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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461節(jié)

    拋卻后面的兩軍廝殺不談,這簡直是一場淋漓盡致的單方面殺戮。

    或許殘忍,或許無情。

    可戰(zhàn)場本就是這樣。

    充滿鮮血和殘酷,將數(shù)不清人的生命永遠留在這片土地。

    “這、這簡直......太撼動人心了?!?/br>
    “難

    怪陛下重視火藥營,這樣殺傷力巨大的武器一旦落入不軌之人手中,必然一片尸山血海?!?/br>
    “此情此景,老夫怕是終生難忘了?!?/br>
    另一旁,韓榆低頭調(diào)整火器,并不參與眾人的談話。

    劉毅時不時拿眼睛偷瞄那樣式奇怪的金屬器物,好奇又忌憚。

    火藥他認得,前幾日去找韓大人議事,曾有幸親眼目睹火藥炸開的壯觀景象。

    可這東西......恕他見識淺薄,活了四十多年從未見過。

    說它是火藥,可外面罩了層鐵皮,波及范圍也遠不如火藥那樣大。

    說它不是火藥,可他仔細觀察過,凡它射中的地方,都留下一個深坑,與火藥炸開后的情景別無二致。

    劉毅蠢蠢欲動,想要一問究竟。

    剛張開嘴,就聽到韓大人自言自語:“還是太近了,才一里射程,至少得有二三里才行。”

    劉毅:“???”

    這還不夠嗎?

    劉將軍表示韓大人你太精益求精了,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不是誰都能于百里之外取人首級的。

    ——韓大人做到了,用他手里的東西。

    劉毅忍了又忍,終究沒忍?。骸绊n大人,此物是?”

    “火器?!表n榆并未隱瞞,敲了敲金屬外殼,言簡意賅道,“把火藥存放在這個里面,再佐以機關術,就能將火藥射到百里之外?!?/br>
    劉毅等將領倒吸一口涼氣,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正欲細問,居于城墻正中站立的梅仲良突然開口:“韓大人

    ,你太莽撞了?!?/br>
    空氣驀地一靜。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看天看地就是不吭聲。

    他們知道梅仲良和韓榆不對付,但這兩位一個是鎮(zhèn)國將軍,另一個是二品尚書,都不是他們能得罪得起的。

    索性裝一回睜眼瞎,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只求自己不被殃及池魚。

    韓榆循聲望去,梅仲良黝黑的、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一派嚴肅。

    “本將軍沒猜錯的話,之前那些就是韓大人帶領火藥營做出的成果?”

    韓榆頷首:“正是。”

    “誠然效果立竿見影,可在本將軍看來,此舉太過驚世駭俗,往后別國又將怎么看待大越?”

    韓榆:“???”

    什么怎么看待?

    手握大殺器,自然是俯首稱臣,不敢有半分造次。

    不過在這之前,韓榆覺得他可以向越京去一封急報,讓永慶帝給梅仲良立個金身,勒令天下百姓一日三次地跪拜。

    又或者,梅仲良可以直接把寺廟里的大佛搬下來,換成他自個兒坐上去。

    兩軍兵戎相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算韓榆沒有百年前凌梧領兵打仗的記憶,但生在末世,也萬萬沒有犧牲自己成全他人的先例。

    更遑論,梅仲良鎮(zhèn)守邊關多年,不知斬殺多少覬覦大越領土的宵小之輩,雙手早已浸染鮮血,一身煞氣魑魅魍魎見了都要繞道走。

    可正是這樣一員大將,聲色俱厲地職責他不該對魏軍用火藥。

    韓榆表示他有以下六點要說:“......”

    韓榆不太確定,梅仲良到底是被火藥炸壞了腦子,還是故意跟他唱反調(diào)。

    劉毅為首的十多位將領也都神情呆滯,不可思議地看著梅仲良。

    當事人視若無睹,閃著精光的眼鎖住韓榆,一臉“我看你如何解釋”的表情。

    “韓榆認為自己并無錯處。”韓榆把火器放到兵器架上,淡聲道,“秋豹辱我在先,字里行間都在映射大越的文官,且他多次坑殺被俘虜?shù)拇笤綄⑹?,手里不知沾了多少大越人的血?!?/br>
    “韓榆有利器在手,為何要放過這等言辭粗鄙,行事殘忍暴虐的敵軍將領?”

