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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236節(jié)

    之外,他還得對韓大人畢恭畢敬。

    ——像韓大人這樣寬厚仁慈,從不刁難下屬的上峰委實(shí)不多見。

    “韓大人盡管放心,您就安心回去吧,那些個雜事就交給我們了。”

    ......

    韓榆坐在高頭大馬上,街道兩旁皆是圍觀百姓,茶樓酒肆的高處亦是如此。

    “呦,今年的狀元跟榜眼都好年輕,可及冠了?”

    “不是說探花郎是最好看的那個,上回那位探花郎清逸俊美,怎么今年的探花郎年紀(jì)最大?”

    “呃......雖說探花郎長得不賴,可是他一看就已經(jīng)成親了,沒什么看頭,罷了罷了,我還是看狀元和榜眼吧?!?/br>
    說話之人是個大大咧咧的婦人,嗓門兒忒大,無需馬上三位豎起耳朵,就能清楚地聽見她說了什么。

    鐘伯同哭笑不得:“韓小兄弟和沈小兄弟這般年少,倒顯得我格格不入了?!?/br>
    韓榆側(cè)過頭:“鐘兄莫要妄自菲薄——瞧,這荷包不是朝你砸來了?!?/br>
    鐘伯同一扭頭,被茶館二樓某個蒙著面紗的姑娘拋出的荷包砸個正著。

    “嚯!”

    鐘伯同輕呼,手忙腳亂地避開:“鐘某已有妻室,當(dāng)不得,當(dāng)不得?!?/br>
    街道兩旁的百姓哄笑出聲。

    “大家快瞧,探花郎不好意思了!”

    笑聲并無惡意,不過正因鐘伯同這句話,再沒人朝他丟東西。

    反觀韓榆和沈華燦,幾乎被那些個從四面八方擲來的香囊、荷包淹沒。

    韓榆一一躲過,沒讓這些

    東西沾身。

    饒是如此,還是被濃郁的香粉味道嗆得打了幾個噴嚏。

    比起韓榆,沈華燦更慘一些。

    他是練過武不假,后腦勺卻沒長眼睛,好幾次被姑娘家的香囊砸中,在清脆悅耳的笑聲中漲紅了臉,耳朵和脖子都染上相同的顏色,窘態(tài)畢露。

    韓榆記得沈華燦鼻子比較敏感,聞不得太刺激的味道,丟給他一方帕子。

    “謝了?!鄙蛉A燦拿帕子狠狠揉了鼻尖幾下,“雖然吃了關(guān)大夫的藥有很大好轉(zhuǎn),這會兒還是覺得不太舒服?!?/br>
    韓榆抿嘴笑,又惹來新一波的荷包香囊。

    韓榆:“......”

    就在這時,韓榆敏銳地感知到一道存在感極強(qiáng)的視線,定定落在他的身上。

    韓榆呼吸一頓,眸光似利箭,毫不猶豫地射向左前方酒館的二樓。

    窗戶半開,紫棠色的衣角一閃而逝,快到韓榆幾乎以為是錯覺。

    韓榆垂下眼簾,又猝不及防地抬眼,卻發(fā)現(xiàn)那扇窗子已經(jīng)關(guān)上,嚴(yán)絲不漏。

    韓榆:“......”

    韓榆莫名有種預(yù)感,那片紫棠色的主人極有可能是和他有多年書信往來的越京好心人。

    同處于越京城里,躲著不見人是怎么個事?

    韓榆不著痕跡擰了下眉,淡淡收回視線。

    回頭得催催韓一,讓他加快挖人的進(jìn)度。

    韓榆不信,他挖不出這位神秘好心人的身份。

    “怎么了?”

    見韓榆面色有異,沈華燦低聲問詢。

    韓榆搖搖頭,策馬向前。

    跨馬游街在

    兩旁百姓的議論歡呼聲中結(jié)束。

    全程陪同的禁軍小隊(duì)長想要扶韓榆下馬,見后者輕輕松松翻下馬來,又默默收回手。

    “到這里算是結(jié)束了,諸位可自行離去。”

    韓榆拱手:“辛苦大人?!?/br>
    禁軍小隊(duì)長摸摸鼻子,笑著低聲道:“韓狀元客氣了,我叫黃信?!?/br>
    韓榆從善如流道:“那黃大人,三月后再見?!?/br>
    ——傳臚大典后,新科進(jìn)士有三個月時間回鄉(xiāng)安排一切事宜,只需趕七月初五之前赴任即可。

    韓榆與黃信辭別,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席樂安過來。

    “榆哥兒!”

    韓榆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燦哥兒!”

