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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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六神無主來不及拿上鑰匙,也來不及穿拖鞋,就濕淋淋地穿著白色吊帶裙光著腳往外沖! 求救! 他要求救! 這個小區(qū)住了那么多人,總有人會救他吧?會、會的……嗎? 觀泠的眼里滿是淚水,他什么也看不清,憑著可憐的直覺一直跑,扭傷的腳踝逐漸guntang起來,起初并不疼的滋味愈演愈烈,在火燒的絕望里快要自下而上將他吞噬。 他得活……他不能害怕……跑!繼續(xù)跑……觀泠……不害怕…… 他住的出租屋在這一層的最盡頭,他推門而出的時候用了吃奶的力氣,門板本就脆弱不堪,被他嚇得失控地狠狠往外推了一把猛地撞在走廊盡頭那個臟兮兮的墻面又反彈回來,做工粗糙的鋒利木門邊緣朝觀泠的肩膀撞過來時簡直像是一把古時候用來斬首犯人的澆了烈酒的可怕大刀,他煞白著一張臉,在木門快要刮到自己的前一秒在他曾經(jīng)經(jīng)常練舞練就的迅速反應(yīng)里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避開又拼命在走廊奔跑的。 走廊那零散掛在天花板的燈泡也許十幾年前就因電線老化壞掉了,也沒有工人來修,甚至連一扇窗戶都沒有,他甚至不知道這個走廊究竟有多長,盡頭能不能看見雨夜?jié)窈锬禽喸律?/br> 身后傳來男人步伐憤怒的追趕聲,“婊子!你敢跑!媽的竟然還敢傷老子!老子要是抓住你了……媽的、媽的、爛貨裝什么純!你繼續(xù)跑啊,別以為這兒黑老子就找不到你,老子一會抓到你了非把你按在地上直接干|死!” 觀泠雙耳轟鳴,他不敢回頭,不敢停下,他在身后男人死追不放的謾罵聲里根本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他的雙腿跑得發(fā)軟,腳踝都已經(jīng)沒了知覺,他在黑漆漆的狹窄沉悶的走廊里漫無目的如無頭蒼蠅般跑著,他摸著黑憑著手感一邊摸著墻一邊往前跑,摸到突起的微刺的像是木門的東西他就焦急地敲三下。 沒有、沒有人! 一扇一扇門敲過去,卻沒有人給他開門!不對、不是沒人給他開門……而是!而是根本沒有人,每一扇劣質(zhì)的門與墻壁的貼合處并不嚴密,如果門內(nèi)有光,那么在門外求救的觀泠一定可以透過門的縫隙看到的啊……可是每一扇都沒有…… 這一層……沒有人住。 除了他自己,沒有別人了…… 觀泠一瞬間愣在原地,瘦弱的軀體倏地被絕望吞沒,他在身后越發(fā)逼近的男人沉重如厲鬼的腳步聲里摸到了最后一扇門,觀泠的出租屋在另一個盡頭,這個出租屋,在另一個盡頭,遙遙相隔,意味著觀泠已經(jīng)逃到了盡頭,他無路可退,他只有這最后一個希望了,可是……沒有人,敲了門,沒有人回應(yīng)。 死寂里他心臟驟停。 沒人。 沒人可以救他了。 怎么辦啊? 觀泠,你為什么要逃跑呢?你就只能活成這個窩囊樣子嗎?所以為什么要離開呢?離開金絲牢籠的別墅,離開無數(shù)人對他屈膝伺候的仆人,離開、離開他的丈夫……窮人的人生和他丈夫帶給他的痛苦完全不一樣,如果離開丈夫,如果沒了錢……他就……觀泠,你就只能活成這樣嗎?沒出息,廢物,真惡心。 觀泠被徹底抽離掉靈魂般猛地跪在地上,膝蓋重重砸在地上,發(fā)出他悲哀的痛叫和嗚咽。 他雙眼無神,麻木垂下頭,如一只提線木偶從主人身邊天真逃離后,木偶的主人對它感到失望于是將所有系在它纖細四肢、脖頸甚至眼珠底部的赤色細線都拿尖銳刀刃慢慢割斷,于是他的軀體變得四分五裂,狼狽不堪。 ——吱呀。 伴隨對他緊追不舍的丑陋男人猛地按住他肩膀要將他的裙子扒掉的剎那,他麻木誘惑的軀體忽而被一縷隨推門者冷漠往外推開的那道越來越擴開的縫隙中的玄關(guān)處的昏黃暗燈、在觀泠眼中卻如救世主降臨人間賜予絕望信徒的圣光迎面傾灑,被溫暖的光照亮的一瞬間他唇瓣微張,在瞳孔漸漸擴散開來的一池暗藍色的死水生瀾中忽而驟縮,他猛地抬起頭,金發(fā)滑落遮住他如跪坐在神殿前懺悔的身體,修長脖子在光影半明半味、似邪非邪地籠蓋中,那股自他少年時期便如烈陽足以將所有人都拯救于深淵的意氣風(fēng)發(fā)就此復(fù)活。 哪怕只有曾經(jīng)的僅僅一點點,也足以讓身后那個對觀泠滿心骯臟欲|望的男人震撼到無法言語,他的手指在觀泠雪白肩膀上的觸摸都成了一種沾染神明的罪惡,一種無形的劇痛讓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雙無形大手狠狠掐住,又迫不得已如被審判者的鋒利鐮刀環(huán)首割住。 為了活命他只能抬頭,在抬頭一瞬,他在觀泠掙脫他的壓制后往前屈膝爬行的媚態(tài)可憐的動作里,看到—— 門開了。 是誰? 第六章 門被這間出租屋的主人往外推開的剎那,他那恍如神仙的美貌面容帶來的震撼一下子充滿這陰郁黑暗的狹長走廊,黑發(fā)烏眼,膚白唇紅,神色清冷,五官卻極致艷麗,這矛盾又華麗的長相裹挾世間最冰冷的霜雪卻又內(nèi)藏劇毒的秾艷傲慢,令他如古時代典籍秘聞里長了一張攝人心魂的美人皮囊的怪物般,他分明沒有任何表情,卻足夠陰森可怖。 他那雙烏黑色的眼是雙極為標志的狐貍眼,眼角尖銳如刀,眼尾艷麗如花,濃黑長睫隨狹長的眼皮走態(tài)一并優(yōu)雅往上勾勒出美到令人窒息的弧度,下眼瞼處的睫毛卻又與艷麗入骨絲毫搭不上邊,根根分明、又直又冷淡地往下低垂在他那細到幾乎算得上是無框的金絲邊鏡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