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外面壯漢們的歡呼聲蓋過了小孩的交談聲,幾個壯漢隔著窗戶興奮地吆喝道:“大壯哥,這次的貨真水靈,接下來幾日我們輪流擺席,一定帶上你媳婦來!” …… 已近亥時,村里的氣氛依然熱鬧。 王大壯同桌的幾個壯漢,其中一個酒已經(jīng)有點多了,黝黑的臉上都透出了一些紅,他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再次向王大壯敬酒:“壯哥,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在這里平平安安地過了這么些年,這杯我敬你,先干了。” 壯漢干了后,王大壯也跟著干了,酒壇放到桌上后,笑著說道:“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可謝的?再說我也不是白干活,那些姑娘都是你們自個兒出錢買的,我也就是辛苦到外面跑一趟罷了。” “大壯哥你這么謙虛我可不認啊,若不是你武藝高強,那些個捕快早就把我們給端了,哪還能有現(xiàn)在這樣快樂的日子整,有酒喝,有姑娘睡!還能讓那些姑娘給我們延續(xù)香火!” “就是就是,吃酒吃酒!吃完回去快活一夜,這次挑的那個姑娘太合我心意了!” 酒過三巡,喧鬧的氣氛總算逐漸冷了下來,這些壯漢準備起身回家,卻見一道白影從空中降落,向他們緩緩走來,空氣中好似彌漫開了冷冽的梅花香。 幾人都覺得自己大約是酒喝多了,看岔了,揉了揉眼睛后發(fā)現(xiàn)那道白影猶在,正懷疑是不是見鬼了,直到白影走近了,他們才看清,原來是一個長得比姑娘還水靈俊俏的少年。 幾個人互相推搡,不明就里,有人趕緊拍了拍背對著他們的王大壯:“大壯哥,這,這是?” 王大壯回過頭,也看到了這陌生的少年,再瞥見少年腰間掛著的佩刀,他立刻警覺起來,從桌底下抽出一把大砍刀,指著他厲聲喝道:“你是新來的捕快?膽子還挺大!竟敢獨自進王家村,識相點的話就趕緊滾,不然我必把你大卸八塊扔到衙門口!” 其余幾個壯漢聽王大壯這么說也反應(yīng)過來了,七嘴八舌地說:“大壯哥說得對,趕緊滾。” “就是,你要是個姑娘,長得這般漂亮,我還能把你留下來睡覺,可你是個男子,王家村沒東西招待你。” “看你這乳臭未干,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別一會兒大壯哥真的動怒,嚇得你尿褲子?!?/br> 少年一手握在自己的刀柄上,一手負在后腰,唇邊掛著笑,只是看著王大壯,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那就試試,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大卸八塊?” 王大壯見這小崽子敬酒不吃吃罰酒,揮起刀就沖少年砍去,明晃晃的大砍刀在夜色中閃出森寒的光。 王大壯人如其名,生的牛高馬壯,力大無窮,砍刀帶著雷霆之力劈下,可少年卻絲毫未躲,只是伸出手接住了這柄砍刀,“鏗鏘”一聲巨響,少年的手并沒有如王大壯所愿被砍斷,幾人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手上戴著一個黑色手套,這手套似乎是特殊材質(zhì)制作,竟然連刀都砍不破。 少年異常輕松地握住這柄砍刀,唇邊的笑意更深,眼里的戲謔更甚:“看樣子,你想把我大卸八塊的愿望,今夜是不會實現(xiàn)了?!?/br> 王大壯的大砍刀被這樣一個清瘦的少年輕松卡住,拔也拔不回來,神色竟然從一開始的囂張跋扈變成了略微恐懼,他再次問道:“你..你到底是誰?東喬鎮(zhèn)的捕快可沒有這樣的實力!” 少年輕笑一聲,手肘輕輕一擊,王大壯就胸骨齊斷,七竅流血,恍惚間聽到少年那空靈的聲音在夜色中回旋,像是某種宣判。 “八年前,也是在這東喬鎮(zhèn),你和你身后的這幾個人,接受了一個小女孩的指使,演了一場戲....” “可還記得,有一個小男孩,差點被你們活活打死?” 王大壯捂著劇痛的胸口,掙扎著后退,身后的幾個人也齊齊后退,說話都結(jié)巴了:“你,你是那個小男孩!” “我認得你這雙眼睛!” ”我們把你全身骨頭都打斷了,你怎么可能還活著?” 云櫟瀟輕輕將那柄刀扔在地上,一襲白衣恍若冬日里最冷的霜雪,眼底滿是瘋狂的殺意,濃烈得猶如實質(zhì):“好問題,等你們到了地底下,閻王或許會回答你。” 壯漢們知道今夜和這少年是不死不休了,于是也顧不上懼怕,各自從桌底下抽出大刀向云櫟瀟沖了過去,他們在來這里安營扎寨以前就是無惡不作的劫匪,將兵器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是深入骨髓的習(xí)慣。 云櫟瀟眼神肅殺冰冷,緩緩抽出自己的武器,是極漂亮的雙刀,名喚玲瓏。 刀身妖紫,刀刃魂紅,出鞘的瞬間,妖紫與魂紅緊密纏繞,就像在這世間燃起了紅蓮業(yè)火,燒灼一切罪孽,所到之處,只存刀下亡魂。 云櫟瀟的輕笑如同鬼魅,嗜血的眼底閃過一抹喜色:“你們這些污濁之物,能夠死在玲瓏的刀下,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到了地獄里,再去償還在這世間欠下的所有罪孽吧?!?/br> * 東喬鎮(zhèn)的酒肆非常大,亭臺樓閣,足足有三層,客來送往,特別熱鬧。 宋音塵和羽寒陽吃好酒后已是傍晚,離開酒肆?xí)r瞥見云櫟瀟獨自向城門方向走去,他便告別羽寒陽,跟了上去,想將九尾狐尾巴送給云櫟瀟,給小瘋子一個驚喜。 可跟隨了一陣,宋音塵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因為云櫟瀟并不像他所預(yù)想的那樣,只是出來閑逛,而是真的出了城,并在走上山道后,就運行輕功,急急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