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狡詐的人類，那你想要什么呢？”赫萊爾沒有因為詭計被識破而氣餒，而是愈發(fā)充滿興味，期待著對方的報價。

    “當我死后……我要與你并行?！?/br>
    他說出了自己的期許。

    使徒中縱然有偏向人類的存在，但是隨著力量的侵蝕，布魯斯沒辦法說服自己對他們交付永遠的信任。

    如果有一天，魔鬼把玩味的視線投向了人類，那么布魯斯想要蝙蝠俠成為最后的希望的準繩。

    這是一個堪稱圣人的壯舉，但那份自討的使命也會帶來無盡的重擔，可是布魯斯在說出這句話之后，卻只覺得渾身陡然一輕，就好像折磨著他心靈數(shù)年的沉疴舊疾終于被治愈，視野所在一片撥云見日。

    在長久的霧霾背后，那片藍終于重新明亮起來。

    赫萊爾的眼睛慢慢睜大，隨后大聲笑了出來：“哈哈哈，這種充滿了自我犧牲式的狂熱傲慢，這真像是你會做出的決定，布魯斯，韋恩莊園中，只有你和提姆與我最像，你想拯救一切，卻從未想過他們有沒有想要被你拯救，你臆想出了某個可怕的未來，并為此不惜與你最為痛恨的惡魔做交易，可是一切都只是‘你認為’，而一切都因為你仍在恐懼著，你從未自那幼時永恒的恐懼中逃脫出來。”

    “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辈剪斔箾]被赫萊爾堪稱直白的剖析中傷，他只是勝券在握般伸出了手：“所以？”

    “我要蝙蝠俠的靈魂?！毙β曣┤欢?，但赫萊爾的嘴角咧開，握了上去，霎時間，血紅的流光自他掌心流出，攀上布魯斯的手臂，最后沒入衣物，在皮膚表面形成了一個血色的烙印。

    “交易達成?！?/br>
    布魯斯沒感到身體上有任何變化，他摸了摸手臂，隨后對赫萊爾說：“預(yù)計一個月后會是最后的時刻，如果遇到了突發(fā)事件導致人類陷入危機，我們需要你的幫助?！?/br>
    “當然?！焙杖R爾欣然應(yīng)允：“我早有承諾?！?/br>
    *

    他們都覺得自己做了一門不虧的交易，但事實上，只有惡魔的生意從不虧本。

    傾斜的天秤中，下沉的那一側(cè)，躺著無數(shù)的“蝙蝠俠”。

    誰說平行世界的蝙蝠俠就不算蝙蝠俠呢？赫萊爾展開羽翼懸在哥譚上空，愜意地清點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一個兩個三個，嗯，怎么沒看見理查德說的那七個變質(zhì)品？難道是靈魂有主了？

    算了不管他們，繼續(xù)數(shù)，五個六個七個……

    ……

    說起來，這么多拿一半當口糧不過分吧？

    吸溜。

    *

    時間過得很快，三十天轉(zhuǎn)眼即逝，盧瑟輪值在瞭望塔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達克賽德軍隊調(diào)動的異樣，在幾輪投票后聯(lián)盟通過了主動出擊的策略，大家都能感覺到有陰謀在醞釀，而顯然繼續(xù)保持防守便成了糟糕的選擇，在一輪又一輪的部署謀劃過程中，被反物質(zhì)方程式控制的超人也在科技與魔法的共同作用下成功清醒過來，成了可戰(zhàn)斗人員。

    達克賽德似乎也察覺到了人類聯(lián)盟軍的動作，天際處拿條黑壓壓的線也越逼越近。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第181章

    天空被燃成了鐵與血的顏色,地面所有戰(zhàn)區(qū)與城市都進入了御敵狀態(tài)，而真正的戰(zhàn)場上，堅船利艦在發(fā)出咆哮,可當他們在面對那黑壓壓的軍隊時,卻又顯得有些渺小。

    “爆兵了?！蓖ㄓ嶎l道中，鋼鐵俠被電信號修飾過的聲音響起：“不能再讓這些生物兵器批量生產(chǎn)下去了，有探查到類魔工廠的位置嗎？”

    “類魔是由達克賽德過去所征服的宇宙中的戰(zhàn)俘改造的,地點在敵人主艦后方的后勤補給艦隊中，具體坐標已經(jīng)共享在頻道中?！甭寤安痪美媚Хê褪雇降哪芰θ橙说年嚑I中晃了一圈，雖然沒辦法弄個臥底當當,但也掌握了不少情報，他目前和康斯坦丁,斯蒂芬，扎坦娜幾人一起留在了瞭望塔,那里距離正面戰(zhàn)場最近，可以隨時準備靈活支援前線。

    “誰去炸了那鬼地方？留在地表的防御力量可能不夠！這樣下去不行!”有人在頻道里大喊。

    戴安娜劈開了一座巨大的軌道炮，爆炸轟鳴聲響起,她藉由氣浪繼續(xù)向前飛躍,他們正在向主艦,也就是達克賽德所在的地方前進,聽到此處半神看了一眼坐標消息,估量了一下距離：“我去——”

    “抱歉了戴安娜，轟炸艦隊這種事還是我比較擅長！”有人朗聲笑著打斷了她的話,一身赤色作戰(zhàn)服的青年從她眼前掠過,橙紅色的發(fā)尾與爆炸的尾焰相映襯。“繼續(xù)向前吧,那里才需要你。”

    羅伊把神奇女俠拋在身后，在天空中不斷上升又下墜的艦隊中靈活地穿梭,他最后停留于一處無人機上方，向無法望見的遠方拉開一根足以貫穿時空的箭矢，眼底星火閃爍。

    “說實話，這可比那些害人的玩意上癮多了?！?/br>
    火力手望向敵人，饑渴盡顯。

    “也抗餓多了?！?/br>
    *

    瞭望塔，康斯坦丁沉默地點了根煙，站在窗前。

    “只有你一個？”

    赫萊爾走過來，問。

    “啊，剛剛好幾個大型戰(zhàn)區(qū)空域都差點失手，他們?nèi)ブг?。”瞭望塔自然還有其他工作人員，但是康斯坦丁知道赫萊爾問的是誰，他現(xiàn)在不太能提起精神，眼底青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yīng)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