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盛夏,驕陽炙烤著大地,柏油路被曬得發(fā)黑發(fā)亮,從遠(yuǎn)處看一片水汪汪,知了沒完沒了地在樹葉間叫,吵得人心煩意亂。( &qiuww。& >qiuww。) 傅任坐在陰涼里喝著被曬得發(fā)燙的礦泉水,等待著下一輪上車練習(xí)倒樁,目前正在練習(xí)的是他們這一期學(xué)員里年齡最大被大家戲稱為大師兄的五十幾歲大叔,其他幾位師兄都湊在另一處抽煙,事實上這群大齡學(xué)員都會開車,只不過有的要重新補考,有的就是一直沒有駕照等各種稀奇古怪的原因。 當(dāng)然,他們就像柳青云說的那樣,因為已經(jīng)養(yǎng)成不好的駕駛習(xí)慣沒少被教練擺臉色開罵,孫名章對于七位師兄可是絲毫不給臉色的,只有對他們?nèi)齻€年紀(jì)小的態(tài)度好點,因為他們沒有經(jīng)驗嘛,一切從頭學(xué)起,也比七位師兄接受新鮮事物快。 “孫教練真是嚴(yán)厲,七位師兄都是事業(yè)有成之人,他絲毫不給面子開罵,也不怕得罪這些人?!?/br> 傅任看了一眼坐在她邊上從上海來的假小子,帥氣的男生發(fā)型,帥氣的男生長相,帥氣的男生身材,拉風(fēng)的穿著,高調(diào)的鉆石耳釘,從她一來駕校訓(xùn)練的那一天就對自己表現(xiàn)了高度的好感,當(dāng)時她差點大喊非禮,為此鬧了不少笑話。 “小師妹,難道我說得不對?”賈筱姿注意到傅任的注視,視線從前面訓(xùn)練場移向傅任,一雙黑碌碌的大眼里漾滿細(xì)碎的光芒,眼底有著天然的黑影,就像涂了眼線,增添了一絲絲魅惑,她右手習(xí)慣性捋了捋額前碎發(fā),揚起精致的下巴,帥氣一笑“我是不是很帥?” 傅任嘴角一抽,明明賈筱姿就比她大兩個月,自己就順理成章成為十人之中年齡倒數(shù)第二個最小的一位,被大家一口一個‘小師妹’叫喚,在她下面還有一個小師弟,才二十歲,大學(xué)新鮮人。 傅任感覺自己活生生回到了古代,孫名章就是占山為王的師父,他們皆是上山拜師學(xué)藝的徒弟。 再說賈筱姿,名字怪異,自己用家鄉(xiāng)話喚,經(jīng)常喚成‘假小子’,幾位師兄聽后,就經(jīng)常背著孫名章喚她為假小子,這家伙也樂呵呵沒有意見,而且她絲毫沒有身為女性的意識,常常對著其他教練手下的女生學(xué)員賣弄帥氣,臭美風(fēng)格與遠(yuǎn)在北京的魏子有一拼,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她還是愛對自己耍帥,畢竟一個隊的人怎么亂來都沒意見。 傅任內(nèi)心糾結(jié)歸糾結(jié),腓腹歸腓腹,賈筱姿為人還是不錯的,如長相一樣男孩子性格,大大咧咧,倆人相處短短幾天就打成一片,又因為同齡,所以在大齡的學(xué)員隊伍里格外投緣。 傅任笑了笑,對于賈筱姿每天有如吃飯喝水一樣要問很多遍的‘我?guī)洸粠洝呀?jīng)免疫,她不予回答“九師姐,嚴(yán)師出高徒,教練是為幾位師兄好,再說三師兄不是和我們聊過,教練當(dāng)時連縣里某某領(lǐng)導(dǎo)都敢開罵,他還怕這些小企業(yè)家?” 賈筱姿撩起絢麗亮眼的白牙,蹲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兩眼聚光地說道:“所以教練到現(xiàn)在還是蹬著自行車上下班,這說明什么?” 傅任本來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有時候面對賈筱姿的無厘頭,她還真是跟不上,不過她也不去費盡心思去想,只需要出聲附和,因為賈筱姿藏不住話,也不會像別人賣關(guān)子,會主動自覺解釋。 “騎自行車上下班環(huán)保,能說明什么。” “小師妹,你真天真,這還不簡單,我們教練人緣不好,他除了工資外沒有任何額外收入,所以到現(xiàn)在還是蹬著一輛破自行車。” “九師姐,你不能以偏概全,說不定教練就是節(jié)儉,再說他的工作就是駕校的教練,你沒聽說過‘做一行怨一行’這句話么?幾十年來每一天都重復(fù)著一樣?xùn)|西,早就膩歪了,下班后當(dāng)然想要呼吸新鮮空氣?!?/br> “嘖嘖,小師妹,你心地真善良,將來誰娶了你保管家和萬事興?!?/br> “哼,九師姐,你其實心里在說我與世無爭,將來人善被人欺吧?” “呵呵,哪能,那不符合我的作風(fēng),我是這么帥氣的一人,處事風(fēng)格絕不陰險?!?/br> “可是你偏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br> “呵呵,小師妹,你嚴(yán)重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純屬好奇,純屬八卦。” “喂,你們倆小孩,過來練習(xí)?!?/br> 孫名章從車?yán)锵聛恚瑢χ牡谜灰鄻泛醯母等魏唾Z筱姿招了招手,傅任倆人立即停止交談,走到老式桑塔納車前,大師兄對她們擠了擠眼,倆人默契地笑了笑,鉆進(jìn)車子開始認(rèn)真練習(xí)倒樁入庫。 倒樁練習(xí)為期十五天,時間一般都是在上午,偶爾也會在下午四點以后,期間要是教練帶其他隊員去鹽市考試,時間就會另行通知。 傅任第一天來駕校是保姆李阿姨開車送過來的,她爸媽都各自有事,一大早就出門,時間與她不一致,后來認(rèn)識了賈筱姿,傅任就不用李阿姨接送了,因為賈筱姿開了一輛超級拉風(fēng)的摩托車過來,很是殷勤地要自己坐上去體驗一把,傅任一開始很緊張,覺得她個性張揚,說不定車技也很張揚,誰知在賈筱姿多次勸服她之下,她嘗試了一回,從此把賈筱姿的摩托車當(dāng)成自己的專門座駕。 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別看賈筱姿個性帥氣,但是開車技術(shù)穩(wěn)妥,不超速不超車,是個絕對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好市民。 賈筱姿是地道的寧縣人,據(jù)她說,她在上海書局里工作,因為戶口還在寧縣,而且寧縣學(xué)駕駛比在上海便宜多了,所以她干脆請了長假回來學(xué)。賈筱姿的家與傅任的家離得不遠(yuǎn),來駕校練習(xí)的時候都是賈筱姿在路口等傅任,倒不是傅任沒有邀請她來自己家玩,而是最近在修路,灰塵滿天飛,賈筱姿舍不得愛車吃灰塵,說什么等路修好了才去傅任家玩,傅任也不疑有他。 有一次倆人剛騎進(jìn)駕校時,就被三師兄抓拍了照片,給上傳到了朋友圈里,故意混淆是非——帥哥、香車、美女。 傅任看了那張照片也跟著樂呵,還別說從遠(yuǎn)處看,可不就是帥哥、香車、美女么? 她把照片保存了下來,發(fā)到自己的朋友圈里,引用了三師兄的原話——三師兄說是帥哥、香車、美女,大家怎么看? 傅任只是見好玩才把照片上傳到朋友圈里,等她練習(xí)完從車?yán)锵聛硇菹?,拿出手機隨意翻看時,朋友圈里已經(jīng)一石激起千層浪,炸開了鍋。 第一個回復(fù)的自然還是侯彧,不過她看到侯彧的留言,頓時囧了,她好像一直沒有和他提到過這事,只是隨口一帶她有九個好玩的師兄師姐。 陌上花開——丫頭真是到哪,哪里桃花盛開,我覺得有必要讓侯欣去看看她未來嫂子的家鄉(xiāng),順便表明一下她嫂子已經(jīng)名花有主。 欣欣向榮——老哥,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傅jiejie,這位帥哥是何方神圣?太帥太酷太拉風(fēng)了,有木有! 唐宋——咳咳,樓上的,請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這種小白臉帥在哪里?酷在哪里?