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無猜 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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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不愛了。 白禾感受著手掌心的酥麻,如同萬針刺膚般的疼痛,試圖撫上他的臉:“我不是故意,七,疼嗎…” 祁浪后退兩步,沒有手杖的支撐,身影潦倒踉蹌,險些摔跤。 白禾連忙上前扶他,他用力擲開了她的手,強忍著膝關(guān)節(jié)的抽搐和心臟刺穿的疼意,踉蹌著離開了她的房間。 …… 深夜,言譯忙完醫(yī)院火災(zāi)的后續(xù)工作之后,拖著疲倦的身體回了家。 過去無論多晚,白禾總會在島臺邊給他留一盞夜燈,但今晚,房間黑漆漆,冷冰冰的… 他察覺氣氛的不對勁,皺眉,大步流星上二樓,推開了白禾的房間門。 少女抱著膝蓋坐在床上,月光傾灑,她輕微地抽泣著,衣衫凌亂。 言譯感覺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捏爆了,他撲上前,跪在床邊,伸手觸碰她冷冰冰的手臂,碰到的一瞬間立馬又抽回來,不敢侵犯。 “怎么了?”言譯眼底蓄積了沉沉的怒意,“他欺負你了?”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他起身想提刀捅死那該死的混蛋,直到她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衣袖。 白禾抬起惺忪的淚眼,望著他,嗓音沙?。骸八懒??!?/br> “知道什么?!?/br> 她的手在他衣袖上捏出了一道道褶痕—— “知道我控制不住喜歡你這件事。” …… 第二天,白禾小心翼翼走出房間,聽到樓下有說話的聲音,她躡手躡腳來到樓梯口,心虛地朝樓下探看了一眼。 本以為祁浪昨天晚上是生了很大的氣,不會呆在家里,沒成想他仍舊如以往般、坐在最喜歡的那張落地窗邊的軟皮單椅上,一只手端著咖啡,曬著晨起溫煦的陽光,慵懶愜意。 言譯一如既往穿著圍裙,烹飪精致美味的早餐,背影修瘦挺拔。 一轉(zhuǎn)身看到白禾,小姑娘兔子似的,趕緊把腦袋縮回去。 “醒了,下來吃早飯?!毖宰g喚她。 白禾進退維谷,也只好邁著滯重的步子,心事重重地下了樓。 經(jīng)過祁浪身邊時,她用余光小心翼翼瞥了眼,男人左臉頰還有十分清晰的巴掌印。 “對不起啊,小七?!?/br> “說什么對不起?!毖宰g眼神如利刃般掃了祁浪一眼,“某人昨晚發(fā)酒瘋,沒把他骨頭打斷已經(jīng)很對得起他了。” 祁浪根本不理會言譯,只對白禾招了招手,白禾望了言譯一眼,忐忑地朝他走了過去。 他拉她坐到單椅邊,伸手去撫她的臉蛋,白禾下意識地后傾,祁浪便不碰她,拾起她一縷發(fā)絲,輕輕捋了捋。 “昨晚,我嚇到你了?” “沒、還好吧。” “抱歉,有時候我不太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緒,尤其喝了酒。”這會兒他就像全身拔了刺的小刺猬,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再無鋒芒,“我不該欺負你,別怕我,行嗎?!?/br> “沒有,小七,我不怕你?!卑缀涛兆×怂氖直?,摁了摁,“昨晚我也有不對,不該打你。” 言譯端了餐盤擱吧臺上,雙面煎蛋配土豆餅,簡單還讓他特別精心地弄成了愛心的形狀:“別膩歪了,過來吃飯。” 祁浪起身,白禾立刻將手杖遞到他手邊,跟他一起坐在了西廚吧臺邊。 言譯將煎蛋和一份火腿三明治遞過去。 “昨天開會,怎么說?”他若無其事問言譯。 “起火原因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毖宰g淡淡道,“昨天的會議,主要是叮囑醫(yī)職員工,別對媒體隨便透露信息?!?