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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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站起身來,往四下里眺望。 北邊黑壓壓一片,都是人。 南邊是比人還高的蘆葦蕩,除了蘆葦什么也看不到。 瘦削婦人指著蘆葦蕩那邊:“聲音似乎就是從那邊傳來的?!?/br> 豐腴婦人打了個哆嗦,忙不迭把人拉得坐下來。 “你干啥拉我?”瘦削婦人有點(diǎn)不高興。 豐腴婦人咽了口唾沫:“聽說這蘆葦蕩里不干凈,好幾個人說走夜路聽見里頭有嗚嗚嗚的聲音?!?/br> 大熱天的,瘦削婦人硬是被嚇出一身冷汗:“不可能吧?這青天白日的?!?/br> “怎么不可能?!”豐腴婦人一拍她,神叨叨地說,“一連五天下雨,今兒又山崩,難保有些臟東西看咱這邊人多,出來看熱鬧?!?/br> “誒呦你可別再說了!”瘦削婦人緊忙捂住她的嘴,臉色煞白,“你要再說下去,今晚上我就甭睡了。” 豐腴婦人疊聲兒應(yīng)好,繼續(xù)之前的話題。 瘦削婦人松了口氣,但還是快速往蘆葦蕩瞟了眼。 什么聲音都沒了,只有村里的娃娃們捉迷藏的歡聲笑語。 “找到嘍找到嘍!總算找到榆哥兒了!” 瘦削婦人 松了口氣,看來還真是她的錯覺,遂不再多想,重新投入到熱火朝天的嘮嗑之中。 ...... 孩子們樂此不疲地玩了許久的捉迷藏,后來又玩揀石子的游戲。 比誰一口氣抓到手的石子多,誰丟出去的石子落地次數(shù)最少。 韓榆沒嘗試過這樣新鮮的玩法,很是樂在其中,連暮日西斜都未曾發(fā)覺。 直到韓松循著歡聲笑語找過來。 而彼時韓榆仍然沉浸在揀石子的所向披靡之中無法自拔,岔開雙腿坐在地上,姿態(tài)豪放地?cái)]起衣袖:“再來再來,還有誰要跟我比的?” 這群跟韓榆年齡不相上下的孩子把腦袋搖成撥浪鼓,癟著嘴要哭不哭:“不、不玩了,我們都不跟你玩了嗚......” 剛走近就聽見這話的韓松:“???” 這是要搞孤立的節(jié)奏? 韓榆雖然嬌氣了些,活潑了些,但也不至于被排斥在外吧? 韓松已經(jīng)想象到韓榆眼里含著兩包淚,委屈巴巴地求著其他人和他玩的模樣了...... “我二哥說了,愿賭就要服輸。我一開始都說了不跟你們比,你們偏要比,輸給我又開始哭,搞得好像我在欺負(fù)你們似的,是不是玩不起???” 韓榆氣壞了,嗓門兒都大了不少,對那幾個淚眼汪汪的小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 那幾人被韓榆核善的表情嚇到了,癟著嘴打了個哭嗝:“我們玩還不行,你別這么兇了嗚嗚嗚嗚......” 韓榆搖頭晃腦:“看在你們和我玩兒的份上,我就勉強(qiáng)答應(yīng)你們?!?/br> 說罷,將五個石子往地上一揮,捻起一個往空中拋,再一轉(zhuǎn)手腕,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四個石子盡數(shù)入了掌心。 再一轉(zhuǎn)腕,直線下落的石子墜入手中,“啪嗒”一聲響。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般絲滑,任誰見了都要拍手叫好的程度。 反觀另幾個迫于韓榆的yin威,不得不揀石子的孩子,不是抓了石子沒接住,就是只抓到一兩個。 更有甚者,什么都沒抓到,抓了一手泥。 韓榆美滋滋,嘴里說著“承讓”,又將目光投向其他人。 其他人:瑟瑟發(fā)抖.jpg 韓松:“......” 秉承著不能讓韓榆真把人弄哭,引來對方家長不好收場的原則,韓松邁步上前,摁住蠢蠢欲動,打算再來一場的韓榆。 力道壓下,韓榆一縮脖子:“誒?” “二嬸讓我叫你回去。”韓松面不改色地收下一眾感激涕零的目光,對韓榆說道。 老母親和揀石子,韓榆當(dāng)然選擇前者。 韓榆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表示:“明天還玩這個嗎?我跟你們一起好不好?” 孩子們齊刷刷搖頭:“不不不不不!” 韓榆很是遺憾:“那等下次,你們一定要叫上我哈。 韓松:“......” 韓榆在對方敢怒不敢言的目送下轉(zhuǎn)回身,嘚啵嘚啵同韓松說起了自己一下午的戰(zhàn)績。 “......我其實(shí)一直都躲在東邊的 石墩子后頭,竟然沒一個人發(fā)現(xiàn)......揀石子好有趣,好玩,愛玩......” 韓松揉了揉脹痛的眉心,自發(fā)屏蔽韓榆的碎碎念,穿過人群來到韓家所在之地。 