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無猜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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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浪的頭皮麻麻的, 五臟六腑擰得難受。 他揚起手,指背欲叩門, 猶豫幾秒,望向桌邊的少年:“不來看看你女朋友?” “又不是我把她弄哭的?!毖宰g修長的指尖撥著啤酒瓶上的冰水滴,沒有起身, 沒有表情。 祁浪站在門邊,輕喚她:“白禾…” “我知道這個決定很突然…”他的手落在門上, 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或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告訴我。” “別難過了?!?/br> “又不是一走了之,我會經?;貋砜吹哪銈兊陌?。” 雖然這樣說,但祁浪知道, 大概率是不會經常回來, 否則離開就沒有意義。 正如母親所說, 望向遠方,就是為了視線不要總是停留在他們身上。 他不想日日夜夜扼殺自己的心, 也不想耽溺在這樣病態(tài)的情緒里。 “白禾, 你這樣我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小時候, 我把你弄哭很多次, 不想要走了還弄哭你?!?/br> “你告訴我, 行嗎, 告訴我你怎么想的?” 忽然,門開了, 一個熟識他的女服務員走出來,對他莞爾一笑:“祁校草,聽得我的心都要融化了?!?/br> 祁浪:…… “要不要跟jiejie談啊?”她開玩笑說。 “抱歉,我對jiejie興趣不大。”祁浪撓撓頭。 她言笑晏晏地說:“所以只對meimei有興趣是吧?!?/br> 她身后,白禾走了出來,睨祁浪一眼:“干嘛在女廁所門口嘰嘰咕咕的,跟個流氓似的?!?/br> 祁浪訝然:“你…” 少女情緒如常,表情也平靜,眼角和鼻子似有點紅,像哭過的模樣。 他不太確定。 白禾走到水池邊,洗了手,又捧水輕拍拍臉。 祁浪不安地望著她:“龐毅哥說你哭了?!?/br> “剛剛有蟲子飛進眼睛里了?!卑缀虒χR子扒拉自己的微紅、微腫的眼皮,仔細檢查著,“好難受,弄了好久,不知道會不會感染啊。” 她出神入化一般的演技,讓祁浪有點拿不準了:“真的?” “騙你干嘛?!?/br> 祁浪松了口氣,但心底莫名又升起幾分失落:“我?guī)湍憧纯??!?/br> 他走過來,食指拇指掰開她的眼睛,替她檢查著。 “看到小蟲子了嗎?“ “沒有,只有血絲,怕感染,等會兒去買點眼藥水。 “好?!?/br> 祁浪仍舊撐著她的眼皮檢查,她被他撐著眼皮,只能被迫近距離地欣賞著他的臉。 很久很久、沒有這么近距離看過他了,他長大了,輪廓骨明顯成熟了許多,深榛色眸子一如當年,清澈又干凈。 以后,就見不到了。 看到小姑娘眼底又滲了眼淚,他細密的眼睫顫了顫,連忙放開她。 “弄酸了?!卑缀痰皖^,揉揉眼睛。 祁浪不是蠢貨,眼睛帶著鼻子一起紅,還能是小飛蟲的錯嗎? 白禾輕微地抽氣,竭力壓下喉嚨里上涌的酸澀,背過身,慌亂地洗手。 嘩啦啦的水流聲拍打臺面,白禾任由冷水沖著手背,低頭說:“祁浪,長風破浪會有時,我祝你前程似錦?!?/br> “你還記得這一句?!?/br> “你的每一句,我都記得。” 祁浪呼吸有點緊,他知道自己應該克制,不應放縱感情,那不道德可… 如果人的心可以無條件服從于理智,就不會有痛苦了。 “我去給你買眼藥水,別真的感染了?!?/br> 祁浪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東北餃子館,不想讓他們任何一個人看到他情緒的失控。 以為會是一個平靜的道別。 