拉風(fēng)在哪里? 簡單極了——嘖嘖,李宋,你不能見欣欣喜歡就否定人家,這孩子確實很帥很酷很拉風(fēng),傅meimei又是美女,可不就是帥哥、香車、美女么? 瀟灑不羈——這不科學(xué),竟然有人與我比帥!欣欣,我們一起去你嫂子的家鄉(xiāng)玩玩? 心悅已久——侯爺,漂亮的老婆只能關(guān)在家里給自己欣賞,你還不趕緊把傅丫頭娶回家? 太平天下——小硯子,你這是在說傅丫頭招蜂引蝶么?你不怕被侯爺給你穿小鞋? 洞庭湖——想不到天網(wǎng)恢恢,百密一疏,傅jiejie,彧哥在這里過得和苦行僧似的,你怎么能在老家過得如此風(fēng)生水起呢? 大師兄的爺爺——樓上的幾個小兔崽子,一個個不淡定,遇事只懂得叫嚷,不知道要透過現(xiàn)象看到本質(zhì)?這個帥帥的小孩是一位姑娘! 假小子(賈筱姿)——(*^^*)嘻嘻,樓上的這位爺爺真是火眼金睛,不才在下確實是一名如假包換的姑娘。 賈筱姿的頭像是她的愛車圖像,是傅任唯一一個加入到微信里的人,其余九位師兄都被她加到了qq里。 陌上花開——九師姐,幸會幸會假小子。 欣欣向榮——可是依然很帥??!不是男生可惜了! 唐宋——可惜什么欣欣向榮。 簡單極了——確實可惜,是女生我們可不敢輕薄。 瀟灑不羈——這還是不科學(xué),怎么能有女生長成這樣的呢? 心悅已久——小魏子,你是說她一馬平川的飛機場? 太平天下、洞庭湖——樓上的,說到點子上了。 陌上花開——你們幾個,這位帥小伙姑娘是丫頭的師姐,不準(zhǔn)為老不尊。 假小子——(*^^*)嘻嘻,我不介意,我是飛機場我自豪,我為國家省布料。 欣欣向榮、唐宋、簡單極了、瀟灑不羈、心悅已久、太平天下、洞庭湖——強人! 傅任呵呵一笑,她沒想過自己隨口形容的賈筱姿外貌,侯彧竟然會記得如此清楚,估計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只不過故意在和她打情罵俏。 “喂,小師妹,這瀟灑不羈是誰?。堪l(fā)送的請求添加好友留言很欠扁?!?/br> 賈筱姿剛才也只是看到傅任的朋友圈留言,覺得特別好玩才在自己的手機上搶奪樓層去留言的,沒想到卻意外引來傅任朋友圈里的人。 傅任收起手機,非常感興趣地看著她“瀟灑不羈是魏子哥,他給你留了什么言?” “喏,你自己看,”賈筱姿把手機遞給她,然后對天空翻了翻白眼“好像是一個特別自戀的人?!?/br> 傅任接過手機一看,頓時笑翻了天,留言內(nèi)容是——我比你更帥! 傅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一個想法應(yīng)運而生,她賊兮兮地看著賈筱姿“九師姐,魏子哥是我男朋友的死黨,人很好的,你就加他唄,沒事聊聊天湊湊趣,給生活添點樂子,而且他還是單身?!?/br> 賈筱姿帥氣一笑,朝傅任翻了個白眼“別妄想打我主意,我對同類免疫?!?/br> 傅任不明白,瞪大眼睛看著她“九師姐,你是女生,魏子哥是男生,什么叫同類?你倆根本不是一個屬性?!?/br> 賈筱姿搖頭,雙手捧著臉,星星眼“雖然我很帥氣,但是不代表我就喜歡帥氣的男生。” 傅任被她難得表現(xiàn)出女性化的一面給驚到了,她做出掐指一算的動作“不是吧?難得你喜歡娘娘腔那種的?比如說韓國某些弱不禁風(fēng)的花美男?” “咳咳,小師妹,你不是神棍,”賈筱姿不客氣地瞪了一眼傅任“再說我是那種人么?而且我喜歡什么類型的,這是個秘密?!?/br> 傅任收起手指,唉聲嘆氣,不無委屈地說道:“嗷嗷,好吧,我本來還想為你和魏子哥牽線搭橋的,看來這媒婆是做不成了?!?/br> “小師妹,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人的戀愛少上心?!?/br> “切,要不是你是我?guī)熃悖也挪荒敲窗似拍??!?