韓榆大老遠(yuǎn)就聞到一股熟悉的飯菜香,踮起腳尖看:“是咱家在做飯嗎?” 韓松頷首。 不久前,韓宏昊和韓宏曄并一群手腳利索的漢子回去了一趟。 人是鐵飯是鋼,大家匆匆忙忙出來,連口吃的都沒有,光喝水又飽不了肚子。 思來想去,還是得吃上一頓熱乎的飯菜,否則夜里都睡不安穩(wěn)。 把這事兒跟談全反映了,談全也正有此意,還讓大兒子談順一道過去。 韓宏曄不僅帶了口鐵鍋來,還把藏在碗柜里的幾塊餅子也帶來了。 這會子妯娌倆估計(jì)快要做好晚飯了。 “哇~終于可以吃飯了,我都快餓死了!” 韓榆非常不厚道地拋下韓松,撒蹄子直往前跑。 韓松也不制止,四平八穩(wěn)地往前。 “松哥兒,你的碗在榆哥兒和樹哥兒中間,自己去端?!泵绱湓埔娝麃砹耍瑩P(yáng)聲道。 韓松應(yīng)聲,走到兄長和幼弟兩人中間,一撩袍角,穩(wěn)穩(wěn)落座。 那姿態(tài),仿佛不是置身曬谷場上,而是什么盛大的筵席。 韓榆把疙瘩湯拉到面前,捏著餅子蘸疙瘩湯,暗戳戳覷了眼韓松。 這般衿貴氣度,他竟然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二哥身上的違和之處?! 很顯然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宛若鶴立雞群,最最耀眼 的存在。 韓榆幽幽嘆口氣,一口咬下浸滿湯汁的餅子。 只咀嚼一下,小臉?biāo)查g皺成一團(tuán):“這怎么......一股子土味?” 韓宏曄蹲在臨時搭建的簡陋灶臺邊上,呼嚕嚕張大嘴,疙瘩和疙瘩湯一起滑進(jìn)喉管。 “山崩太狠了,屋里屋外都是巖土泥水?!表n宏曄指了指面前的鍋,“就這口鍋,我都搗鼓半天才給刷洗干凈?!?/br> 放在灶房角落里的那些個新鮮蔬菜,全都裹了厚厚一層灰土。 就連藏在碗柜里的餅子都沒能幸免于難,上頭鋪了一層細(xì)細(xì)的灰。 縱使蕭水容在做飯前處理過,也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大自然的味道。 韓榆面露驚詫:“山崩這樣厲害嗎?” “可不是?!表n樹接過話頭,“咱家離山腳下遠(yuǎn)些,受到的影響小一點(diǎn),東邊的那幾戶簡直沒眼看?!?/br> 在韓家隔壁吃飯的漢子附和:“幸虧曬谷場地勢高些,否則咱們還得往西邊退?!?/br> 婦人們一直留在這里,不敢回村去,也就沒見識到山崩后村里的景象。 她們聞言都很驚訝:“我瞧著那山崩也沒多長時間,怎么聽你們的話,像是村里毀得很厲害?” 之前回村的漢子們不約而同點(diǎn)頭,滿臉的唏噓。 “反正挺慘的,有人家屋頂都被砸穿了,山上的樹被沖到村里,橫在半道上,我跟韓老大廢了牛鼻子老勁兒才把它挪開。” “路上也是,一直到村口,路上都是山上的泥水泥塊塊 。什么野雞野兔啊,尸體都被沖下山了,太陽一曬,那味道簡直了!” “......” 漢子們你一言我一句地爭相描述,他們聲如洪鐘,在場許多人都能聽見。 原本大家還因?yàn)槟艹陨弦豢跓岷醯亩吲d,心情逐漸轉(zhuǎn)好,這會兒想象到被山崩破壞的村子,又都低落下來。 談全看在眼里,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強(qiáng)忍心慌安撫村民們:“山崩這樣大的事,縣太爺肯定會管的。明兒一早我就把這事兒報(bào)到縣衙,想必要不了幾天咱們的補(bǔ)償就會下來了?!?/br> 根據(jù)大越律法,但凡自然災(zāi)害對百姓造成的種種損失,將會由朝廷作出一部分的補(bǔ)償。 補(bǔ)償內(nèi)容包括但不限于銀錢、糧食、傷藥......總歸都是些災(zāi)后必需品。 想到這里,村民們臉色有不同程度的緩和:“那就辛苦村長您走一趟了?!?/br> 談全擺擺手:“我身為桃花村的村長,這是我該做的。” 然后又挨個兒問了傷患們的感受,確保情況都穩(wěn)定下來,這才松口氣。 不論好壞,總歸是相識多年的鄰里,談全也不想他們因?yàn)橐粓錾奖绬拭?/br> 問完話,談全指著他們說:“我真不知道說你們什么好,非要跟我對著干,現(xiàn)在好了,別人活蹦亂跳的,你們只能直挺挺躺著,還疼得要死。” 傷患們被談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訓(xùn)話,一個個臊得慌,老臉通紅地連聲認(rèn)錯。 唯獨(dú)齊大妮不以為然 ,躺在草墊子上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