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遙遠的親戚
潘夢園的歸來給予南京城的百姓們帶來的振奮更甚于大明軍隊又在哪里打了勝仗,如今的大明已如日中天,基本所有大明人都已確信,滿清徹底滅亡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至于勝仗就更不用說了,幾乎每個月都有捷報的消息傳來,只不過這仗有大有小而已。 換句話來講,大明打勝仗不是新聞,打了敗仗才是希奇,尤其是作為首都的南京來講,更是如此。再者,勝仗雖然鼓舞人心,可畢竟離著南京太遠了些,而這支遠航艦隊的歸來卻是實實在在展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的,尤其是那些從船上卸下來的,來自于遙遠美洲的產(chǎn)物,更是令人眼花繚亂,就連那些同船來到大明的印地安人,同樣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明和好奇。 “我瞧著這些印地安人和我們大明沒什么區(qū)別呀,你瞧,那姑娘穿著打扮看起來就和大明的姑娘一模一樣?!币粋€中年人踮著腳尖張望了半天,當他好不容易瞧清楚幾個從船上剛剛登岸的印地安少女,話語中居然有些失望。 其實,如今的南京城,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就如歷史上大唐的長安一般,匯聚著全世界各式不同的來客。 隨著大明的開放,外來者在大明的數(shù)量不斷上升,有人做過統(tǒng)計,僅僅是南京城里,西方各國的來客就有二三千人,如果再加上來自東亞各國,尤其是日本、朝鮮、琉球等等外,這些數(shù)量就更多了。 這還只是南京城,要知道上海那邊的數(shù)量更多,如果再加上寧波、福州、香港、廣州等各大城市,在大明的外國人甚至過萬。 相比白皮膚,有著五顏六色的眼睛和頭發(fā)的西方人,或者黑的如同煤炭的昆侖奴之類,印地安人無論從膚色還是長相都和大明人沒多少區(qū)別。畢竟,從人種來講,印地安人同樣屬于黃種人,既然是黃種人,那么當然不會有多少差別。 “你這話說的希奇?!币粋€年輕人在一旁忍不住笑道:“印地安人又不是歐羅巴人,當然和他們不一樣,再說了,之前的報紙你沒看過吧?報紙上早就介紹過印地安人了?!?/br> “報紙?”那中年人頓時臉露尷尬,別瞧他穿著似乎不錯,看起來像個員外似的,可實際上他發(fā)家也只不過就是僅僅這幾年。在之前,這中年人還是土里刨食,有一頓沒一頓的農(nóng)莊家漢,遇到災年的時候說不定就連地主家的租子都不夠交的。 大明在南京復國后,隨著朱怡成大力發(fā)展商業(yè),南京城日益繁華起來。這中年人機緣巧合學著人做了些買賣,誰想到這一做買賣居然賺到了錢。之后,他又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些商業(yè)頭腦,索性退了田專心致志做起買賣來,這幾年雖然沒有成為富商,可也攢下了不少家地,從一個泥腿子搖身一變成了個“中產(chǎn)階級”。 雖然創(chuàng)下了一番家業(yè),但這中年人卻從來沒有讀過書,做買賣也往往靠的是他的小聰明小機靈,至于報紙這玩意他聽說過卻沒讀過。沒辦法呀,不認字的人看什么報紙呢?再說每日里到處奔波忙著小買賣,哪里有時間去關心這個? 不過尷尬歸尷尬,中年人還是耐心向年輕人請教。不懂就問唄,這有什么丟臉的,當初硬著頭皮做買賣也是如此,要不怎么會有今天? 年輕人好為人師,當即就侃侃而談起來。他告訴中年人,這所謂的印地安人來歷可不簡單,這要說起來還得講到封神演義了。 “封神演義?你不會是說這印地安人是當年那路神仙的后人吧?這牛也吹的太大了?!币粋€壯漢在一旁忍不住笑道,這封神演義他可是聽過,里面各路神仙比比皆是,說的不就是當年商亡周興的故事么?這怎么能和印地安人扯上關系? “無知!”年輕人冷哼一聲,當即就道:“這封神演義說的什么?就是商亡周興,商又叫什么?盤庚遷殷,又稱殷商!商末時,武王伐商,這才有周朝八百年之天下,但你們別忘了,這周朝建立后,那些商人去了哪里?” “商人?商人不就成了周人了么?這朝廷不都如此?一代更替一代,還能去得哪里?”另一人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年輕人大笑幾聲,搖頭道:“這商人雖說有些人成了周人,這話固然不錯,但也有不少人心懷故朝,如果讀過書的就能知道,史記中就有過記載: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這說的就是伯夷、叔齊的故事,足以可見那些商人的風骨?!?/br> “這位小哥,你說的和這印地安人又有什么關系?”聽得年輕人這番講述,在他身邊倒是聚集了不少人,當聽到這時有人忍不住又問道。 “莫急莫急,我不馬上就要講到了嘛。”年輕人見這么多人聽他說事,心里不免得有些得意,笑呵呵地繼續(xù)道:“前面說了伯夷、叔齊的故事,接下來就要說到其他商人了,那些不甘心被周朝統(tǒng)治的商人就向北走,有些在今日朝鮮留了下來,算是朝鮮人的祖宗,還有些人繼續(xù)向北,然后在冰天雪地中渡過大海,這才來到了一片新的世界,而這新世界就是我大明艦隊所去的新大陸……?!?/br> 頓了頓,年輕又道:“到了新大陸,這些商人發(fā)現(xiàn)這是片富饒而又沒有任何威脅的地方,所以他們在那邊居住了下來,經(jīng)歷千年,花開繁枝,成了當?shù)氐木用瘛km然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的口音和語言已同神州不同,但是他們依舊記得自己是從殷地來的商人,所以自稱為印地安人,也就是從殷地而來在這片土地上安家的人?!?/br>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中年人頓時恍然大悟,而在場的其他也反應了過來,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原來印地安人就是當年遠走他鄉(xiāng)的商朝人后裔,如此說,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炎黃子孫,怪不得樣貌如此同大明人類似呢。 隨著這個解釋,再加上之前大明對于這故事的宣傳,很快許多大明人都搞明白了這些印地安人只不過是離家久遠的“親戚”。正因為如此,也使得大明人對印地安人有了一種親切感,同時對遙遠的美洲更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和向往。 這些,都是朱怡成樂于見到的結果,也是他需要看到的。這樣,既可以把兩個民族用這種方式聯(lián)系起來,同樣也可以讓印地安人更好的融入漢文化之內(nèi)。 再加上宣傳的深入,更可以使得美洲的印地安人對大明有親近感和認同感,更便于大明在美洲開展統(tǒng)治和擴張。此外,也可以使得大明百姓興起移民新大陸的想法,可以說是一舉多得。 當然了,印地安人的來歷究竟如何,是不是真的是商朝的人遠走?這是一個迷團,但無論如何,印地安人屬于黃種人是無可辯駁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