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羽凌威被云櫟瀟這番滴水不漏的話堵的啞口無言,沉默了好一陣,然后如同獵豹一般的眼神掃過站在他身后的羽寒月,再次回到他的臉上:“你敢說你絕對沒有挾私報復(fù)?” 云櫟瀟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從腰帶上解下一個繡著梅花圖案的白色錦囊,置于手掌之上,舉過眉心:“還請父親先看過這個。” 羽凌威示意邊上的侍衛(wèi)下去接過錦囊,立刻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塊半個手掌大小,羊脂玉的橢圓形令牌,上面刻著一副旭日東升的圖案,雕工精致,絕非凡品。 云櫟瀟見到羽凌威神色變了,才一字一句繼續(xù)說道:“一年前,二哥趁我前去后山采藥之時,派出一支暗衛(wèi),對我進(jìn)行刺殺,有一名刺客倉皇逃跑時,不慎掉落了這枚令牌?!?/br> “還請父親依據(jù)羽氏家規(guī),公正處置,絕不姑息!” 第4章 羽寒陽那次刺殺沒成功后,最開始忐忑過一陣子,他并不怕云櫟瀟將此事告訴羽寒月,因為就算羽寒月去稟報父親,以他在父親心里的地位,父親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怕的是云櫟瀟會不會暗中下手,比如行刺他或者給他下毒,所以那段時間他幾乎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府邸里,都不出去尋歡作樂了,直到母親察覺不對勁來寢殿找他,他才把心中的隱憂說了出來。 韶夫人聽完以后,反而放心了:“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 “云櫟瀟擅長制毒,武功還高強(qiáng),確實很危險,但他的軟肋,也太明顯了?!?/br> 羽寒陽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猶疑地說:“母親的意思是……” 韶夫人輕輕放下茶盞,笑容優(yōu)雅篤定:“他不會給羽寒月惹麻煩。” 羽寒陽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母親說的對啊!只要我出了一點問題,父親一定會懷疑是羽寒月所為!” “他對其他人都冷心冷肺,但對羽寒月卻是言聽計從,寧愿得罪我和表哥,也要堅定的站在羽寒月身邊?!?/br> 羽寒陽想想就更覺得可笑:“這等絕世天才,卻非要做一個沒用的情種?!?/br> …… 之后羽寒陽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后了,哪里會想到事隔一年,云櫟瀟會在今天揭露這件事,還拿出了這么關(guān)鍵的證據(jù)! 他平時處置物品也不仔細(xì),加上后面因為忌憚,不敢再派人暗殺云櫟瀟,所以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令牌不見了。 羽寒陽心虛地看了眼羽凌威,反應(yīng)倒還算快:“父親,這塊令牌我已經(jīng)丟失很久了,早就派人重新制作了一塊新的,看來多半是云櫟瀟當(dāng)時偷去了,現(xiàn)在拿來處心積慮污蔑我!” 云櫟瀟看著羽寒陽眼神閃爍,額頭開始冒出細(xì)密的汗珠,放在膝蓋上的左手還緊張的握拳,唇邊的笑意更深了,徐徐說道:“每位少主的私人令牌都是安放在自己的寢殿之中,具體位置只有自己知道?!?/br> “如若二哥的令牌好好安放在昭陽殿,從未拿出來過,我如何能夠突破重重守衛(wèi)偷竊到?況且,我偷來何用?” 羽寒陽見云櫟瀟不依不饒就急了,不經(jīng)思考就脫口而出:“你身手那么好,突破重重守衛(wèi),偷一塊令牌還不是易如反掌?” “哦?”云櫟瀟拉長聲音,微微睜大眼睛,透著疑惑,“我在羽氏從來沒有動過武,更不知道自己的身手有多好,二哥可真是奇人,能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br> “你.....我....”羽寒陽喘著粗氣,汗如雨下,結(jié)結(jié)巴巴的,徹底憋不出話來了。 這般做賊心虛的模樣,三歲小孩看了都知道是他干的。 大殿上的侍衛(wèi)和下人們,看羽寒陽的眼光都變了。 羽凌威氣不打一處來:“都給我閉嘴!” 羽凌威知道羽寒陽和羽寒月一向不睦,多半是羽寒陽想要將云櫟瀟收為己用,被拒絕了,所以動了殺心。 簡直是蠢貨! 羽氏從祖上開始就是鍛造兵器的,已經(jīng)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但在這幾年中能夠一躍成為江湖上無人能及的兵器世家,還獲得了皇族的垂青,能夠替皇族機(jī)構(gòu)和軍隊鍛造兵器,都是云櫟瀟的功勞。 如果云櫟瀟沒了,羽氏到哪里去找個一模一樣的替代品? 現(xiàn)在看來,云櫟瀟一年前被羽寒陽刺殺未果后,明明都隱忍不報了,卻在今天當(dāng)眾揭發(fā)羽寒陽背地里做的這些腌漬事,多半也是因為羽寒陽前幾天趁他毒發(fā)再次動手,所以忍無可忍了。 羽凌威尋思了半晌后,沉著嗓說道:“雖然有令牌,但畢竟沒有人證,也不排除是有心之人故意掉落,為了轉(zhuǎn)移視線,栽贓寒陽。” 云櫟瀟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說:“父親……” 羽凌威又說:“櫟瀟,寒陽平時和你關(guān)系是不算親厚,但他絕對沒有殺你的理由,這件事就是一場誤會?!?/br> “我知道你覺得委屈,但寒陽不也因為你前幾天的莽撞而斷了一臂嗎?他已經(jīng)得到很大的教訓(xùn)了,回去后,你自己去寒獄司領(lǐng)罰20鞭,這件事就到此為止?!?/br> 云櫟瀟眼底隱隱藏著淚光,咬著下唇,最終低下頭應(yīng)了:“是?!?/br> 無人注意他暗地里,微微勾起的唇角。 從他廢了羽寒陽的手開始,他就知道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拿出這枚令牌,只是為了讓羽凌威相信,他并不是有意傷害羽寒陽的,是羽寒陽想要取他性命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