉女士出事后加入了另一個項目組,而緊接著沒過多久,便死于非命。 他有預感,那個新項目組一定就在這里。 紙張被很快地翻過,隨后在某一頁戛然而止,白皙的指尖駐留在一行凌亂的簽名上。 【獲得線索——最后的工作】 【一個有著巨額工資和“一點點”危險的新工作,作為誘餌用來處理掉出了紕漏的員工】 【當然,他死得很有價值,作為一個試驗品來說】 試驗品? 人體試驗? 布魯斯站在最邊緣的一個實驗臺前,對著一本冊子臉色發(fā)青。 [1號,男,51歲,身體數(shù)據(jù)……,(已死亡)] [2號,男,11歲,身體數(shù)據(jù)……,(已死亡)] [……] [……] [97號,女,16,身體數(shù)據(jù)……,(已死亡)] 足足幾十頁近百個的名字,男女老少都有,名字旁邊是一寸照,全部在數(shù)據(jù)的最末端扣下了灰色的小印章——已死亡。 赫萊爾不知何時也走到了他身邊,他在紙面上的照片中看到一個工牌,上面是剛剛看到?jīng)]多久的熟悉名字。在冊子很后面,看起來距離死亡還沒過去多長時間。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可惜,沒有辦法告訴勞拉女士,也沒有辦法幫她討回公道?!?/br> 赫萊爾覺得自己弄清楚了大部分事情,再多的線索已經(jīng)沒辦法從這找到了。 他轉(zhuǎn)身問向布魯斯,要不要離開,卻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 “……他們,根本不能算作是人!”布魯斯覺得自己心頭有一團火在燒,那團火如心跳一般蓬勃有力地震顫,火苗則順著四肢百骸發(fā)出瘋狂的吶喊。 可是他不懂,布魯斯還不明白那團火為什么燒著,也不明白自己在為什么痛苦,他只是覺得憤怒,出離的憤怒。 布魯斯一直都想拯救這個城市,他一直都在尋找打擊罪惡伸張正義的那個方法。 在確定拉米溫集團確實有問題之后,他起初只是想通過法律的力量和韋恩家族的勢力來制裁他們。 可是現(xiàn)在他后悔了。 布魯斯太清楚犯罪者會是什么樣的下場了,幾個被推出來的替罪羊承擔最大的罪過,剩下的在黑門監(jiān)獄待上那么幾年,甚至幾年都不會有。 這是韋恩家族目前力量所能做到的極限,即使是他也不能在觸碰黑色產(chǎn)業(yè)鏈的禁區(qū),在這種事情上面,所有得勢力都會出奇的默契,維護自己的階級。 在過去,布魯斯會因此感到絕望,為法律的無力而絕望,但是現(xiàn)在不會了。 有什么東西改變了他。 赫萊爾聽出了問題。 “你想要制裁作惡者?”他有些驚奇,以他一直以來的觀察,布魯斯雖然不是死板地堅守秩序,但也不像是會一怒之下沖動行事的人。 “那他們難道就該這么白白死去嗎?” 布魯斯雙拳緊握到蹦出青筋,血絲爬上他的眼睛,他看著赫萊爾,似是憤怒似是悲傷地問: “成為連姓名都留不下的犧牲品?” 布魯斯記得其中不少人的臉。 他在調(diào)查失蹤人口的時候收集到過他們的信息,有的人渾渾噩噩地躺在街角,得到憐憫便能多過一日,有人為了生存手染鮮血,只是為了一個廉價的面包,有人靠偷竊過活,卻偶爾把自己不多的食物分給同樣流浪的小貓。 我們沒有辦法去高高在上地評價他們的善惡,沒有身處其中的人沒有這種資格,這是一條一眼便能望向盡頭的線,改變?nèi)松犉饋砀駛€童話故事,現(xiàn)實就是,像垃圾一樣出生的人終究會如垃圾一樣死去,一生毫無價值,無片刻歡欣。 可是,就算是再普通的人,也應該有選擇的權利才是,而不是像一次性用品一樣被迷暈綁來這個無間地獄,用痛苦與尸骨來鋪就上位者們的富貴榮華。 利益!利益! 憑什么要有無辜的人為他人的利益而死! 布魯斯又想到了他的父母,他們不是死于一個搶劫犯的突發(fā)奇想,一個看似簡單的案子,背后的推手卻幾乎囊括了整個哥譚。 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心系普通人的韋恩夫婦擋住了一些人的路。 擋住了路,就要被清除掉。 于是,官僚成了黑a幫的朋友,警察成了罪犯的幫兇,哥譚則是黑暗的圍墻,筑成了犯罪巷的墳場。 “我會自己繼續(xù)調(diào)查這件事,我要找到所有的罪魁禍首,讓他們付出代價。” 布魯斯下定了決心。 “我也一起吧?!焙杖R爾聳了聳肩,看著布魯斯望過來詢問的視線,答道:“我感覺你現(xiàn)在有點糟糕,放你一個人會惹出亂子也說不定。”實際上是因為珍妮小姐的支線任務還沒有完成的跡象,他只能繼續(xù)深入,再加上布魯斯身上也有一個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