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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港 第52節(jié)

    嘉寧這一整年都在國外,有段時間沒吃地道粵菜了,利苑出身的總廚在旁邊介紹菜色,她嘰嘰喳喳和人家聊得有來有回。等總廚下去了,她又開始眉飛色舞講自己最近在加州的見聞,她已經(jīng)被斯坦福提前錄取了,去學校上了兩個月冬校,回來一開口就是被加州夾子音荼毒已深的樣子,一句話插入十個“l(fā)iterally著,沉重迫人,“你嫂嫂不就在這里?”

    他臉上表情分明很淡,但就是莫名讓人心里發(fā)怵。也就沈嘉寧仗著自己是他唯一親妹,還敢胡攪蠻纏,“這是小嫂嫂,我要見大嫂嫂呀,我等了三十二年,那么大的一個大嫂呢?!”

    天殺的,沈嘉寧一語喝破天機。

    顧影頭埋得死低,連呼吸都不敢了,恨不能立刻變成一只蒼蠅、一只蚊子,從這個空間里飛出去……

    沈時曄面無表情盯著她,過了一會兒,慢條斯理解下領(lǐng)帶,疊在手心抽了兩抽。

    所以,她現(xiàn)在的人設(shè)是聶西澤的女朋友?

    好得很。

    第52章

    chapter 52

    沈嘉寧一個純潔的細妹仔,不知道為什么看懂了哥哥要用領(lǐng)帶抽人的意圖,怕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哥哥哥哥,我胡說的……”

    事實上哥哥從來沒有對她動用過此等暴力,她卻莫名在他的眼睛里有真切的殺戮欲望。

    沈嘉寧并不知道這道殺氣針對的另有其人,誤打誤撞滑跪得飛快,“哥哥我真的錯了,沒什么大嫂嫂都是我胡說的!我們?nèi)ビ猛戆?,好餓好餓了?!?/br>
    她的一串碎碎念并出他打母親這張牌的意圖,沉默了一息,“這些事,別讓你mama知道?!?/br>
    對于結(jié)發(fā)妻子,他總是愧疚。兩人并非沒有過感情,沈時曄甚至是蜜月出生的孩子。只可惜,細水流長舉案齊眉的感情,到底比不上年少初戀的轟轟烈烈。

    沈時曄不想跟他聊母親,只簡短道,“我有分寸?!?/br>
    氣氛冷了一冷,等了一會兒,沈振膺才又開口,“阿曄,兩年前那件事,是不是還在影響你?”

    “怎么會?您多慮了?!鄙驎r曄抬腕看表,已經(jīng)開始心不在焉。顧影覺淺,不知道她此時醒來沒有?

    即便他沒有在聽,沈振膺也堅持把話說完,“

    我承認,當時對你關(guān)心不夠,放你去涉險。但是阿曄,那一次也換來了很多東西,你不必耿耿于懷?!?/br>
    “您說得對,我要感謝您?!鄙驎r曄放下手,忽然柔和地笑了笑。畢竟,如果不是那個雨夜,他們之間怎么會有故事?

    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外物都推動他們在那個時間點從高山跌入低谷,在下墜中找到彼此。

    沈振膺眉心一蹙,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莫沒有人在聽,顧影和沈時曄只看著彼此,將周圍的場域隔絕在外。

    顧影身體緊的唇,“bb,偷情,就要符合偷情的禮節(jié)?!?/br>
    喜歡演戲是嗎?那他陪她演到底。

    顧影被他撫摸得心臟一緊,預見到這場角色扮演的游戲馬上要瘋狂脫韁。

    她捏了捏拳頭,扭頭轉(zhuǎn)身,小高跟踩得飛快,“我走了,不打擾你和嘉寧家庭聚餐?!?/br>
    沒走出兩步,就被男人,繼續(xù)拷打她,“顧老師教教我,我們昨晚做的事,叫做什么?”

    “……”顧影支支吾吾,“不知道,我不教這個?!啊?/br>
    “那我教你。昨晚那種事,叫做……偷情?!?/br>
    顧影目光渙散,震驚道,“不是!”