怎么平靜,這兩年的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祁浪心口的傷疤都在痊愈和復發(fā)中循環(huán)…要怎么平靜! 白禾走回言譯身邊坐下來,言譯牽了牽她的手:“好些了嗎?” 白禾心虛說:“小蟲子飛進眼睛里,祁浪去買藥了?!?/br> “嗯?!?/br> “真的是小蟲子。” “沒關系?!毖宰g拉她坐下來,撫著她指甲蓋,摩挲她的小月牙,“你不想他走,我?guī)湍恪糇∷!?/br> 她脫口而出:“你怎么留?” 言譯眸光轉了深,拉她的手也緊了緊。 眼底一絲難掩的失落,轉瞬即逝。 “你想,我就能為你做到?!毖宰g嗓音沉沉的,“我有他無法拒絕的理由?!?/br> “什么?。俊?/br> “當然是不能告訴你的秘密。” “你對我還有秘密?!?/br> “有?!毖宰g悲傷地說,“有一個?!?/br> 是他永遠不敢說的秘密,藏在畢業(yè)的那個潮濕初夏,藏在那張巧克力紙里。 白禾感受到他緊攥她的手,雖然喜怒不形于色,但她能感知到他的情緒涌動。 她當即恢復了理智,心里盛滿了歉疚:“言譯,我不要你為我做任何事。他回去是很好的選擇,他本就不屬于我們,是意外,才會成為朋友?!?/br> 言譯的手松了下,心也松了一下。 他真的好怕白禾懇求他,言譯拒絕不了她的眼淚,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請求,她想要的…言譯都要幫她搶、幫她奪。 如果她想要他,他又該如何給。 “jiejie,我會陪你,好嗎,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 言譯捧著她帶著淚痕的臉,在她耳邊迫切地說,“我以后多笑笑,多逗你開心,像他一樣開朗些,多和人交往,再也不要陰郁孤僻,這些我都可以做到…” 你能不能把我當成他… 白禾被他的話弄哭了:“你干嘛說這種話?!?/br> 言譯撫走她的眼淚:“對不起?!?/br> 店門口,祁浪的手攥緊了藥袋子,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小情侶親熱結束之后,才緩緩走進去:“又有小飛蟲飛進眼睛里了?” 語調戲謔,臉上的笑卻很勉強。 言譯放開白禾,白禾擦掉了眼淚:“是啊是啊是啊?!?/br> 祁浪坐下來,修瘦的指尖拆看了藥盒,擰開瓶蓋想給她滴,似想起什么,遞給身邊的言譯:“你來吧,我下手沒輕重?!?/br> 言譯接了眼藥水,給白禾滴了兩滴,祁浪則去前臺結賬,大表哥看著那對小情侶,悄咪咪對祁浪說:“你走以后,他倆說悄悄話,我全都聽見了?!?/br> 祁浪嫌棄地說:“能不能有點職業(yè)道德?” “反正,我肯定是你這邊的?!贝蟊砀缟衩刭赓鉁惤案鶕麄兊脑?,加上我的推測,有了一個重大結論,你聽不聽…” 祁浪興致缺缺:“我沒興趣知道小情侶背后的私房話?!?/br> 說完,他轉身離開。 “哎哎!”大表哥試圖叫住他,“不是啊?!?/br> 邁出店門,朝北里大學校門口走去,言譯和白禾自然地牽著手走前面,祁浪照理跟在他倆身后,不遠不近,遙遙看著他們的背影。 是該走了。 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會被扭曲成什么樣… “祁浪?!卑缀袒仡^問,“我們去哪里露營啊,什么時候出發(fā)?需要準備什么東西?” “越快越好,過了夏就找不到螢火蟲了。”祁浪回答,“需要注意的事項,我晚上發(fā)群里?!?/br> “哦,好。” 白禾走進宿舍樓,回頭對他倆揚手作別。 兩人目送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鐵門盡頭,然后面面相覷。 言譯提議:“打籃球?” “走啊。” …… 晚上九點,【梁山聚義三人組】微信群里,祁浪發(fā)來露營的地址——青澤山。 白禾等了十分鐘,沒等到下文。 lily:??? 7:? lily:“沒了?” 7:“哦,還有一件事,帶身份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