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哥哥啊哥哥
付蒔寧感覺到付長寧身體的一瞬的僵硬。他似乎想把她推下去,但是停頓之后,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付蒔寧手指彎彎頭發(fā),含情似水的一雙眼睛抬頭看向他,伸手撐住他的胸膛。哥哥。 付長寧嗯了一聲。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梔子花一樣的女孩。他的本意是讓付蒔寧坐到沙發(fā)上,不要再像受氣小媳婦一樣偷偷看他。誰知道她彎腰直接坐他腿上。他差點直接把她扔出去,但是靠住他的身軀柔若無骨。舒適的白曇花香氣隱約飄裊。 于是改變主意,身子向后靠住絲絨靠背,把她腿往上摟了摟。 他淡淡笑了下:長大了。 又伸手去勾meimei的下巴,看她側過去的臉瓷白皎潔,睫毛微微顫著,臉上泛起一朵鮮嫩的紅。 也變漂亮了。 付蒔寧偏頭躲過挑她下巴的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膽子,握拳錘了下名震三軍的大帥胸膛。三年不見了,哥哥說什么諢話呢。 但是她笑的好開心,眼睛都彎成了明媚的月牙,不虧她三個月前就開始琢磨怎樣以完美的姿態(tài)和哥哥重逢。 付長寧心情莫名的好起來,勾勾唇,把落在沙發(fā)的翡翠鐲拿起來。鐲子通體溫潤,盈綠的色澤中泛著淡淡的白色紋理,里面的紋理霧蒙蒙的,有點像絲絲的柳絮。 水種倒是不錯,就是顏色濁了些。 他牽起meimei的手,慢條斯理的把鐲子套進柔若無骨的手中。她瑩白的手指尖劃過他的手腕,帶來絲絲麻麻的癢意。 我這次北上帶來了不少好東西,過幾天理出來運到府里,你挑著隨便帶著玩。 他把meimei的手舉到水晶燈下,有些挑剔地審視這塊手飾。他離得有些近,付蒔寧可以感受到噴灑在自己手腕上微弱的鼻息。明明只是被哥哥舉著手腕,她卻感覺一條手臂都被火燙了一樣,燒到身上都熱起來。 好,都聽哥哥的~ 她靠在付長寧懷里,貓似的小聲微喘,尾音都帶著抖。付長寧將目光從手鐲上移開,和meimei葡萄樣的眼睛對視。手里絲緞一樣的腕子手感著實好。他一面心不在焉的揉捏一面問: 這三年過的可好? 嗯,拖哥哥的福。 付長寧的視線是大帥看副官的視線,太有穿透性,刺得付蒔寧不自在。她把眼睛挪開。想了想,接著說一些自己平時的日常。家里一切都好。最近的芍藥開得特別嫩,我就讓張叔摘了些放在花瓶里。這樣就就不用那些人造香精的味道,悶悶的不好。鮮花總是香些。每三日讓傭人換一次。 我平時事情都不多。和三年前一樣,還是在哥哥定的學堂里進學。早上我和女先生學國語,詩論,下午還有洋文和音樂課。 她想到什么,又抿嘴笑了,我已是中三年,先生說我就明年就可以畢業(yè)了。想到時間還是走的好快,哥哥帶我第一次去學堂,我哭著不想走好像還是昨天。 付蒔寧語調溫婉,話音細碎,像是涓涓的小溪流淌在付長寧的心上。意外地平復他剛剛回南城還躁動的一顆心。他默默地聽著,看著meimei頭頂烏黑的發(fā)旋,發(fā)髻隨著她說話輕輕顫動。 她轉過頭,目光盈盈:一晃三年呀。她想說哥哥我想你,或者說,我每天都在等你回來。但是她最后只是把手抽出來,反握住付長寧的手。哥哥辛苦了。 付長寧吐出一口氣。三年積累的陌生與隔閡,在她握上他手的瞬間消失殆盡。 眼前含苞待放的少女和自己記憶里綁辮子,穿青花襖的小女孩逐漸面容重合。三年前她就是如此目光盈盈的看著他走,三年后她還是目光盈盈的看他回來。 他笑笑。徹徹底底地把meimei摟進自己懷里,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半靠在柔軟的羽毛坐枕上。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進學。我都推了公務,陪你坐汽車去,就是為了讓學堂里的那些人不敢欺負你。你倒好,在車上就開始汪汪大哭,哭的跟淚人一樣,抱著我的胳膊死活不肯下去。哪里還來撐腰?付帥的臉都要給你丟盡了。 付長寧把手挪到meimei的腰上。付蒔寧躲在他懷里,眼睛一紅眼淚都快要下來。聽到他又開始編排自己剛剛上學崩潰想家的窘樣,終于有了大小姐的小脾氣,又哭又笑地打他手臂。 哥哥不要瞎說!她眼淚都憋回去了,瞪他。我什么時候給哥哥丟過臉?國學洋文成績我從來都是一甲一名,音樂舞蹈也學的好好,辛迪老師剛剛稱贊我有039;國色之風039;呢。 國色之風?什么亂七八糟的詞。 人家辛迪老師是英國人啦!懂一兩句國語已經(jīng)不容易,你就不要挑人家字眼,左右不過是夸我聰明伶俐哦。 還有家里也是,我和張叔都有把一切安排的很好。知道哥哥要回來,提前三個月我們就開始大整理了呢。她掰著手指頭,一件一件與他認真細講。知道哥哥大勝,一定有東西要收,所以必須整理庫房。 那些不值錢的漆器銀器都收了快十大箱,我全放到后堂回廊那幾間老廂房里了。 然后哥哥離開前要建的三開間梅廳終于收工,張叔一直負責監(jiān)工。上次我從前庭拐過去看,居然有人想要把那顆水塘前的羅漢松換成五十年的!幸好被我火眼金睛發(fā)現(xiàn),要不然我們以后去那里乘涼,只能從天井里看綠植咯。 她洋洋得意,把指頭伸起來給他看。還有種海棠,黃梅,天竺。每個月祝神拜佛,給用人下月例,給神仙進貢。我都有幫哥哥管理的妥妥帖帖。 說的她自己都有點翹尾巴。全然不提她發(fā)現(xiàn)幫工偷拿錢之后,揚起馬鞭把他們抽的頭破血流的暴力事件,而是明媚的對哥哥笑,一副優(yōu)秀管家婆的樣子。 付長寧挑了挑眉,手在meimei的細腰上來回摩挲,辛苦囡囡了。 付蒔寧臉爆紅,再也吹噓不下去。哥哥六歲時叫她的稱呼都出來了!哼哼唧唧的說:哪有哥哥帶兵辛苦。 說著她手摸上付長寧的俊臉,感受到手下皮膚磨砂般粗糙。哥哥瘦了,而且黑了。 說著她又紅了紅眼眶。溫溫柔柔地看著他,歡迎回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