/br> 說完,他睨了白禾一眼。 “放心,我不負責(zé)這起新聞,不用怕我,要不先展開聊聊傷亡情況,如果有會議記錄更好,等著我去拿錄音筆?!卑缀陶f完轉(zhuǎn)身要跑,被言譯揪著衣領(lǐng)拉回來。 “把早飯吃了,等會兒涼了?!?/br> “哦,好?!?/br> 等他給自己弄好食物之后,三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地吃早餐。 祁浪忽然說:“關(guān)于你之前說的,公平競爭,我考慮了一下?!?/br> 吧臺對面兩個人,同時放下了餐具,望向他。 男人抬起深榛色的眸子,掃了他們一眼:“這次白禾答應(yīng)我,的確不是出于真心,她只想陪著我,僅此而已?!?/br> “祁浪…” 他將一盒鉆戒打開,放在了白禾面前,切割完美的碩大的鉆石戒指,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男人嗓音沉靜而溫柔:“本想邀請你參加今晚的年會,在年會上,我會向你求婚,并且,在公司員工眾目睽睽下,你一定會答應(yīng),不會讓我有任何尊嚴(yán)和體面的損傷?!?/br> 言譯:“王八蛋?!?/br> “你tm少來?!逼罾死淅漤怂谎郏笆藲q生日夜,你不是也用了同樣的手段,甚至還利用了你死去的父親,咱們倆,誰也別說誰?!?/br> “小七,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卑缀檀驍嗔怂?。 祁浪深吸一口氣,重新對她說:“如果我也那樣做了,我和當(dāng)初的他就沒有任何區(qū)別。當(dāng)初在蹦極臺上,我對言譯說過的話,我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我所求的從來不是身體的滿足,我要的是靈魂契合,我要你的心。如果得不到,這段婚姻,于你于我,都不會有快樂?!?/br> 言譯對他這種踩一捧一的說法很不滿:“我看你也沒你說的那么清新脫俗,這段時間,你所做的一切,跟以前的我有什么區(qū)別…” “你再不閉嘴,這戒指馬上就會戴在她手上?!?/br> “你戴一個看看?!?/br> 祁浪懶得再和他爭辯,只對白禾說:“很早以前我就對你說過,不要內(nèi)耗,聽從自己的心?,F(xiàn)在,祁浪哥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br> 言譯聽他這樣說,黑眸筆直地望向了白禾,眼神里有熱切的期待。 白禾消化著祁浪的話,看看桌上那枚碩大的戒指,拿起來把玩了一下,看得言譯的心都繃緊了:“等一下!” 說完,他三步并做兩步地匆匆上了樓,還沒忘回頭說:“白禾,你等著!” 他回房間翻找了一會兒,祁浪眼神柔和地掃著面前心愛的女孩:“這款式,是你喜歡的?” “嗯,我很喜歡,小七?!?/br> 他笑了:“至少,我還算了解你,也懂你的心?!?/br> “你從來都是最懂我的那個人?!卑缀梯p輕地將戒指放回了黑色絲絨小盒子里,“昨晚,你是不是去過新聞社。” “看起來,我們對彼此了解的程度,旗鼓相當(dāng)?!?/br> “你看到了?” “看到了?!逼罾搜鄣讋澾^一絲苦澀,“你桌上放的是言譯小時候的照片,瘦得跟個病貓似的,那么小小的一只,我第一次看到他,甚至覺得他活不過半個月,現(xiàn)在也長這么大了?!?/br> “那時候,你總叫他病貓,我懷疑他這么討厭小貓的原因,就是被你弄的…”白禾笑了起來。 “這也能怪我?” “讓你經(jīng)常欺負他?!?/br> “我欺負他?我保護了他不知道多少回。” “所以,你是我們兩個人的哥哥?!卑缀躺顡吹赝媲暗哪腥耍幢悻F(xiàn)在氣質(zhì)大改,在她心里,他一如當(dāng)初那般熱烈燦爛的少年模樣,“永遠都是。” 祁浪笑了,笑容很苦澀,顫抖的手緩緩將那枚戒指盒收回去,藏于掌下:“好,我答應(yīng)你?!?/br> 永遠當(dāng)你們的哥哥。 