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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舉文男主對照組 第469節(jié)

    梅仲良看著風(fēng)塵仆仆

    的傳旨內(nèi)侍,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就知道,永慶帝不會放過這次打壓他的機(jī)會。

    是他輕敵了。

    但這一切并非全是他的過錯。

    梅仲良繃緊面皮,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絡(luò)腮胡下:“兩軍交戰(zhàn),貿(mào)然更換主將怕是不妥......”

    內(nèi)侍笑瞇瞇地說:“鎮(zhèn)國將軍無需擔(dān)憂,此處還有一份圣旨?!?/br>
    隨后,他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宣讀圣旨。

    ——永慶帝任命關(guān)通天為主將,命其三月之內(nèi)擊退魏軍。

    “關(guān)將軍,還不快快接旨?”

    關(guān)通天高舉雙手,語氣鏗鏘有力:“末將領(lǐng)旨!”

    內(nèi)侍一甩拂塵,尖著嗓子說:“王爺在何處?咱家先去拜見王爺,然后再啟程回京,梅將軍以為如何?”

    梅仲良腦袋里一團(tuán)漿糊,黝黑的膚色都遮蓋不住他臉色的慘白。

    “......好?!?/br>
    梅仲良想過有朝一日回京,但絕不是以這種方式。

    在他的設(shè)想中,應(yīng)當(dāng)是王爺榮登大寶,他作為新帝的母舅風(fēng)光回京,手握重兵,權(quán)傾朝野,受盡萬人艷羨。

    又或者打了勝仗班師回朝,接受永慶帝的封賞。

    唯獨不是以帶罪之身回京。

    梅仲良不敢想,他回到越京會遭遇什么。

    安王府,梅氏......

    梅仲良無視周遭異樣的眼神,宛若置身深淵寒潭,每一處骨頭縫里都冒著冷氣。

    君命難違,即使安王和梅仲良心中百般不情愿,還是在內(nèi)侍和禁軍、護(hù)衛(wèi)的簇?fù)硐聞由砘鼐?/br>
    軍中倒是

    有梅仲良的親信部下,奈何軍令如山,小事上陽奉陰違可以,然而在一些大事上,誰也越不過新上任的主將——關(guān)通天。

    關(guān)通天升職加薪后,首先嚴(yán)厲整頓軍營。

    梅仲良越老越糊涂,在他的統(tǒng)管之下,許多軍規(guī)名存實亡,因此生出許多難管教的刺頭。

    關(guān)通天先是一番殺雞儆猴,嚴(yán)厲懲治了幾個最不服管教的,又打一棒子給一顆糖,提拔了幾個表現(xiàn)良好的士卒。

    短短三日,烏煙瘴氣的軍營便清明許多。

    韓榆走在軍營里,沿途士卒熱情地同他打招呼。

    “韓大人!”

    “大人這是又要去火藥營?”

    韓榆笑著應(yīng)是,很快在火藥營存放火器的營帳前停下。

    一、二、三。

    簾帳被人從里面掀開,一火藥軍行色匆匆地往外走。

    冷不丁看到韓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往后竄出一大步。

    “本官是什么洪水猛獸不成?”韓榆揶揄道,“你這是作甚?”

    火藥軍手心緊貼在軟甲上,蹭去黏膩的汗水,局促地說道:“屬下過來打掃營帳?!?/br>
    說著,他拿起簾帳邊的掃帚和簸箕。

    “原來如此,辛苦你了。”韓榆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身體緊繃,卻一反常態(tài)地哆嗦了下,“不需要每天打掃,隔個三五日也未嘗不可?!?/br>
    火藥軍點頭如搗蒜,抱緊懷里的掃帚和簸箕,往旁邊退一步:“大人您請,屬下打掃過了,這就離開。”

    韓榆彎唇:“好,你去吧?!?/br>
    火

    藥軍一溜煙跑沒影了,陳列著上百件火器的偌大營帳里只剩韓榆一人。

    火器有大有小,長短不一。

    成年男子小臂長短的火器是初始版一號,即便韓榆后期改進(jìn)了射程,依舊采用了較為笨重的外觀。

    不易攜帶,但勝在穩(wěn)定,不會出現(xiàn)炸膛之類的情況。

    反觀另一側(cè)的火器二號,它們只有巴掌大小,輕便小巧,極其方便攜帶。

    這也是初始版,射程較之一號會更遠(yuǎn)些,但也有缺點——

    不穩(wěn)定,cao作不當(dāng)容易炸膛。

    因為它的不穩(wěn)定性,第一批只造了十個出來。

    韓榆在二號面前背光站定,漆黑的眼瞳明滅不定,晦澀深暗。

    ......

