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4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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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前方韓榆的目光鋒利如劍,幾乎要把他的頭皮硬生生削去一層。 身后是曾經(jīng)對他恭維諂媚的同僚,他們幽怨的眼神落在阮景璋身上。 芒刺在背,快要將他整個兒扎穿。 剩下的五十一人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跪下,可勁兒求饒。 “下官知罪,往后絕不再犯,還請大人寬恕則個?!?/br> 卻見韓榆搖了搖頭,語氣不容置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吏 部身為六部表率,本官身為吏部尚書,如何能徇私枉法?” 眾人臉色微變。 “不過——”韓榆話鋒一轉(zhuǎn),成功讓跪地之人眼里涌現(xiàn)希冀,“念在諸位是初犯,只小懲大誡即可。” 可他們想要的是全身而退,并不想接受這所謂的“小懲大誡”??! 但是韓榆絲毫不給他們討價還價的機會,淡定宣布:“諸位所犯的過失一律會記錄在冊,等到年底考績時再作統(tǒng)籌?!?/br> 一旦記錄在冊,就會成為他們此生難以抹除的污點。 對他們的升調(diào)無傷大雅,但足以惡心人。 在場眾人心一沉,眼前發(fā)黑將要暈厥過去,再不敢提出半句質(zhì)疑。 “好了,諸位不必跪著了,倒顯得本官不近人情。” 目送韓榆揚長而去,五十二個倒霉鬼沒精打采地爬起來。 阮景璋早已不見蹤影,只余下另一位林侍郎。 林侍郎心中慶幸不已,還好他足夠冷靜,沒有摻和進這件事情里,否則也會和這些人一樣,哭都哭不出來。 一嘆三搖頭,背著手離開了。 ...... 韓榆一招殺雞儆猴,當天吏部的辦事效率大有提升。 本來要拖拖拉拉兩天才能完成的差事,硬是半天不到就做好了。 尚書大人十分欣慰,下值時親切地與人打招呼。 被打招呼的官員:“......” 乘馬車回到韓宅,韓榆在進門時被人喊住。 “韓大人!” 韓榆回頭,是個面生的年輕男子:“你是?” 男子作了 一揖:“在下莊知節(jié),今年殿試的二甲第一?!?/br> 韓榆點頭表示明白了,又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莊知節(jié)撓撓頭,不太好意思地說:“學生這幾日讀書遇上了難題,好有都已回鄉(xiāng),先生也不在身邊,久聞大人年方十六便六元及第,才華橫溢,便厚著臉皮前來討教一二?!?/br> 韓榆偏頭看他,一時沒有說話。 莊知節(jié)低頭:“若是大人不愿......” “怎么會,我樂意之至。”韓榆倏地笑了,眼角眉梢染上夕陽的橙紅色,“別在門口站著了,有什么話進來說?!?/br> 莊知節(jié)面上一喜,趕緊跟上去。 - 這天之后,吏部安定了許多。 雖然還有人小動作頻頻,但對韓榆而言無傷大雅,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 至于阮景璋,無論是暫時蟄伏還是真的吃了教訓,他對韓榆的吩咐無有不從,乍一看還真是個合格的下級。 就這樣過去一個月。 七月上旬,新科進士們陸續(xù)赴任,莊知節(jié)也在其中。 說起莊知節(jié),五月三十那天他主動找上門來,之后就纏上了韓榆,隔個三五日就來韓宅,美其名曰探討問題。 韓榆偶爾抽空應(yīng)付他一下,大多都因為種種原因推拒了。 這天早朝,韓榆手持笏板站在人堆里,冷不丁聽到有人提他的名字。 “陛下,微臣要參吏部尚書韓榆借職務(wù)之便大行賄賂之事!” 韓榆循聲望去,張御史神情激動,說得唾沫星子 飛濺。 金鑾殿上一片嘩然。 永慶帝瞇了瞇眼,上半身略微前傾:“張愛卿何出此言?可有什么憑證?” 張御史一拱手:“回陛下,人證物證俱在,被吏部尚書索賄的官員在翰林院,您只需派人傳召即可。” 永慶帝面無表情看了眼韓榆,一抬手:“準了?!?/br> 禁軍得令,匆忙趕往翰林院。 等待的時間里,文武百官竊竊私語,不時看韓榆一眼。 