/br>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一盆冷水滅了你的熱心腸。” “別介,你沒有不對,是我多此一舉了。” “哎喲,如花似玉的小師妹生氣就不好看了,來來來,露出你的笑顏,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心情好?!?/br> “呵呵。” 經(jīng)過十五天的樁考模擬練習(xí),終于迎來了真正的第一次上車測驗。 傅任一行十人在考試前一天乘坐小巴跟著孫名章來到鹽市,住進(jìn)了考場隔壁專門接待考員的小別墅,當(dāng)晚孫名章囑咐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起來可以去真實測驗場地再訓(xùn)練一下,不過得起得很早,因為其他駕校學(xué)員也會去,所以大家自愿。 傅任自然和賈筱姿住在一個房間里,倆人晚飯后去散步,逛了逛周邊,除了很多惱人的蚊子外,其余就是空置的房屋,于是趁興而出,敗興而歸,倆人早早回到了房間,經(jīng)過二樓時,他們聽到了大師兄房里傳來的打牌聲音。 傅任在房門口駐足聆聽“幾位師兄真是和我們當(dāng)年大學(xué)期末考試一樣,小考小玩,大考大玩?!?/br> 賈筱姿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晃“不一樣,我們那是在放松調(diào)節(jié),他們是在賭錢?!?/br> “賭錢也正常,他們都是有錢人?!备等涡α诵?,抬起腳步向樓上走去。 賈筱姿跟上她的步伐“沒必要羨慕,他們是落日,我們是朝陽?!?/br> “精辟,一言以蔽之的很到位?!?/br> “必須的,四年書局工作不是白干的?!?/br> 傅任洗漱后,侯彧特意打電話過來,仔細(xì)叮囑她放平常心,不要緊張,就當(dāng)是來玩的,然后也沒多聊,簡短說了幾句就結(jié)束談話。 據(jù)傅任所知,賈筱姿后來沒有添加魏子為好友,魏子私下來問過自己,她表示愛莫能助,為了不打擊魏子的自信心,她只是撒謊說筱姿為了安心考試,暫時不添加任何新人,魏子也不疑有他,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翌日,倆人正常時間起來,也沒有去特地鞏固溫習(xí),該學(xué)的該掌握的都已經(jīng)熟練,沒必要在考前給自己制造緊張情緒。 寧縣屬于鹽市管轄,寧縣所有的駕校除了最后一門路考可以在自己的縣城外,其余三項必須來鹽市的車輛管理所考核。 輪到他們這一組考試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十點,傅任拿著身份證走進(jìn)考場,教練坐在入口處的房間里,有考官在,只是簡單對她說了一句加油,傅任點點頭,信心十足地走入場地,從賈筱姿手里接過車子,賈筱姿對她做了一個帥氣的動作,傅任笑了笑,然后冷靜從容地開始考試。 他們這一隊很幸運,全員過關(guān),大師兄為了鼓舞士氣,自掏腰包請大家吃飯,孫名章沒有掃大家的興,也加入進(jìn)來,他在飯桌上還不忘叮囑他們,戒驕戒躁,開車不是兒戲,不能為了考到駕照就認(rèn)真學(xué)習(xí),拿到駕照后就不管不顧,要對自己負(fù)責(zé),同時也要對別人的生命負(fù)責(zé)。 大伙聽在心里,自然受教,于是紛紛端起飲料敬孫名章,孫名章笑呵呵地接下,大方地放了他們半天假,允許明天下午再去駕校練習(xí)九項。 傅任回到家向爸媽匯報成績,任冉替她高興“我們家小寶很不錯,從以前的暈車到現(xiàn)在順利過了兩門測試,進(jìn)步很大喲,mama晚上煮好吃的犒勞你?!?/br> 傅鐵男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視線沒有離開過報紙,冷冷地說道:“別高興太早,筆試和樁考是最簡單的,樁考時油門被卡死了,倒樁入庫就和玩似的,沒有任何挑戰(zhàn)性。” 傅任上前抽走傅鐵男手里的報紙,對他撇了撇嘴“老爸,有你這樣打消閨女積極性的么?” 