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又沒錢了
轉(zhuǎn)眼幾日過去,在祭祀完孝陵和太廟后,朱怡成一連召開了幾次會議,會議的內(nèi)容不僅有各戰(zhàn)區(qū)的布置,同時還有財政方面的安排。 拿下北京和天津衛(wèi)后,從整體戰(zhàn)局來看大明已占了明顯優(yōu)勢,而且這幾日各地都有好消息,隨著打下北京城的消息傳遍神州,清廷對各地的統(tǒng)治已有不穩(wěn)之態(tài),明清交戰(zhàn)區(qū)域,清軍步步后退,而那些州縣抵抗力量也越來越弱,甚至有些清廷地方官員為了自保甚至主動聯(lián)系明軍,要求反正。 在湖北戰(zhàn)場,正如朱怡成預料的那樣,隆科多的清軍開始收縮兵力向西北撤退,主動拉開了同明軍的接觸。明軍趁此機會直接侵入湖北,短時間內(nèi)就占了二州九縣,一切順利的話,接下來拿下湖北大部已不成問題。 至于在北京附近,好幾個縣也主動向北京的明軍投誠,倒是省了明軍不少力氣。不過在有些地區(qū)清軍也未坐以待斃,尤其是直隸南部和山東和江北,清軍在不斷調(diào)集重兵意圖反撲。 但不管怎么說,整體上明軍優(yōu)勢已經(jīng)確定,而且按照大明的未來布局,清廷劣勢已無法扭轉(zhuǎn)。可現(xiàn)在最關鍵的不是戰(zhàn)局,而是財政,隨著明軍在戰(zhàn)場上高歌猛進,這財政方面有些入不敷出了。 “需這么多?”朱怡成看著王樊折子上的數(shù)字,有些吃驚問道。 王樊神色凝重點點頭,說道:“皇爺,現(xiàn)在財政吃緊的很,戶部雖已想盡一切辦法盡力周轉(zhuǎn),但數(shù)額缺口過大,實在是難以為繼??!” 朱怡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短短半年時間,這財政支出就超出了他的想象。如今全國財政收入雖說不斷增加,從前年的六千萬收入暴增到了一億一千萬,幾乎翻了個倍。但是其支出也是居高不下,不斷上漲。 其他的不說,僅是這次北方戰(zhàn)役,大明動用了全部新軍和大部海軍,再加上一應物資和民夫支出等等,這一仗就花掉了三千二百萬元。 如果是普通部隊,開支當然不會這么大,可要知道打天津衛(wèi)和北京城的主力是新軍,新軍作為全火器精銳,這打起仗來花錢幾乎如同流水一般。 后世有句話,所謂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新軍的火炮、子彈等等,哪個不是用銀子造出來的?雖說現(xiàn)在的新軍同后世的裝備還差得很遠,可是這些東西的造價在目前也不便宜,更何況新軍打仗靠的是火力,只有鋪天蓋地的持續(xù)火力才能保證新軍無敵可擋的攻擊力。 這一發(fā)發(fā)炮彈和子彈,打出去就是打的銀子。再加上海軍新艦的制造,也都是用無數(shù)銀子堆起來的。更不用說新軍這支部隊的耗費了,從無至有,朝廷前前后后不知花了多少錢下去,這才有這樣的一支部隊。 除去這筆開銷,還有江西、湖北戰(zhàn)場的開支。另外,打下的地盤需要治理,新納入管理的老百姓也需要安撫和吃飯,所以朝廷收入雖高,但這一筆筆開銷使得戶部根本積攢不下什么錢來,王樊這個戶部大管家每日里都為此愁得不行。 至于有人說大明不是發(fā)行債券么?沒錯,大明的確有發(fā)行債券,而且這兩年中大明發(fā)行的債券一直都在進行,但不要忘記這些債券可是要還的。 一開始,大明債券基本是短期債券為主,以三個月、半年和一年各為期限,到期贖回。從去年開始,戶部同皇家銀行聯(lián)合發(fā)行了三年至五年的長期債券,如今按照總債券發(fā)售金額來看,大明債券應付已高達二億出頭,這筆巨款已是大明現(xiàn)在年財政收入的近倍了,每月付出債券的支出已快接近六百萬,這樣的支出把王樊壓得氣都快透不過來了。 朱怡成也沒想到如今支出會這樣巨大,仔細看完折子后沉思片刻,許久都未說話。 繼續(xù)發(fā)行債券,從目前大明的信譽來講應該不成問題,可是赤字過大對于財政會有極大隱患。從目前來看,戶部應付債券和收入勉強還能維持,一旦超過了界限,那么戶部就會出大問題。 國家信譽是國家的基礎保障,如果在債券方面導致國家財政崩潰,那么蒸蒸日上的大明就會面臨極大危機。