言譯從樓上跑下來,居然很難得給自己換了套西裝,她甚少看到他穿正裝的樣子,剪裁合宜的西裝襯著他修瘦挺拔的體格,五官立體,眉眼生動,眸光帶著幾分忐忑和緊張,走到白禾面前。 “你...你干嘛?” 言譯將絲絨小盒子摸出來,遞到了白禾面前,“咔噠”一下,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另一枚鉆石戒指,在光線的照耀之下,如同流星般絢爛美好,一如他們共同走過的青蔥時光。 言譯眼快,看到祁浪已經(jīng)收回了自己戒指。 他走到白禾身邊,虔誠地單膝跪下,修長而潔凈的指尖謹慎地拾起了那枚戒指,牽起了她的手。 他還沒說話,斜倚在島臺邊的祁浪冷不丁來了句:“這樣的求婚,會不會太草率了?花也沒有,親友的見證也沒有,什么都沒有,就一枚破戒指,你求的哪門子婚?” “有花?!毖宰g從胸前的衣兜里摘出一枚折紙百合,“分開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會疊一束百合花,現(xiàn)在已經(jīng)疊了一千零八十二束了,這樣…算有誠意了嗎?” 白禾抿嘴笑,但眼底卻隱約有水光。 她從來不曾懷疑過他的誠意,言譯用這十幾年的時光里每一分每一秒的繾綣愛意凝結(jié)而成,絕對的唯一,絕對的忠誠。 “至于親友的見證?!毖宰g望了祁浪一眼,“除了你,還有誰更值得見證我和她的幸福?!?/br> 他這句話,殺傷力十足。 祁浪壓著錐心刺骨的疼意,但看著面前少女紅撲撲的臉頰和眼底溫柔的愛意,他愿意做一個旁觀者。 繼續(xù),他的長夜守望。 “白禾?!毖宰g單膝跪地,深切地望著她,因為激動,嗓音里帶著顫抖,似乎也帶著某種難以抑制的哭腔,“我們認識快十七年了,六歲那年我初見你,把你咬哭了,但你抱著我沒有松開手,從那以后你就成了我jiejie…” 他眼睛紅了,“這么多年,你陪伴我,包容我,讓我從一個比石頭還臭還硬的惡毒死小孩,變成一個現(xiàn)在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男人。我以前很恨,恨你為什么不愛我,恨你為什么要在我們的戀愛時光里總想著另一個人,憑什么,憑什么痛苦的人總是我,所以我報復(fù)你,我想拉著你沉淪,讓你和我一起痛苦…可是分別這幾年,我想明白了,你一直在愛我,這份愛意從來不輸你對他的喜歡,這才給了我肆無忌憚傷害你的資格…” 他徹底哽咽了,幾乎泣不成聲,也追悔莫及,“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在哈佛的那段時間,我每天睜開眼就是后悔,后悔得想死,我怎么補償都沒有用了?!?/br> 白禾也被他弄哭了,心疼地捧著他的臉,用指腹溫柔地替他擦掉了眼淚:“過去的事就不提了,阿一,不要再想了?!?/br> “所以,就算你選他,我也無話可說,真的…”言譯深深地呼吸著,平復(fù)了自己的情緒,收住了啜泣和哽咽,“做好了這樣的心理建設(shè),我才回來的,重新回到你身邊,不管你怎么選,你都不會失去我,我會以你覺得舒服的方式,陪在你身邊?!?/br> 祁浪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然而,白禾卻主動對他伸出了手:“言譯,當(dāng)初我沒有拒絕你告白,是因為不想讓你傷心。今天我同樣不會拒絕你的求婚,是因為…我想要成為你的妻子,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對不起,這句話說的有點晚了…” “言譯,我愛你?!?/br> 聽到這句話,言譯嗆了一下,顫抖地將戒指戴在了女孩的無名指上,閉眼虔誠地吻上了她的手背。 她手背上全是濕潤的眼淚。 吻手之后,他跪著擁抱了她,還是哭…勁瘦的身軀因為抽泣也輕微地顫抖著,明明已經(jīng)是男人的體魄了,這會兒抱著她的腰,臉頰埋進她的身體里,還跟小時候一樣… 白禾溫柔地撫著他的腦袋,雖然眼底有熱淚,但嘴角帶著笑,貼著他的腦袋,淺淺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