傅鐵男搶回報紙,瞥了傅任一眼,然后展開報紙繼續(xù)閱讀“我這不是打消你的積極性,我是在鞭策你,要你繼續(xù)努力?!?/br> 傅任撅嘴,湊到報紙前,與他大眼瞪小眼“那你起碼說點好話聽聽啊,像mama這樣夸夸我?!?/br> 傅鐵男發(fā)揮一指禪的功力,挪開傅任的腦袋“我才不像你的mama這樣慣著你,我這是忠言逆耳?!?/br> 傅任揮開他的大手,傲嬌地哼了一聲,然后說道:“切,你就知道慣著mama,對mama溫柔細(xì)語,對女兒冷言冷語。” 傅鐵男被女兒說中,有點尷尬,于是放下報紙,佯裝嚇唬傅任“你這小兔崽子,皮癢了是不?” “老媽,爸爸嚇唬我!” 傅任立即躲到任冉身后,對她爸吐了吐舌。 任冉意思一聲叱喝“傅鐵男!皮癢了是不?要對孩子循循誘導(dǎo),有耐心,小寶以前暈車什么樣你不知道?” “咳咳,我去給花花澆澆水?!备佃F男不理兩個感情用事的女人,起身向屋外走去。 傅任得了便宜賣乖,抱著任冉狠狠親了一口“還是mama好?!?/br> 任冉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啊,去睡午覺吧,下午mama帶你去做美容,補補水美美白?!?/br> “好嘞。” 傅任跑回房間,拿出手機照著,雖然防曬措施做得很到位,但是免不了被曬黑,肯定要惡補面膜才能白回來。 她把手機一扔準(zhǔn)備午休,此時有電話進(jìn)來,她拿過來一看,是侯彧。她按下通話鍵,不自覺揚起嘴角“喂,侯爺。” “到家了?” “嗯,正要午休呢?!?/br> “好,就簡單聊幾句,首先恭喜你樁考過關(guān),下面的考試?yán)^續(xù)加油?!?/br> “嘿嘿,有什么獎賞?” “先不告訴你,我都給你存在這里呢,到時候一起補給你。” “好,侯爺,欣欣不是說一直要來的么?現(xiàn)在暑假都過半了,她怎么還沒來?” “李宋不讓她去,說是會影響你練習(xí)考試?!?/br> “喲呵,李宋大哥是為了他自己吧?!?/br> “你這丫頭,我們是為你好,欣欣要是過去,你肯定忙著招待她,哪里顧得上自己練習(xí)和做木工?所以等你路考結(jié)束,我們會一起過去給你慶祝?!?/br> “真的?你們都過來?” “當(dāng)然,魏子一直想要去會會你的九師姐,被我給壓在這里?!?/br> “哈哈,好的,到時候我肯定灑掃庭院,備好薄酒,招待你們?!?/br> “嗯,乖,好了,去休息吧,回聊。” “好,回聊?!?/br> 九項顧名思義是九個考核內(nèi)容,分別是上坡路定點停車與坡道起步、限速通過限寬門、直角轉(zhuǎn)彎、側(cè)方位停車、通過單邊橋、百米加減速、通過連續(xù)障礙、過起伏路、通過連續(xù)彎道。 傅任第一天學(xué)習(xí)各種新鮮各種好奇,她發(fā)現(xiàn)九個考核內(nèi)容里最簡單的就是過起伏路,非常容易,就直接開過去好了,其次百米加減速、直角轉(zhuǎn)彎和通過連續(xù)彎道也很容易,限速通過限寬門只要你不被那兩根晃悠悠的桿子吸引就沒有問題。 九個考核內(nèi)容里,需要慢慢練習(xí)的是上坡路定點停車與坡道起步、側(cè)方位停車和通過單邊橋,另外最具有挑戰(zhàn)性的就是通過連續(xù)障礙,俗稱吃大餅,連續(xù)障礙就是六七個圓圓的餅狀有點鼓起的東西,而且擺放沒有規(guī)則,類似彎道,有時候兩個餅之間距離很近,一不小心剛過了一個餅,前車輪就無意碰到了另外一個,他們十名隊員最初沒有一個是順利吃掉大餅的。 所以,孫名章每天訓(xùn)練的內(nèi)容也就是這四個,他們的訓(xùn)練場地也從駕校來到了一個專門為九項設(shè)計的場地,傅任和賈筱姿也不像倒樁訓(xùn)練時那么聊天八卦了,休息時也是談?wù)撝趺醋詈胏ao作,取長補短,倆人都一有時間就上車抓緊訓(xùn)練,因為九項考試不會全考,只考其中三項,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三項是什么,要考前由學(xué)員上去抓鬮。 