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怒火
費迪南知道葡萄牙并沒有太多發(fā)言權,這在之前的洽談中已經(jīng)體現(xiàn)了這個問題,而且他也不愿意再一次因為直接反對而受到艾伯特的嘲諷。 不過費迪南還是提醒道:“艾伯特閣下,您這么做會觸怒大明帝國,大明帝國的強大想來您也清楚,況且根據(jù)我得到的消息,大明帝國冊封高進為緬甸國王的使團已經(jīng)出發(fā)了,估計再過些日子就能抵達沙廉,如果對方知道了這個情況,我想使團會需要貴國一個解釋的。” “解釋,這需要什么解釋?”艾伯特聳聳肩膀笑道:“荷蘭王國根本就沒有直接介入緬甸的戰(zhàn)爭,我們只不過是為了保證自身的利益而已。再說了,大明帝國在之前就承認了我們對于沙廉的控制,而且不會影響到我們在緬甸的利益。至于緬甸內(nèi)部的情況,作為第三方僅僅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您說呢?尊敬的閣下?” “無恥!”這句話不僅是費迪南,就連朱利安和亨利都同時在心頭罵了一句。不過雖然艾伯特的確有些無恥,但也不得不承認艾伯特這樣做把緬甸的局勢給攪渾了。 名義上荷蘭王國雖說沒有明確給予東吁王朝或者孟族實質性的承諾,可是他們能夠聯(lián)手其背后就是艾伯特牽的線,但只要不承認這點,誰也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jù)來,又能把他怎么樣? 大明帝國的確強大,可大明帝國也不是肆無忌憚的,緬甸的沙廉牽涉到四個歐洲國家的利益,葡萄牙雖然弱小一些,可荷蘭卻有一定實力,再加上英國和法蘭西都是歐洲強國,一旦動用武力,大明帝國也不愿意看見直接得罪四個歐洲國家的結果。 艾伯特的算盤打的很好,他這么做等于造成了既成事實,并且利用現(xiàn)在的情況把其余三國也卷了進來。 這時候,亨利心中琢磨著接下如何處置,說句實話他是比較希望荷蘭王國得罪大明帝國的,而且目前情況看來荷蘭王國也在艾伯特的帶領下朝著作死的道路飛奔。 可同時,亨利絕對不想讓英國直接卷入其中,這關乎著英國在遠東的利益。一旦得罪了大明帝國,這不僅會導致英國在緬甸的基本盤崩潰,甚至還會影響到整個東印度公司在遠東的商貿(mào)。 在這件事上,英國的政策是在不得罪大明帝國的前提下盡量削弱荷蘭在緬甸的力量,如果能夠把法蘭西拖下水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從目前看來,傻子一般的荷蘭人所作所為恰好正中亨利的下懷,可是法蘭西會是什么反應呢?想到這亨利的目光不由得朝著坐在對面的朱利安望去。 朱利安微皺著眉頭,似乎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思索片刻后朱利安開口道:“法蘭西帝國是一個愛好和平的國家,保持沙廉的穩(wěn)定是法蘭西所愿意看見的,至于緬甸的局勢這不屬于我的考慮范圍,但鑒于大明帝國的影響力,法蘭西會作出一些適當?shù)姆磻??!?/br> 亨利撇了撇嘴,他沒想到朱利安會這么做,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代表了朱利安已經(jīng)打算和荷蘭劃清界限了,也就是說法蘭西不會繼續(xù)支持荷蘭人在緬甸的政策,而從其中置身渡外。 亨利原本是希望看見法蘭西和荷蘭站在一起的,尤其是當初朱利安主動提議對于緬甸東吁王朝王室的政治庇護,正是因為朱利安的建議給了艾伯特底氣,從而使得艾伯特有了現(xiàn)在的想法。 可誰都沒想到,當局勢到達這種情況的時候,朱利安反而退縮了,這不僅讓亨利感到意外,就連艾伯特也有些措手不及。 “朱利安閣下,您的意思是法蘭西不同意東吁王朝和孟族的合作么?”艾伯特有些不可思議地詢問道。 朱利安搖搖頭,用平靜的語氣道:“這是緬甸的內(nèi)政,作為一個西方國家法蘭西不會插手對方的內(nèi)政,甚至包括對方因為內(nèi)政導致的內(nèi)戰(zhàn)。我作為法蘭西的代表,職責是確保法蘭西在緬甸,或者準確的說是在沙廉的利益,至于其他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是朱利安閣下,當初您可是建議對東吁王朝王室提供必要的政治庇護?!?/br> “沒錯,如果需要的話我同樣可以承諾這點,這只是貴族之間的庇護,不屬于國家內(nèi)政方面,艾伯特閣下,我想您是否搞錯了法蘭西的立場,或者說對此有了什么誤解?”說著,朱利安略有詫異地看著艾伯特,仿佛很是疑惑的樣子。 瞧見這一幕,亨利和葡萄牙代表費迪南差一點就笑出了聲,看這朱利安裝模作樣的樣子還有艾伯特極度尷尬的表情,他們心中不知道有多么樂。 “對不起諸位,我那邊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我想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吧,我先告辭了?!闭f著,朱利安起身,以無可挑剔的貴族禮儀向眾人行禮告別。 等朱利安這么一走,這會議自然是開不下去的,接下來亨利和費迪南同時也起身,各自找了個聽起來似乎恰當?shù)睦碛筛孓o離去。 一轉眼的功夫,會議室就剩下艾伯特一個人了,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耳邊似乎還在回蕩著剛前朱利安等人的話語聲,可現(xiàn)在的艾伯特神情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智珠在握,更失去了作為一個貴族的風度。 他雙手緊緊握著拳頭,一張臉漲得通紅,原本戴著的假發(fā)已經(jīng)被他扯到了地上,露出一頭紅發(fā)如同憤怒的雄獅般。 “混蛋!無賴!流氓!都是無恥的騙子!一群骯臟的垃圾!” 艾伯特的怒吼聲在會議室內(nèi)回蕩著,隨之而來的是砸碎什么的聲響陸續(xù)傳來,守候在外面的侍者站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如同木雕一般仿佛根本就聽不見在耳邊回蕩的那些聲音。 過了好久,會議室的大門終于從里面打開了,重新戴上假發(fā)的艾伯特紅著一雙眼睛從里面走了出來,侍者彬彬有禮地向艾伯特閣下行禮,而艾伯特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氣沖沖地就朝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