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云櫟瀟便帶著宋音塵去了殿外的廊亭上,夜空澄澈,星辰頻閃,整個(gè)雪梅園景色盡收眼底,清透的夜風(fēng)中帶著霜雪和梅花的味道,是很適合秉燭夜談的地方。 宋音塵瞥了眼云櫟瀟的側(cè)臉,小心開口道:“我見芷韻姑娘在聽竹軒待著無聊,可否讓她易容一下,過兩日也來看看這侍衛(wèi)遴選,解解悶?” 云櫟瀟沒有答話,只是低頭抿了口桃花醉,他的外袍已經(jīng)脫去,單穿了一件黑色里衣,身姿挺拔修長,領(lǐng)口些許散開,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和精致秀氣的鎖骨,喉結(jié)隨著吞咽輕滾了下,濃睫如扇,粉嫩的唇上染了一抹水色,看上去很好親的樣子。 宋音塵腦海里突然回放了白日里,云櫟瀟含羞帶怯問出的那句話:“音塵哥哥常年流連煙花之所,可否有喜歡男子?” 宋音塵心頭一記猛跳,急忙移開目光,大大灌了口酒后道:“我知道這不合適,可是芷韻....” 云櫟瀟側(cè)過頭來,漆黑漂亮的瞳孔如同上等的黑曜石,清透冷淡,毫無波瀾:“我救芷韻姑娘只是為了哥哥,她對我來說并無太大用處,既已經(jīng)將她交還給哥哥,便是哥哥的人,只要不牽連出我救她之事,其余事……哥哥不需要告訴我?!?/br> 宋音塵意外了:“既她對你無用,你為何給她下蠱?” 云櫟瀟像看傻子一般地看了眼宋音塵:“芷韻姑娘背叛于你,雖是情有可原,迫不得已,但背叛者就是背叛者?!?/br> “她既能夠?yàn)榱薽eimei背棄你這個(gè)至交好友,就說明在她心目中,你并不是最重要之人?!?/br> “你又如何保證,往后她不會為了meimei,再次置你于萬劫不復(fù)之地?” “我給她下蠱,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假若她日后還有不臣之心,想要暗害于你,想到自己的小命還捏在我手里,就足夠讓她束手了。” “哥哥這么大的人了,這些事還需要我教你,難怪你父親如此看不上你?!?/br> 宋音塵沒有像往常那樣,因?yàn)樵茩禐t的嘲諷而反唇相譏,相反是走到云櫟瀟面前,伸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指尖略一用力,就抬起了他的臉。 玫瑰香撲面而來,將云櫟瀟層層包裹住,那雙桃花眼里漸漸泛起的漣漪,讓云櫟瀟垂下眼眸,本能想躲開,都顧不上氣惱宋音塵此番毛手毛腳的行為了。 宋音塵此刻的聲線不同往日,是低沉不悅的:“櫟瀟弟弟小小年紀(jì),就如此精通這些制衡之術(shù),哥哥一點(diǎn)都不覺得高興?!?/br> 云櫟瀟:“……” 云櫟瀟因這話驚訝抬眸,就見宋音塵早就收起了平日里那副輕佻的神情,勾人的桃花眼里溢滿了不忍和疼惜:“我希望櫟瀟弟弟,從今往后都可以不用懂這些道理。” 云櫟瀟:“……” 第39章 金陵城·玉雅樓。 這是整個(gè)金陵城中最大的酒樓, 紅磚金瓦,富麗堂皇,位于金陵城的中間地帶, 層高足足有六層, 很是顯眼,一眼就能尋見。 江湖中前來參加此次侍衛(wèi)遴選的各路高手,都被羽氏安排暫住于此。 恰逢正午,大堂內(nèi)有幾個(gè)待選侍衛(wèi)正圍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明兒就是侍衛(wèi)遴選了,這次比試的地點(diǎn)竟是在郊外的皇族圍獵場,這可是往年從沒有過的事?!?/br> “聽說是因?yàn)檫@次有皇子親臨, 要是在遴選上露了臉,是不是有機(jī)會被編入宮城里的禁軍?” “多喝酒, 少做夢行不行?是羽氏的幾位少主要親自遴選他們的貼身侍衛(wèi), 特別是那個(gè)云櫟瀟,所以才會安排得如此隆重?!?/br> 提到云櫟瀟的名字后, 圍坐在桌邊的人都沉默了下, 隨即一道些許猥瑣的聲音再次響起:“先前宋音歌的婚宴你們?nèi)ミ^沒?那云櫟瀟還和宋音塵在婚宴上親嘴兒……” 聽到這句話,幾人再次七嘴八舌起來,聲音里都透著興奮:“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忽悠我們吧?宋音塵雖是江湖有名的紈绔,可歷來喜愛的皆是漂亮女子,他不是一直都和藏香閣的頭牌芷韻有一腿嗎?再說這又是在自己哥哥的婚宴上, 那么多人看著,不至于如此荒唐吧?” “我可是在婚宴上親眼看到的!你們明日見著那云櫟瀟就知道了,那小子長得比姑娘還漂亮, 又不乏少年英氣,叫人過目不忘。我雖不喜歡男子, 但若是他想和我來一次露水情緣,我可不會拒絕!再說這世家弟子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女不忌多了去了,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另一位待選侍衛(wèi)也插嘴道:“真這么漂亮,哪里輪得到我們這些沒名沒分的小人物?江湖皆知,他是羽寒月從外面撿回來的,一直養(yǎng)在身邊。一個(gè)孤苦伶仃的孤兒,竟能被羽氏認(rèn)作少主,得羽氏家主這般器重,那羽寒月還一直和他形影不離,如此寵愛他。你們說還能為何?恐怕早就被玩過無數(shù)次了……” 此人話還沒說完,一根筷子就破空劈來,直直地插進(jìn)了他們面前的桌上,只留出了上半截,其余都沒入了桌面下,可見擲筷子之人的力道之大。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把眾人都嚇了一跳,方才正說話的人見這筷子就插在自己手邊一寸之處,若不幸負(fù)傷,就不能參加明日的侍衛(wèi)遴選了,頓時(shí)怒從心頭起,想看清楚是誰這么膽大妄為,下手如此狠辣。 眾人順著筷子飛來的方向望去,就見隔壁桌坐著位一襲黑衣的男子,模樣倒是挺周正,但看起來約已不惑之年,來參加侍衛(wèi)遴選的大多數(shù)人都剛及弱冠,頓時(shí)冷嘲熱諷起來:“喲,原來是位大叔!不知我們是哪里得罪了你,要送我們這樣的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