九項訓(xùn)練天數(shù)比倒樁訓(xùn)練天數(shù)少,也就一個星期左右,好在幾位師兄多數(shù)時間讓著兩位師妹,給她們多加練習(xí),所以不無意外,十個人再次來到鹽市考試,全部通過。傅任把吃大餅練得非常熟透,沒想到抓鬮考試考的是通過單邊橋、百米加減速、上坡路定點停車與坡道起步,好在這三樣她也很熟練,順利過關(guān)。 路考只訓(xùn)練三天,傅任覺得時間太短,于是趁著孫名章給他們放假兩天調(diào)整休息的時間,一個電話急招傅鐵男回家,帶她出去溜達(dá)練習(xí)了兩天。 傅鐵男領(lǐng)著她在寧縣八大局面前的馬路上練習(xí)開車,因為駕校路考的路線就是在這附近,這條路人來人往,各種車輛都有,而且有防不勝防的十字路口,傅任練習(xí)一天后才明白她爸說的沒錯,樁考和九項就是玩的,路考才是考驗?zāi)闶盅鄄⒂玫臅r候。 傅鐵男雖然在家里會說教傅任,但是在車上卻很溫和,傅任有不到位的地方,他會慢慢教導(dǎo),糾正錯誤,畢竟駕駛員開車時,嚴(yán)禁干擾對方的心神。 有了兩天的加強練習(xí),傅任第一天路考訓(xùn)練成功被孫名章表揚,不過她可不敢沾沾自喜,很珍惜上車練習(xí)的機會,配合孫名章的口令,各種考前練習(xí)。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路考考核是在兩天之后的下午,孫名章交代所有人下午一點鐘準(zhǔn)時在駕校集合。 傅任兩天哪也沒去,安心在家休息,考核前一天晚上,賈筱姿主動跑到她家,要求和她一起睡,以免她第二天緊張,說什么之前兩項考試,倆人都是睡在一個房間,第二天發(fā)揮很出色,傅任爸媽沒有意見,任由兩個姑娘玩在一起,只是交代她們不要熬夜,早點休息。 賈筱姿家庭條件也不錯,見到傅任的‘豪宅’沒有任何吃驚,也沒有多加八卦,倒是和侯欣一樣對于會打籃球的小白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晚飯后帶著小白打了大半個小時才過癮。 考試當(dāng)天上午,傅任為了鞏固練習(xí),打算一早起來和李阿姨去買菜,賈筱姿本來在睡懶覺,見到她起來,迷糊著眼問道“小師妹,你去哪?” “我和李阿姨去買菜,順便練習(xí)一下?!?/br> “等等我,我也去?!辟Z筱姿聞言,立馬一個鯉魚翻滾翻身起來,迅速找到衣服火速穿上,那狀態(tài)像極了女兵在聽到教官的指令后去集合的樣子。 傅任被她沉穩(wěn)不亂的迅捷動作給嚇傻,以為自己不帶著她,于是笑著說道:“呵呵,師姐,不急,我們先去吃早飯?!?/br> 賈筱姿撓了撓頭,呵呵笑了一聲“嗯?!彼等尾匠龇块g去衛(wèi)生間洗漱,走在傅任后面悄悄喘了口氣,剛才差點露陷。 七點鐘,傅任開車載著副駕駛位置上的賈筱姿和后排的李阿姨去菜市場買菜。 靠近菜市場那里十分考驗駕駛員的水平,人流復(fù)雜,車速必須慢,好在傅任之前有了在八大局那條馬路上開車的經(jīng)驗,cao作方向盤游刃有余。 李阿姨交代她們在車上等,傅任覺得無聊,領(lǐng)著賈筱姿下車,陪著她一起去逛菜市場。 賈筱姿罕見地挽著傅任的手,傅任奇怪地看著她“九師姐,你今天好奇怪,你不是一向在我面前很男生很帥氣的嗎?” “菜市場人多,我怕和你走散,我一大早出來沒帶手機,”賈筱姿撇了撇嘴,放下手改成摟著傅任“難不成你喜歡我這樣搭著你,讓別人誤會?” 傅任微微一笑“你還是跟在我后面吧,這里人擠來擠去,兩人并排走不方便。” “好吧?!?/br> 于是,就見到李阿姨在一個個攤販上詢價比價,傅任有趣地跟在后面觀摩學(xué)習(xí),賈筱姿則是兩眼不離地盯著傅任,一改以往嬉皮笑臉的樣子,神情頗為專注。 李阿姨正在挑選黃鱔,傅任怕這玩意,于是走到一處人少的門市旁等候,賈筱姿也站在她的旁邊,佯裝害怕的模樣。 “這玩意好吃是好吃,就是樣子太嚇人。” “我同意?!?/br> 賈筱姿順著黃鱔的話題聊下去“小師妹,不都說這是那啥喂的,怎么李阿姨還買這個?” 傅任聞言一笑“這家是熟人,他們家的黃鱔是野生打撈的,以前我和我mama來他們家買過幾次?!?/br> “原來如此?!?/br> 此時,傅任的手機響起,她掏出來一看是侯彧,她按下通話鍵“喂,侯爺。” “小寶,你現(xiàn)在在哪?” “菜市場?!?/br> “哪里?你里面好嘈雜,我聽不清楚。” “你等一下?!?/br> 傅任四處觀看,抬腳向巷口走去,賈筱姿立即跟上,傅任轉(zhuǎn)身對她指了指電話,表示不方便她跟著,賈筱姿無語,只好放慢腳步,與傅任錯開一段距離。 傅任來到遠(yuǎn)離菜市場無人的巷口“侯爺,什么事?” “你在菜市場?一個人?” “沒有啊,李阿姨和師姐都在?!?/br> “哦,下午考試了,你不要亂跑,買完東西早點回去。” “知道了,侯爺?!?/br> 賈筱姿注意到傅任甜蜜的笑容,于是錯開眼光看向正在付錢的李阿姨,回頭準(zhǔn)備告之傅任可以回家,卻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賈筱姿天然的黑色眼線一抖,竟然透露出一股犀利,她立即跑向前,迅速在巷口里尋找,在看到巷口的拐角處有個男人正拖著好像暈過去的傅任上車,她迅速按下口袋里的報警器,然后扔在地上,二話不說追上前大聲喊叫“喂,你這個人,欠我錢就想一走了之?沒這么容易!” 對方頓住了腳步,眼神兇狠地向她掃來,賈筱姿當(dāng)仁不讓與他對視“哪里走!必須把我的錢還給我。” 男人不理睬她,抱著傅任上車,賈筱姿立即跑到車門邊,試圖拉住他,這時從車?yán)锩俺隽硗庖粋€魁梧的大漢,一把罩住了賈筱姿的嘴,賈筱姿頓時暈了過去,大漢準(zhǔn)備把她扔出去,副駕駛上的一個戴著口罩看不清臉的人回過頭來,眼神冰冷,不男不女的腔調(diào)“一起帶著,她們倆人一起的,剛才看到了車牌?!?/br> 大漢二話不說把賈筱姿也拖進(jìn)了車?yán)铮芸爝@輛面包車悄無聲息地遠(yuǎn)去。 傅任的失蹤引起了高度重視,傅鐵男第一時間報了警,并悄悄安排了一些事,侯彧早在剛才和傅任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飛抵鹽市,此刻正坐在開往寧縣的車上,他接到消息后,氣憤地用手狠狠捶了一下坐墊,臉色陰沉,狠狠自責(zé)。 “都怪我,打什么電話,丫頭要不是避開嘈雜接我電話,就不會被綁走?!?/br> 柳青云正在在開車,從后視鏡里看著他“侯爺,冷靜,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傅叔叔不會讓傅丫頭出事的。” 車上除了方簡留在北京坐鎮(zhèn)公司和許硯陪在七個月身孕的秦悅身邊外,其余人等全部到齊,李宋坐在副駕駛上,魏子和侯彧坐在中間一排,最后一排侯欣與溫水漾。 李宋一直在與傅鐵男保持聯(lián)絡(luò),他隨時查看著手機上傳來的追蹤信息,以便及時告之柳青云變換車道“侯爺,不怪你,即使沒有你的這通電話,對方也會找到破綻,況且有賈筱姿在,傅丫頭安全沒有問題。” “是啊,是啊,你們不是說賈筱姿是陸軍特戰(zhàn)隊里最優(yōu)秀的畢業(yè)生么,有她在,傅jiejie的安??隙]有問題。” 侯欣也來了,從最后排湊到坐在中間的侯彧面前,安慰著神經(jīng)緊繃的侯彧。 侯彧揉了揉她的腦袋,收斂心神,恢復(fù)鎮(zhèn)定。 魏子也是昨晚才知道賈筱姿的背景,當(dāng)時侯彧突然聯(lián)系自己緊急購買幾張飛機票,他細(xì)細(xì)追問之下,才知道傅鐵男和他設(shè)計的連環(huán)計,頓時對他們倆佩服得五體投地,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消化完,現(xiàn)在正學(xué)著柯南,在細(xì)細(xì)分析案情“我覺得傅叔叔是故意讓傅丫頭被抓走的?!?