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壞孩子的聲音便頃刻間變了調(diào)。 瞿溫書連眼底都是幽沉一片,語氣卻又哄又耐心:“嗯?!?/br> 連夏:“我真的不知道什么seven是誰,我和戚韶之都斷干凈了。宋勘也沒有聯(lián)系過,哥哥,別弄我了。” 瞿溫書溫柔的彎起唇角:“好?!?/br> 不知何時。 瞿溫書已經(jīng)像抱小孩似的抱著連夏走到了畫框面前。 下一秒。 隨著瞿溫書伸手用力向下拉,畫布前的塑膜被重新扯落。 ——畫中的連夏便隨著巨大的黑色蝴蝶一起。 重新躍然紙上。 “那夏寶自己說,這幅畫怎么辦?” 在某一瞬間。 連夏恍然覺得那畫中無數(shù)面朝向祭臺的長鏡其實正對著現(xiàn)在的自己。 這是一道死亡命題。 好在連夏經(jīng)驗豐富,從不畏懼答題。 他空出一只手遮住瞿溫書的眼睛,然后湊近他耳邊:“我這么愛庭書哥哥,庭書哥哥不喜歡的,我也不喜歡?!?/br> “我們燒掉它,好不好?” * 瞿溫書這座別墅的客廳比連夏在市區(qū)的整個家都要更大,更空曠,更高的吊頂和墻壁。 所以當(dāng)火舌從安置在玻璃箱內(nèi)的畫框一角熊熊燃起。 就像是一場生動極了的舞臺行為表演。 名為飛灰。 玻璃箱隔絕了部分的溫度,也隔絕了火燒時帶著凋零和死寂的味道。 通過厚重的鋼質(zhì)玻璃。 連夏隱隱綽綽的看到瞿溫書有力的手臂,安放兩側(cè)的雙蹆,和被他抱在中央的自己。 “唔……” 連夏被撞的人向前傾,可不過一秒又被重新拉回。 他下意識伸手去撐玻璃門,可還沒落下,卻已經(jīng)與另一只手五指緊扣。 瞿溫書的聲音終于完全貼合了初次見面時連夏幻想過的模樣。 低沉,喑啞,煙嗓。 一聲又一聲,就響在他耳邊,每一次,都足夠讓他毫無抵抗力的縮起腳尖。 “夏夏,他不懂你。” 瞿溫書用最名貴的絲綢為連夏擦拭額角的薄汗,又低頭無限愛慕的親吻,“你從來不是祭臺上的祭品?!?/br> “你是銷金窟里最珍貴的藏品?!?/br> 瞿溫書將渾身湜透的連夏徹底擁進(jìn)懷里,“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價格高昂,每一分鐘都是黃金焚燒,你是溫室里最價值連城的罌宿花?!?/br> “也是我唯一澆灌的花?!?/br> “我愛你?!?/br> 玻璃映出連夏驟然無力的身影,被男人輕柔的抱入懷中,轉(zhuǎn)身離開。 畫中的黑蝴蝶只剩最后半翼。 最終被猩紅的火苗吞沒,只余飛灰。 * 連夏的身體向來遭不住反反復(fù)復(fù)的磋磨,因此哪怕瞿溫書再不甘,也只能一次作罷。 好在到底是快樂的。 并且能以此為借口,窩在房間里連續(xù)逃避為期三天的心肺功能訓(xùn)練。 自從上次心肌炎之后,新傷疊舊傷,連夏這方面的毛病一直沒能徹底好起來。 瞿溫書幾乎請遍了全世界這方面的權(quán)威,也最終只能得出一個緩慢將養(yǎng),定期訓(xùn)練的結(jié)果。 心肺功能訓(xùn)練總是非常痛苦。 連夏一逃三天,心情大好,下樓吃晚餐時又聽到瞿溫書要帶自己出門的消息,頓時氣不喘了胸不悶了,甚至表示自己當(dāng)即就能去跑三里地。 瞿溫書:“……明天晚上,去老宅?!?/br> “你爺爺住的那兒啊?” 連夏眨眨眼睛,倒是非常自信,“不過確實,我才是簡家真少爺,哪怕要跟你訂婚也是我訂婚,便宜你了。” 瞿溫書:“嗯。” 連夏信口開河:“到時候結(jié)婚以后你記得把你財產(chǎn)跟我對半分,雖然我死的早,但你再繼承我遺產(chǎn)的時候交的稅也算是我為國家和百姓做最后的貢……” “別亂說?!?/br> 瞿溫書放下筷子。 幾乎是同時。 連夏眼睜睜看著。 瞿溫書從烏木屜里取出三支沉香,又燃了特制的白瓷點香器,端端正正的將三支線香請在了臥香爐里。 香意緲緲。 這還是連夏第一次見瞿溫書親自燃香,忍不住盯了一會兒:“你信這個???” “我……” 瞿溫書皺了眉,“禮物我會備好,新季的高定在衣柜里?!?/br> “明天我回來接你。” * 哪怕和瞿家并不相熟,但連夏聽八卦時也曾聽說過瞿老爺子現(xiàn)在雖然有兩個兒子在身邊,但兩個兒子都不掌權(quán),而是由瞿溫書全權(quán)負(fù)責(zé)“瞿氏”這件事。 雖然對瞿溫書本人多有偏見,但他的能力的確令人認(rèn)可。 坐在副駕駛的連夏伸手百無聊賴的玩剛剛自己綁在車上的一只小絨球,隨口道:“你爺爺要是知道我是踹了宋勘跟了你,會不會瘋掉?” 宋勘。 宋勘。 瞿溫書微不可見的凜了神色:“坐好?!?/br> “哦?!?/br> 連夏道,“別介意嘛,只是坐在副駕駛突然想起他了。有一次我非要下大雨去看日出,他開車,我也是這樣坐副駕駛?!?/br> 連夏表情無辜的晃了晃細(xì)白的腿:“那天盤山路雨特別大,我當(dāng)時還想,要是我倆一起撞出去了,是不是第二天新聞上會說殉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