這也是王樊今日反對朱怡成繼續(xù)加大投入的主要原因,在王樊的角度來看,一口氣吃不了胖子,現(xiàn)在局勢大好,是應該稍緩一下的時候了,只要給他一年或者大半年的時間,戶部就能回過氣來。 但這樣做,對于朱怡成來講卻是無法接受的。眼下局勢對于大明正是極好機會,如果不能趁此機會打通南北,徹底把清廷的統(tǒng)治基礎打垮的話,那么未來就要耗費更多精力和時間。 “有些開支可想辦法壓縮,但斷然不能停?!敝焘勺罱K下了決心說道:“朕知道你難,戶部也難,可這天下哪里有不難就能做成的事?如今局勢你也清楚,湖北入手后,湖南一地必須拿下,不僅是湖南,還有廣西,趙弘燦盤據(jù)廣西已久,需早日解決。何況北京入手后,接下來江北更有大戰(zhàn),只要打下江北,南北聯(lián)通,這大局就徹底定了,清廷再也無翻身機會。” “皇爺,這些臣心里都清楚?!蓖醴熘锌酀惓?,雖然他明白朱怡成的話說的一點都沒錯,而且他作為軍機大臣之一,對于朝廷的總體部署也是很了解的,可是有些話他又不能不說。 “可是皇爺,如今各處開支實在是太大,就算有債券發(fā)售,但這也是只丁吃卯糧的權(quán)宜之計,如果再這樣下去,一旦戶部無錢支出,這可是要出大亂子的!臣懇請皇爺無論如何多給臣些時間,只要緩過氣來就行呀!” 看著面前一臉愁容的王樊,朱怡成心中雖想答應他,可是話到嘴邊卻變了。 “王愛卿不必如此,朕可是知道你的本事的,而且現(xiàn)在財政還未到無法收拾的地步。這樣吧,一應支出還請戶部多多費心,此外各地海關和市舶司那邊你去催促一下,讓他們盡快解款已作應急,兵部方面你同軍機處各位再商討商討,看看有些支出是否可以壓縮一二,如今正是光復神州的大好機會,只要熬過這些日子,等天下平定,你王樊當居首功!” 說完之后,朱怡成示意王樊可以退下了,王樊抬頭看看朱怡成,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行禮后告退。 見著王樊離開,朱怡成不由得松了口氣,剛才他真擔心王樊會撂挑子不干請辭,現(xiàn)在戶部的壓力的確極大,王樊主管戶部真是不容易,如果換一個人,恐怕早就被如此巨大的壓力給逼瘋了。 揉了揉有些發(fā)漲的額頭,朱怡成心中同樣焦慮,雖然王樊最終以這種方式支持了朱怡成,但關鍵問題沒有解決,這財政缺口依舊龐大,這使得朱怡成極為不安。 “去!把張冉給朕找來!”喝了口參茶,朱怡成吩咐下去,不一會兒錦衣衛(wèi)指揮使張冉來了。 “臣,錦衣衛(wèi)指揮使張冉見過皇爺……?!?/br> “起來吧?!?/br> “謝皇爺?!?/br> 看了眼張冉,朱怡成直接詢問錦衣衛(wèi)是否接到北京那邊報過來的消息,尤其是對北京城里滿清王公貴族和各官員府邸搜查的情況。 戶部財政入不敷出,朱怡成直接打起了查抄收益的主意,北京城作為之前清廷都城,居住在北京城中的滿清王公貴族大臣不計其數(shù),這一次清廷狼狽出逃,雖說帶走了不少財物,可帶不走的更多。這件事之前朱怡成交代過張冉,算算時間也應該有回音了。 “回皇爺,此事微臣還在處理之中,剛接到傳來的消息,如今只有一個大概數(shù)額而已?!睆埲讲恢焘蔀槭裁磿蝗魂P心起這事,不過皇帝問起他自然要回答,原本他是打算等全部處理好后再上奏的。 張冉告訴朱怡成,按現(xiàn)在的數(shù)額來計算,大約有白銀五百萬兩,黃金一萬五千兩左右,至于其他的珠寶玉器和府邸折價這個暫時無法計算,如要一個大致數(shù)字的話也許在四千萬至五千萬兩左右。 這個數(shù)額看起來似乎很多,但真正派得上用處的也就是那五百萬兩白銀和一萬五千兩黃金了,畢竟清廷西狩時眾人首選攜帶便利的黃金白銀,而那些不便帶的東西留下來的更多。 這些玩意估值雖然高,可是要變現(xiàn)不是那么容易的,至少短時間內(nèi)很難轉(zhuǎn)換成財富。 這些數(shù)額朱怡成稍稍計算了一下,當即讓張冉盡快通知北京那邊把白銀和黃金,還有那些容易折價的珠寶玉器交于海軍馬上運回。運至南京后,第一時間把單冊上報,解入戶部交王樊處理。 這樣一來,至少可以暫時解決戶部急迫的問題,也能為王樊減輕負擔,而那些大頭需要變現(xiàn)的東西,朱怡成讓張冉先弄個清單,他需要好好想想再行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