    嘉寧聞到晚餐的飄香,已經(jīng)先一步走進了水榭餐廳,不知道他們在后面的一場官司。前后無人,顧影破了功,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相,“我錯了沈先生……哥哥……我不應(yīng)該裝不認識你……”

    “別離題,回答我?!鄙驎r曄對她的懺悔撒嬌之言視而不見,直截地問,“你有男友我有女友,你是老師我是家長,為什么不是偷情?”

    顧影:“……”

    沈時曄冷冷而平靜地撫了撫她里哼一聲,掉轉(zhuǎn)腳步想去抓她的小貓洗澡,又被哥哥抓住小辮拖了回來,“跑什么?去書房看??松璫eo年度工作報告,睡前來”和“omg”,外加無數(shù)挑眉加做作掩唇。一個人講了半場單口相聲,她突然后知后覺——哥哥是不是二十分鐘沒罵她了?

    沒有沉沉冷冷連名帶姓叫她沈嘉寧。也沒有對她說,要么閉嘴,要么自己拿個話筒站在臺上講。

    她奇怪地看一眼對面兩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餐盤里的菜色幾乎沒有動過。妙齡乳鴿,翠綠的小白菜,水晶遼參,全都受到冷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嘉寧注視他們的目光過于焦灼,顧影忍不住輕輕一顫。

    桌布下面有什么清脆的東西受到撞擊,響了響。

    沈嘉寧擰起細細的眉,“jiejie,你臉好紅?!?/br>
    顧影支支吾吾,“我……”

    沈嘉寧更加狐疑,“怎么了?”

    “湯!湯太燙了……”

    后臺的總廚莫名背了一口大鍋。諸多名貴食材吊了一整天,放在保溫瓷盅里掐好時間端上來的一份靚湯……真是冤枉。

    但是眾口難調(diào)也是難免的,沈嘉寧自己就很挑食,表示理解,“那你吃這個翡翠白菜,這個清爽。”

    顧影大驚失色,“不要翡翠!!”

    沈嘉寧握著筷箸的手一頓,神情擔憂地看她,“jiejie,你沒事吧?”

    “沒……沒有。”顧影咬著牙斬釘截鐵,“我就是特別討厭翡翠。”

    旁邊的男人輕笑一聲,儀容姿態(tài)還是那么一本正經(jīng)。

    沒人知道,桌布下面,他的手正在女人紗質(zhì)的裙擺下摩挲。

    一串帝王綠翡翠珠串,顆顆拇指大小,正被他的手指撥弄盤旋、深入淺出,喂一顆,再喂一顆,喂到撐滿,再吐出來,牽扯出致密的嫣紅處。珠子被體熱溫著,被春水潤著,每一顆都浸透了晶瑩的香液。

    幸好這張餐桌隔得遠,否則嘉寧一定會聽見那密集豐美的汁水聲。

    顧影腳尖死死地抵著餐桌邊沿,眼前陣陣黑甜,所有的聲音忽近忽遠,她在桌布下面死死掐著男人結(jié)實的小臂,是她負隅頑抗的報復,但沒有任何作用。

    腿根并得死緊,她一動不敢動,怕被別人看出端倪,更怕他在耳邊的那句威脅,“康熙朝珠,九千萬港幣,夾緊了?!?/br>
    她只好忍辱負重并緊腿,免得這九千萬跌在地上,摔碎聽了個空響。

    從前菜到甜點,今晚的八道菜上完,座椅坐墊里的海綿已經(jīng)吸滿了水。

    這頓飯吃到后面,連沈嘉寧都學會了閉嘴。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哥哥這幅樣子,眉眼深邃放松,絲質(zhì)襯衫松松垮垮搭在精壯的上身,袖口解開,領(lǐng)口松著,露出一點點胸肌的陰影,指尖慵懶地搭在酒杯上面,說不出的倜儻風流。

    要怎么說……好像整個空間都被他有形無質(zhì)的荷爾蒙填滿了。

    沈嘉寧突然福至心靈,天啊,這難道就是他戀愛的狀態(tài)?!

    天啊天啊,她怎么沒看出來哥哥這副又壞又意欲深長的樣子是在孔雀開屏,他一定在想著女朋友呢?。?/br>
    嘉寧放下酒杯清清嗓子,旁敲側(cè)擊問,“哥哥,大嫂嫂是不是長得很漂亮?”她細數(shù)著圈內(nèi)別家繼承人第一任女友的類型,一個個點過去,“這么神秘,她是影后、超模還是歌星?”

