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說造反就造反
周忠良此人,雖名為忠良,又字為俊臣,可實際上卻是一個非常惜身愛命又徹頭徹尾的小人,要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為了保命不僅把朱怡成給供了出去,甚至還交了投名壯轉(zhuǎn)身入了袁奇的伙。 偉人曾有句話,知識越多越反動,他周忠良就是這樣的人。一個讀過書的小人,一旦要硬下心來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的,再者他本就是一個立場不堅定的投機派,當(dāng)有兩路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周忠良自然會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一條路。 一時間,笑容頓時從周忠良臉上浮現(xiàn),只見他主動拿起了剛才未喝的那盅茶一飲而盡,接著大笑道:“希文兄啊希文兄,你可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怪不得能受玉其先生如此重用,為兄實在是佩服不已,以后還得請希文兄多多關(guān)照才是?!?/br> “俊臣兄這話可言重了,我彭榮只是玉其先生的幕友而已,為皇上和幕主跑跑腿,哪里能有本事關(guān)照俊臣兄,等此事事了,俊臣兄必然會飛黃騰達,到時候小弟還得靠俊臣兄多多提攜才是啊。” 兩個全是聰明人,而且又是老朋友,有些話根本不用點的太透。當(dāng)即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緊接著兩人就著這風(fēng)花水月聊天說地,卻不再提其他之事,看來就如同普通的兩個老朋友一般。 第二日一早,彭榮就悄悄離開了九江,帶著周忠良行給他的通行公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幾日之后,彭榮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了,這次回來他給周忠良帶了一個禮物,當(dāng)看見那份禮物的時候,周忠良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一卷圣旨,一疊空白告身。 圣旨是康熙給周忠良的,里面的內(nèi)容有三,一:周忠良抬入正白旗,二:封一等子爵,三:實授江西布政使之職。 這三個封賞可謂不小,尤其是一等子爵的賞賜更讓周忠良大喜過望,要知道清朝的文官封爵可是異常困難,一等子爵的爵位就連有些漢人大學(xué)士都未有過,沒想到康熙直接給了他周忠良,至于抬旗雖然是早就答應(yīng)了的,但抬入正白旗可以說恩賜也超過了預(yù)期,要知道正白旗可是上三旗之一,這足以看得出朝廷此舉的份量,至于最后的江西布政使之職更是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另外,那疊空白告身,彭榮告訴周忠良這也是康熙的恩賜,凡是外任文官六品,武官五品,他周忠良都可在上面自己填上任何人的名字,然后交由戶部即可。 有了這些玩意,周忠良終于放了心,欣喜若狂之下反復(fù)看了幾次,這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俊臣兄,小弟的事現(xiàn)在算辦完了,接下來就看俊臣兄你的了?!迸順s笑瞇瞇地說道。 周忠良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忠良早就有所準(zhǔn)備,還請希文兄稍侯幾日,到時候定給你一個結(jié)果?!?/br> “好!那彭榮就在此耐心等候!” 當(dāng)周忠良和彭榮在私下安排如何行動的時候,袁奇和清廷的交涉還在繼續(xù)暗中進行著。對于清廷方面的招安,袁奇表面顯得異常熱衷,可實際上卻是獅子大開口,一口氣可提了不少條件。 其中,不僅要求清廷封他為異姓王,同時要效仿之前三藩故事讓袁奇自己選一地駐守,并保留其十萬大軍的軍力。另外,對袁奇部下的封賞和官員級別都需袁奇自己來決定,同時還向清廷伸手要錢要糧,以滿足軍隊的開支等等。 這些條件清廷使者如何能答應(yīng)?想當(dāng)年吳三桂為首的三藩作亂被平定后,清廷就徹底取消了異姓封王之事,而且還讓袁奇自選一地駐扎并保留十萬軍力?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對清廷來說,最多給袁奇一個封爵,比如說伯爵也就撐破天了,至于官位嘛最多也是提督之類,至于他的十萬大軍也必須交出大半來,最多也就給他留下一二萬人而已。除此之外,袁奇招安后必須聽從朝廷指揮,立即加入對祝建才甚至朱怡成的軍事行動,至于其他的一律根本不可能。 雙方的開價可謂相差懸殊,對此都各不滿意,同時來回商討也進展不大。不過為了安撫袁奇,清廷方面倒是主動提供了一批糧草,這些糧草數(shù)量不算多,但算是表明清廷方面的態(tài)度吧,當(dāng)收到糧草后,袁奇雖然態(tài)度緩和了許多,可依舊咬著所提出的條件不放,絲毫不肯退讓,讓清廷一時間也拿他沒有辦法。 “王爺,那邊有些等不急了?!边@一日,高進來見袁奇,告訴他在安置在偏院的清廷使者似乎沒有了耐心。 “呵呵,沒關(guān)系,等明日本王再會會他,然后稍稍退上那么半步,估計他就有耐心了?!痹婧苁歉吲d地笑道,這些日子他在對方手里不僅弄到了一批糧食,而且還受了對方不少好處。在他看來,清廷使者就是一個善財童子,趁現(xiàn)在機會不多打點秋風(fēng)更待何時? “可是王爺,話雖這么說,但長久下去此事必然暴露,而且這些日子似乎城有些謠言,說王爺意圖投降招安,兄弟們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备哌M勸道,在他看來袁奇這種做完全是在玩火,現(xiàn)在雖然消息封鎖嚴(yán)密,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其他不說,僅僅是上次的那批糧草,軍中有些兄弟就覺得奇怪,這清狗子怎么會給義軍送糧?只不過他們沒敢直接來問而已。 “怕什么!”袁奇不屑一顧道:“本王行的正,坐得直!說造反就造反,殺的清狗數(shù)不勝數(shù),哪里會投清狗?本王現(xiàn)在只是用計把清狗手中的民脂民膏弄來給天下百姓而已,這話說到哪里去都是本王占道理?!?/br> 說完后,袁奇又大大咧咧道:“再說了,這人現(xiàn)在捏在本王手里,是死是活還不是憑本王一句話?到時候大不了把人一殺,腦袋砍下來往城頭上一掛,誰敢說本王和清狗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