    十一月中旬,魏軍換了新的主將。

    關(guān)通天派人查探,魏江此人乃大魏宗室,驍勇善戰(zhàn),雖是郡王卻深得魏帝重用。

    劉毅深表遺憾:“我還以為魏帝會御駕親征呢?!?/br>
    韓榆笑笑:“兩國兵戈相見,比的是誰更擅長排兵布陣,哪國的兵更加勇猛,至于主將是什么身份,這不是主要因素?!?/br>
    “這倒是?!眲⒁隳θ琳疲岸嗳瘴丛_戰(zhàn),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探一探魏江的虛實了?!?/br>
    魏江沒讓劉毅失望,兩天后便舉兵進(jìn)攻。

    五萬大軍對上五萬大軍,雙方領(lǐng)兵的分別是劉毅和魏江。

    劉毅與魏江兵刃相接,打了幾十個回合不分上下。

    雙方士卒交戰(zhàn)許久,從上午打到下午,各自鳴金收兵,退回各自陣營。

    劉毅回

    來后,關(guān)通天問他:“如何?”

    劉毅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捂著遭受重?fù)舻男乜?,他敢保證這里絕對一片青紫。

    “魏江此人深不可測,遠(yuǎn)比卓千峰難對付得多?!?/br>
    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韓榆叫來軍醫(yī)為劉毅處理傷口,泰然自若道:“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魏江深不可測,我方也不是吃素的?!?/br>
    “沒錯!”

    “大越的將士個個英勇無畏,不比大魏的差,再說了,對方可沒有火藥和火器?!?/br>
    要不是永慶帝嚴(yán)令禁止濫用火藥火器,認(rèn)為長此以往會讓將士們生出依賴性,從而懈怠自身,后患無窮,今日這場仗早就以大越勝利結(jié)束了。

    韓榆把傷藥遞給軍醫(yī),除非涉及火藥營,并未摻和將領(lǐng)們的談話。

    ......

    事實證明,劉毅的凝重并非毫無根據(jù)。

    之后一個多月,越軍和魏軍經(jīng)歷了多次交鋒。

    不得濫用火藥和火器的越軍沒從魏軍手里討到好處,魏軍亦然。

    雙方各自斬殺敵軍將領(lǐng)三到五名不等,傷亡士卒更是不計其數(shù)。

    大越有縫針之術(shù),大魏也極其不要臉地學(xué)了去,照瓢畫葫蘆,用縫針之術(shù)醫(yī)治大魏士卒。

    直到年底,雙方仍舊僵持不下。

    臘月二十八,嘉元關(guān)下了永慶二十五年的第一場雪。

    漫天飛雪洋洋灑灑,下了兩天一夜才停下。

    整個嘉元關(guān)一片銀裝素裹,為僵持的戰(zhàn)局平添幾分美好。

    臘月三十除夕日。

    大越各地洋

    溢著濃郁的年味,家家戶戶張貼剪紙對聯(lián),爆竹聲噼里啪啦響個不停,熱鬧極了。

    但不包括嘉元關(guān)。

    除夕這天,越軍和魏軍又一次開戰(zhàn)。

    兩軍陣前叫陣,關(guān)通天憑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氣得魏江反復(fù)運氣,握著長槍的手青筋暴起。

    魏江看向關(guān)通天身后,視線穿透烏泱泱的越軍直達(dá)最后面嚴(yán)陣以待的火藥軍。

    “聽聞大越有雙韓,二人皆文武雙全,前者掌管戶部和大越銀行,后者更是了不得,肩負(fù)吏部尚書一職,還兼管火藥營?!?/br>
    關(guān)通天眼神一凜。

    魏江對關(guān)通天的防備視若無睹,不緩不急道:“小韓大人廢了我朝卓將軍,不知魏某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與小韓大人一戰(zhàn)?”

    關(guān)通天一口拒絕了:“韓大人是文臣,如何能與魏將軍匹敵?不如你我一戰(zhàn),一分高下?!?/br>
    魏江搖頭:“今日本將軍不欲與關(guān)將軍一戰(zhàn),只要韓榆。”

    越軍最后,火藥軍指著魏江罵罵咧咧。

    “武將欺負(fù)一個文臣,真是好不要臉!”

    “這是激將法,大人您別管他!”

    韓榆在兩千火藥軍前負(fù)手而立,遙遙看著年過五旬卻依舊膀闊腰圓的魏江:“魏將軍堅持一戰(zhàn),本官如何能拒絕?”

    火藥軍們大驚失色:“大人!”

    韓榆回過頭,溫言寬慰道:“放心,我一定全身而退,再不濟(jì)......我不是有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