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揣剪子扎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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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456789) (123456789)洛醺沒有再對誰提及這件事,認(rèn)定是沈稼軒干的,他是沈家大爺,即使自己手里有這枚鈕扣做罪證,也沒人能制裁得了他,更別說沈老太太出名的護(hù)犢子,更別說縣長都同沈稼軒交好,在金水灣甚至縣里或許省里,都是他沈稼軒的天下,洛醺懂得不能以卵擊石,這件事被她悄然壓下。123456789123456789 只是之前沈稼軒在她心里的好印象一落千丈,或者可以說是蕩然無存,她在想是否應(yīng)該提前離開沈家,基于欠沈家的一百塊大洋,自己心里曾經(jīng)歉疚,現(xiàn)在既然他不仁自己完全可以不義,但不能說走就走,她要把這件事說給父親聽,他沈稼軒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離開沈家父親一定能同意,父親同意,自己才走的心安理得。 走之前得解決一件事,那就是麥子托付撮合她和車夫老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洛醺第二天就找老杜問,老杜聽了受寵若驚,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滿口應(yīng)承,接著感恩戴德的對著洛醺鞠躬叩謝,忽而擔(dān)憂道:“此事,老爺可知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聽老杜說起沈稼軒,洛醺驀然就想起昨晚之事,心就氣得突突的跳,啪嗒撂下臉:“麥子是我的丫頭,是我花兩畝地?fù)Q來的,問他干什么?!?/br> 老杜憨憨的呵呵一笑:“少奶奶,那兩畝地,可是老爺叫人幫忙開墾出來的,主要是我們做下人的,老爺不發(fā)話我哪里敢娶媳婦。123456789” 洛醺知道,很多伙計都是賣身在沈家的,有活契有死契,死契就是一輩子在沈家為奴,即使是活契,在沒有離開沈家之前,他們的人身自由都掌握在沈家手里,婚喪嫁娶之事這些伙計是不能擅自做主的,所以她能理解老杜的心思,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她雖然非常不愿意見沈稼軒,也還是硬著頭皮過來找他。123456789 琢磨自己在柴房時他都敢欲行非禮,自己送上門來這不是rou包子打狗嗎,都因為麥子被沈老太太責(zé)令下地干活不能陪著她,麥子是她洛醺用地?fù)Q來的丫頭不假,但麥子現(xiàn)在端的是沈家的飯碗,沈老太太說不能白養(yǎng)活一張嘴,所以洛醺不得不自己一個人來,在找沈稼軒之前,她往懷里揣了把剪刀,暗想他如果冒犯自己,殺不死他還可以自殺來保名節(jié)。 洛醺本來也應(yīng)該下地干活的,但她得知沈老太太正被葛玉秀的事弄得焦頭爛額顧及不到她,是以就趁機(jī)歇息一天處理麥子的事。 沈老太太為何焦頭爛額?原來,她派人把外甥女葛玉秀送回羅鍋山后又被葛家給送回金水灣,老太太那個妹子的脾氣不比她差毫厘,說是閨女已經(jīng)出閣,沒有吃進(jìn)口中的飯再吐出來之理,除非沈家給葛家一紙休書,否則這樁婚事還得算數(shù),老太太那個更加跋扈的妹子,覺得嫡親jiejie是斷然不好意思給自己閨女一紙休書的,才有恃無恐。 所以,沈老太太不勝其煩,請神容易送神難,柳姑子說葛玉秀克夫,是決計不能給兒子做四奶奶的,但送又送不回去,唯有留下,暫時也別無其他辦法,真成了塊燙手的山芋。123456789123456789 洛醺才趁著她罵東罵西氣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時候開小差,沒有下地干活,而是留在家里處理麥子的事, 此時她站在沈稼軒門前,晚霞如煉,暗香幽幽,踟躕半天才推開院門走了進(jìn)去,院子里靜悄悄的,花草卻長的熱熱鬧鬧,左一簇右一簇,盛放的含苞的,各自嬌媚,她踩著青磚路跋涉似的終于來到沈稼軒的臥房門口,接著猶豫,沒有決定進(jìn)去還是不進(jìn)去之時,門卻自己開了,沈稼軒立在門內(nèi)。 “進(jìn)來吧?!彼S隨便便的說著,轉(zhuǎn)身先往房里回,走了幾步感覺洛醺沒有跟上,回頭看才發(fā)現(xiàn)她兀自站在門外。 “怎么不進(jìn)來?” 洛醺依然沒有邁進(jìn)門去,只道:“麥子要我做主把她許給老杜,可是老杜卻需要你給他做主,是以我來問問,你同意不同意?!?/br> 聽說把麥子嫁給老杜,沈稼軒沒有反對,還道:“老杜現(xiàn)在是府里的車馬總管,雖然年齡大些,但為人厚道,麥子跟了他不會受氣,此事我同意?!?/br> 洛醺道:“既然你同意,我就去告訴老杜。” 她片刻不想停留,轉(zhuǎn)身就走,匆匆忙忙慌慌張張的,啪嗒,懷里揣著的剪子掉下,瞄準(zhǔn)似的剪尖剛好刺在腳面上,她哎呀一聲跳起,雪白的襪子頓時染紅。 沈稼軒愣了下,隨即三步并作兩步的跨出門來,退去她的鞋子和襪子,腳面上赫然一個不小的口子,接著把她拖到屋里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四處的找,找不到可用來包扎之物,刺啦,急切切的撕下自己長衫的下擺,條紋的府綢,上好的料子,撕得洛醺好不心疼。 沈稼軒蹲在地上給她包扎好,才過去拾起剪子問:“說,大白天的為什么揣把剪子在身上?” 洛醺支支吾吾半天:“喜歡剪子?!?/br> 沈稼軒:“”從未聽說誰喜歡剪子就走到哪揣到哪的,他不信,再問:“俗話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這是揣剪子扎自己的腳,自作自受,說實話,為何無端的攜帶剪子,這算得上是兇器。” 洛醺看他的臉看他的目光,無法相信這樣一個滿身正氣的人會做出那樣齷蹉之事,可兜里的這枚鈕扣實實在在的暗示除了他沈稼軒,別無他人,昨晚之事記憶猶新更心有余悸,突然就怒從心頭起:“我說為了防備你的侵犯,你信嗎?” 沈稼軒:“”他盯著洛醺的臉看,仿佛想從她臉上找出她不過是在說笑的答案,可是看了半天,洛醺非常認(rèn)真,沈稼軒把目光慢慢慢慢的垂下,凝目于洛醺受傷的腳,不知何時自己讓她懼怕,難道是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的喜歡嗎?是啊,無論怎樣,她現(xiàn)在都擔(dān)著自己兒媳的名分,或許自己對她的好,讓她誤以為是為老不尊呢。 好一陣的沉默,屋子里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洛醺不知沈稼軒為什么悵然若失和煎熬,只以為他是被自己戳穿丑事,俗話說狗急跳墻,還是不要激怒他的好,于是道:“逗你的,我跟麥子學(xué)做針線活,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把剪子揣在身上了?!?/br> 沈稼軒半信半疑,兀然一笑,笑的有些詭秘,道:“學(xué)做針線活是好事,學(xué)會了嗎?!?/br> 洛醺突然靈機(jī)一動,試探的道:“叔,你那件洋裝的扣子好像掉了一顆,我給你縫上,讓你看看我的手藝?!?/br> 她這樣說時,其實心里還在僥幸的奢望他拿出那件獵裝后,一顆鈕扣都不缺。 沈稼軒卻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怎么知道我衣服上的扣子掉了?” 洛醺的心一沉,沉入無邊暗夜,連自己都琢磨不透為何如此失落。 沈稼軒已經(jīng)過去衣架上把那件獵裝拿過來給她,她急切切的去找,驀然愣住,沈稼軒的這件衣服扣子真的掉了一顆,雖然不是她之前感覺到的胸前口袋,但在領(lǐng)口處,只剩下半截縫著鈕扣的線頭,她想或許是自己判斷失誤,當(dāng)時拽下的不是口袋上的紐扣而是領(lǐng)口處的,那個惡人為何是沈稼軒呢,感覺自己的鮮血已經(jīng)要從喉嚨處噴涌而出,心被誰揪了一把般的痛,因為,她曾經(jīng)那么那么的喜歡沈稼軒,雖然這種喜歡模模糊糊沒有一個明確的尺度。abcdefgabc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