韓榆筆直如松,絲毫不被這些眼神影響,神情坦然自若。 察覺到一旁韓松擔憂的目光,韓榆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韓松抿唇,斂眸看著地磚。 不多時,所謂被韓榆索賄的翰林院官員帶到。 正是二甲第一的莊知節(jié)。 莊知節(jié)見到永慶帝,立馬哭著跪下來,哀哀戚戚地敘說著自己的冤屈。 “微臣苦于疑難得不到解答,聽聞韓大人博學多才,便斗膽登門拜訪?!?/br> “剛開始的時候,韓大人態(tài)度隨和有耐心,誰料幾次過后,他竟提出要為微臣謀一個合適的官職?!?/br> “微臣自然不敢走這樣的捷徑,想拒絕卻被韓宅護衛(wèi)控制住,為了離開只能奉上白銀五千兩。” 吸氣聲此起彼伏。 五千兩?! 韓榆怕不是窮瘋了,竟然獅子大開口要這么多! 眾人鄙夷地看著韓榆,后者眼簾低垂,看不清神色。 “這段時間微臣一直忐忑不安,唯恐這件事泄露出去,以致于丟了寒窗苦讀十年得來的功名。” “但韓大人位高權(quán)重, 微臣誰也不敢透露,只能暗自焦急?!?/br> “昨日上任頭一天,微臣思來想去,還是良心難安,決定向御史大人告發(fā)韓大人?!?/br> 永慶帝沉默良久:“你現(xiàn)在不怕丟了官職?” 莊知節(jié)咽了口唾沫,冷汗涔涔往下流:“比起官職,微臣更不想有人因為韓大人失去了本該屬于他的官職?!?/br> 說罷,他重重一叩首:“陛下明鑒,微臣句句屬實,如有半句假話,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莊知節(jié)的聲音回蕩在大殿上,官員們暗地里眼神交流。 ——都發(fā)誓了,看來是真的。 ——可韓榆應(yīng)當不是這種耐不住性子的蠢人,這才上任兩個月,屁股底下的凳子還沒捂熱,何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人心隔肚皮,有些人吶,一旦得了勢就得意忘形,以為自己做得足夠隱秘,其實漏洞百出。 “韓愛卿,你有什么話說?” 韓榆出列,不疾不徐地行禮:“回陛下,微臣冤枉?!?/br> “冤枉?” 永慶帝喜怒難辨,渾濁的眼鎖住韓榆。 韓榆又行一禮:“微臣的確認識此人,但每次見面都只探討問題,從未有過索賄之舉?!?/br> 永慶帝問:“你如何證明?” 不待韓榆開口,莊知節(jié)便搶先說道:“陛下,微臣那日親眼看到韓大人把五千兩銀票放入書桌的抽屜里,您大可讓人前去搜查?!?/br> 這時,安王出列:“陛下,以防韓榆將銀票轉(zhuǎn)移,不如直接派人去韓家全面搜查?!?/br> 永 慶帝深深看了眼下首的安王,又看向韓榆:“韓愛卿以為如何?” 韓榆俯首:“微臣并無異議。” 永慶帝命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黃信帶人前往韓宅,展開全面搜查。 金鑾殿上氣氛凝重,空氣都停止流動了。 不知過去多久,黃信攜著一身暑氣入內(nèi):“啟稟陛下,屬下帶人將韓宅里里外外都搜查一遍,只發(fā)現(xiàn)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并無五千兩?!?/br> 永慶帝看向莊知節(jié):“你怎么說?” “不可能!”莊知節(jié)下意識看向韓榆,撞進他幽深的眼底,登時渾身一顫,語無倫次道,“那五千兩是微臣的全副身家,若微臣有半句謊話......” “陛下!” 韓榆冷聲打斷莊知節(jié),振聲道:“此人親口說自己寒窗苦讀十年,又如何能拿出五千兩銀票?” 莊知節(jié)渾身一震,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微臣說錯了,微臣家中經(jīng)商,雖不是什么極富貴的人家,但五千兩也是拿得出來的?!?/br> “陛下,黃副統(tǒng)領(lǐng)既然沒在微臣家中發(fā)現(xiàn)五千兩,那么微臣完全有理由懷疑這一切是針對微臣的陰謀?!表n榆抬首直面天顏,“微臣懇請陛下徹查莊知節(jié)此人,還微臣一個清白?!?/br> 文武百官吸氣x2。 乖乖,今兒還真看了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