    沈華燦肩膀上也多了一只。

    席樂安摟著兩位好友,眉開眼笑:“真好?!?/br>
    韓榆和沈華燦隔著咧嘴傻樂的席樂安相視一笑,異口同聲:“真好。”

    鐘伯同圍觀全程,表情更顯柔和:“韓小兄弟,沈小兄弟,還有這位......”

    席樂安看了新鮮出爐的探花郎一眼:“席樂安?!?/br>
    “......還有席小兄弟,鐘某先行一步,明日瓊林宴見?!?/br>
    韓榆剛吐露一個“好”字,遠(yuǎn)處有一內(nèi)侍手持拂塵向新科進(jìn)士們走來。

    “諸位大人,皇子殿下有請?!?/br>
    皇子殿下?

    韓榆怔了下,與小伙伴面面相覷。

    哪位皇子竟敢在傳臚大典后就迫不及待地邀新科進(jìn)士相見?

    雖說招攬新科進(jìn)士為己所用在皇子之間很是常見,可這未免太明目張膽了些。

    他就

    不怕永慶帝心生不滿,繼而影響到自身在君主心目中的形象?

    韓榆不欲與皇子龍孫有過多糾纏,尤其是對永慶帝屁股底下那把龍椅虎視眈眈的幾位。

    聽了內(nèi)侍一席話,下意識便要拒絕。

    誰料那內(nèi)侍搶先一步,笑面虎似的尖聲道:“諸位若是急著回去,倒也不必如此,報(bào)喜之人會將諸位的去處與殿試名次一并告知。”

    敢情是有備而來。

    后路都給堵死了,還能怎么辦?

    自然是答應(yīng)了。

    韓榆倒是想看看,這位膽大包天的皇子到底是哪一位。

    黑壓壓一行人在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來到一處別苑,繞過曲折回廊,來到一間極為寬敞的室內(nèi)。

    韓榆定睛一瞧,頗為詫異地挑了下眉尾。

    原因無他,居于上首的皇子并非一人,而是五人一字排開。

    一眼掠過,竟是所有的皇子都來了。

    大皇子越英焱,生母是永慶帝身邊宮女,后被封為怡嬪。

    三皇子越英頡,生母梅貴妃,母家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梅家,主要勢力在軍中,是奪嫡的強(qiáng)有力競爭者。

    五皇子越英乾,生母宸貴妃據(jù)說是永慶帝真愛,當(dāng)年宸貴妃不過是一七品縣令的女兒,被微服私訪的永慶帝看中帶回宮中,多年以來盛寵不衰,外祖也因?yàn)殄焚F妃的緣故從縣令升到如今的禮部尚書一職。

    九皇子越英禎,五皇子的同母弟弟。

    十皇子越英叡,中宮戴皇后所出嫡子,母家是八大世家之一的戴家,外祖是當(dāng)

    朝首輔戴澹。

    總而言之,沒一個省油的燈。

    韓榆在內(nèi)侍的指引下落座,尚未坐穩(wěn),就聽三皇子揚(yáng)聲道:“原本該是父皇主持本次宴席,奈何父皇政務(wù)繁忙,只能讓我們幾人來了?!?/br>
    “父皇雖不能來,卻從私庫取了美酒賜予諸位?!比首右惶?,便有內(nèi)侍將外觀精美的酒壺放到進(jìn)士們的面前,“諸位快些嘗嘗吧?!?/br>
    眾人忙起身,謝陛下賞賜,又謝過五位皇子。

    韓榆卻聯(lián)想到更多。

    同為皇子,理應(yīng)是身份最為尊貴的嫡子替永慶帝賜酒,就算嫡子不在,也該是長子,怎么都輪不到三皇子這個中不溜丟的。

    只能說,三皇子急于表現(xiàn)自己,全然忘了嫡庶之分,平白給人留下話柄。

    從另一個角度出發(fā),這何嘗不是永慶帝對他的兒子們和新科進(jìn)士的一場試探。

    試探野心,試探忠誠。

    韓榆不經(jīng)意往上瞥一眼,大皇子的表情看不出異樣,十皇子臉色漆黑,眼刀子直往三皇子身上甩。

    韓榆暗自一哂,菜雞互啄呢這是。

    不再看皇子之間的暗潮洶涌,韓榆隨大流地倒了一杯酒,只聞了聞,并不打算喝。

    殊不知,他這一舉動全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三皇子端著酒杯走下來:“恭喜韓狀元六元及第,本皇子敬你一杯。”

    韓榆忙不迭起身,誠惶誠恐地道:“謝殿下?!?/br>
    說著,手中酒杯略低三皇子的些許,杯身輕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