    梅仲良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愧是能言善辯的狀元郎,本將軍自愧不如,另外,本將軍會將此事如實稟報給陛下?!?/br>
    韓榆不以為意,拱了拱手說道:“韓某有事要去火藥營一趟,諸位自便。”

    而后拿上火器,步履如風地揚長而去。

    眾人面面相覷,深覺此地不宜久留,紛紛作鳥獸散。

    獨留梅仲良一人在城墻上,經(jīng)受風吹雨打,還要被種種鬧心事煩擾。

    他最后看了一眼城外的戰(zhàn)場,眼里閃爍著尋常人看不懂的情緒。

    “不知所謂!”

    既然韓榆主動將把柄送到他手里,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梅仲良踩著水洼下了城墻,直奔主帳而去。

    剛進去,親信遞來一封書信:“將軍,越京來信。”

    只看那信封上的火漆,梅仲良就知道是誰寫的了。

    “

    知道了,出去吧。”

    親信退下,梅仲良打開信封,逐字逐句地瀏覽信中內(nèi)容。

    不多時,他臉上閃過“果然如此”的神色,把信紙重重拍到桌上。

    “荒唐!”

    “糊涂!”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永慶帝安插在軍中的那些人恨不得再長出一雙眼,不分晝夜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好找出他的錯處,從而取代他上位。

    前有狼后有虎,他在嘉元關腹背受敵,還有個韓榆給他添堵,王爺年過而立,除了惹是生非什么都不會,最后還要他這個外祖父給他擦屁股。

    梅仲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氣死在主帳里。

    “來人!”

    親信進來,附耳上前。

    梅仲良低聲道:“你去......”

    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陸聽寒率領越軍回城,受到將士們的熱烈歡迎。

    當然,最最最受歡迎的還得是火藥營的士卒。

    大家里三圈外三圈,圍得他們密不透風,寸步難行。

    “我的天爺,大家伙兒還在地上跑呢,你們怎么都飛到天上去了?”

    “那個木架子支著幾片布,它怎么做到把人帶上天的?”

    “還有還有,那個長筒子的東西,難不成它也是火藥?”

    “乖乖,今兒火藥營可算出了大風頭,把魏軍打得屁滾尿流?!?/br>
    駐守嘉元關的士卒紛紛對火藥軍豎起大拇指,不住地唏噓驚嘆。

    火藥軍被他們夸得飄飄然,嘴角咧到耳朵根。

    “想必地里埋的和從天上丟下來的是什么你們都曉

    得?”

    眾人點頭如搗蒜,那不就是火藥么?

    可比起火藥,他們更好奇天上飛的和那長筒子的稀罕玩意兒。

    “把我們帶到天上去的那個叫飛鴿,是韓大人搗鼓出來的?!?/br>
    “至于你們說的長筒子,那個是火器?!?/br>
    眾人睜大眼睛,個個支棱起耳朵。

    “飛鴿?”

    “火器?”

    火藥軍被他們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取悅到了,昂首挺胸驕傲極了。

    但驕傲歸驕傲,不該說的他們半句都不會多說。

    有人問:“這什么飛鴿和火器,火藥營兩千人每人都配上了?”

    “那倒不是?!被鹚庈姄u頭,“這才幾天,不眠不休也做不到所有人都配齊啊。”

    “來嘉元關第二天,韓大人就說了,表現(xiàn)優(yōu)異的人會有驚喜?!?/br>
    火藥軍指向不遠處被同伴抬著走過去的飛鴿,不無得意地說:“我表現(xiàn)好,韓大人就把火器給了我,還有飛鴿,大人同樣把它們交給了十個合適的人?!?/br>
    眾人了然:“所以這是獎賞?”

    火藥軍們異口同聲:“沒錯,就是獎賞!”

    其他人羨慕壞了,對著飛鴿和火器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