/br> 同樣坐在后排的溫水漾一改平日的穿著打扮,非常樸素自然,她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出聲嘆息“哎,我們給唐畫機會,奈何她自己不珍惜,偏偏非要一條道走到底,如果她這一次能夠穩(wěn)住性子,說不定此刻早在國外逍遙了?!?/br> 車?yán)锏牧鶄€人就屬侯欣最不明白來龍去脈,她看著侯彧,丈二和尚夠不著頭腦“老哥,傅jiejie的爸爸難道未仆先知么?竟然早早把筱姿jiejie安排進(jìn)去?” 侯彧搖頭,想到要送傅任離開前的那個晚上,他接到了傅鐵男的電話,也很吃驚,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不是未仆先知,傅叔叔早就猜測到唐畫背景雄厚,不可能輕易扳倒,他不想之后麻煩不斷,就聯(lián)系我玩了這一出引蛇出洞記?!?/br> 魏子聽聞侯彧的解釋,一瞬間領(lǐng)會貫通“乖乖,這么說,之前因為證據(jù)不足加上唐畫的病能夠使她開脫,逍遙法外,現(xiàn)在就是故意設(shè)計她,不得不宣告天下她構(gòu)成了犯罪?” “嗯?!焙顝p輕應(yīng)了一聲,內(nèi)心嘆息,沒想到到最后,傅丫頭還是被牽扯了進(jìn)去。 魏子高聲贊嘆“傅叔叔真是狠角色啊,竟然敢把傅丫頭當(dāng)餌,引蛇出洞?!?/br> 侯欣興奮地拍著雙手,理解了傅鐵男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去救傅任“光天化日,全民目擊,各種自拍傳上網(wǎng),高,真是高。” “所以當(dāng)時你讓我安排飛機票,非要送傅丫頭回去,又去搗鼓她學(xué)駕駛。”魏子也聯(lián)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侯彧沒有解釋,倒是溫水漾了解他,出聲說道:“魏子,你錯了,駕駛本來就是要學(xué)的,唐畫來不來在于她自己,她不來,對于傅丫頭沒有任何損失,她來就是自投羅網(wǎng),如果她能放下偏執(zhí),那么最好不過,可惜她依舊故態(tài)復(fù)萌?!?/br> 侯欣跟著點頭,然后又有疑問“那如果傅jiejie早上不去菜場呢?唐畫也有可能直接奔著路考現(xiàn)場去呢?!?/br> 侯彧捏了捏眉心,對于傅鐵男大膽的做法敬佩的同時也有點擔(dān)心,生怕有任何意外,當(dāng)年云卿的意外已經(jīng)讓他自責(zé),自我懲罰三年,如今他不想再次重蹈覆轍。 “傅叔叔交代不要打草驚蛇,早在唐畫一踏入寧縣,他就得知了消息,只不過一直在靜觀其變,所以他沒有阻止傅丫頭的日?;顒?,而且路考現(xiàn)場早已做了各種萬全之策?!?/br> “我勒個去,你們這是玩甕中捉鱉啊?!蔽鹤哟盗艘宦暱谏凇?/br> “沒錯。”侯彧又是一聲嘆,對于曾經(jīng)戀愛了七年的對象,他即將要拋棄過去,面對未來。 李宋一邊隨時調(diào)整導(dǎo)航路線,一邊開口稱贊“嘖嘖,方簡當(dāng)時的預(yù)言確實沒錯,傅爸爸是個狠角色,算計人心,登峰造極?!?/br> 侯欣這時到不擔(dān)心傅任的安危,有點同情唐畫“哎,唐畫姐太固執(zhí),也太愚蠢,寧縣是傅叔叔的地盤,她以為那里是北京么?” 柳青云糾正侯欣的話“錯了,整個鹽市說不定都是傅叔叔的地盤。” “言之有理。” 侯彧沒有插話,苦笑,他們不知道傅鐵男的本領(lǐng)多著呢,在北京還有那么多的人脈,可想而知隱藏在背后的實力是多么強大,他這個毛腳女婿亞歷山大。 ---題外話--- 萬更 我以為這章可以結(jié)束的,奈何我鋪墊了太多 吶,各種票票各種獎賞請不要吝嗇地砸向我 章節(jié)名沒有錯,是我之前弄串了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