    聽起來不太正經(jīng),但是他們的第一任女友一般都不是最后一個,既然不是以結(jié)婚為目的,那家世和職業(yè)就不用卡那么死,可以首先考慮感官上的享受。反正豪門和娛樂圈也算雙向奔赴,一邊要攀金主避風港保護傘,另一邊要養(yǎng)金絲雀玩女明星。

    不過,沈嘉寧覺得她大哥的那一位多半不是女明星,因為他如果要玩,早就在二十幾歲玩夠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嘉寧故意這么說,九成九是為了套話。

    沈時曄哪里聽不出她的算盤,清淡地瞥她一眼,“膚淺?!?/br>
    嘉寧故意激他,“看來是不漂亮了?!?/br>
    “是不能說她漂亮,”沈時曄停頓一下,輕描淡寫,“因為漂亮不足以形容她?!?/br>
    沈嘉寧:“?”

    喵喵喵?

    旁邊的女人“唔”一聲,頭頂已經(jīng)燒熟冒煙了。沈時曄全然不管別人死活,從容地繼續(xù),“她是一眼萬年光彩照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

    沈嘉寧被酸死了,“要不哥哥你還是罵我吧?!?/br>
    一瓶上好紅酒喝到見底,除了顧影所有人的心情都很輕松愜意。別人都起身準備回主樓各做各的事情了,唯獨顧影依然正襟危坐一動不動,淡粉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嘉寧奇怪地瞥她一眼,感覺好……害羞窘迫。

    沈時曄一手懶懶散散撐在她椅背后面,吩咐傭人,“把這里的坐墊都撤了。”

    嘉寧也不知道這幾個蠶絲蘇繡坐墊又怎么惹到他了,但她已經(jīng)聰明地學會不再問。

    她無意一氣,無所適從地發(fā)出一串莫名其妙的音節(jié),“噢噢,哇哦……”

    顧影已經(jīng)被他做盡壞事,當然聽得懂這個哄字背后的含義。淺淺想了想,眼前立刻浮現(xiàn)出眾多具體的影像,不免腳下虛軟,鞋跟在長毛地毯上絆了絆,身影一晃,被男人寬厚有力的手掌鉗住了肩膀。

    “站穩(wěn)了。”沈時曄眸色深沉,指骨用力到深陷進她皮膚里,呼吸炙熱地從她耳后拂過,從齒根里吐出兩個冷酷的字眼,“弟妹。”

    顧影羞恥至極,“我不是……”

    “那你是誰?”

    “我……我是……嘉寧的家庭教師。”顧影在昏茫中靈光乍現(xiàn),突然找到了自救的路徑,腰身挺直了,“尊師重教,沈先生,你要尊重我!”

    總而言之,今天這個半生不熟的陌生人,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他裝到底了。

    “好,你是家庭女教師,我是男家長?!鄙驎r曄順著她的設(shè)定,唇邊的笑意卻更意味深長,“你剛才對我說,好久不見,不過我怎么記得,昨天顧老師還在和我同床共枕?我還記得,顧老師的腰很軟很細,很怕折斷了……”

    顧影臉頰緋紅,低聲叫道,“沈先生——!”

    沈時曄無動于衷曄淡聲道,“不可以?!?/br>
    “憑什么!”沈嘉寧委屈。

    沈時曄彎一彎唇角,聲音磁性,“因為……我和你顧老師單獨有事要做?!?/br>
    他和顧影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晚間湖風漫卷起她的裙擺,和他西褲相交。

    沈嘉寧:“?”

    顧老師是什么稱呼?怎么從他嘴里說出來這么古怪?

    要不是顧影是她小嫂嫂,她真的要打999找阿sir報警。喂,有人嗎,她大哥在這里亂撩人!

    嘉寧明知自己不該問的,但她還是為是顧影比較害羞保守的她頸側(cè),留下數(shù)枚新鮮的草莓痕,呼吸瀕臨失控。

    白色半透明內(nèi)衣從襯衣領(lǐng)口抽出,被甩在深色木質(zhì)辦公桌上。布料撕裂開,如一朵花的尸體,帶著女人的體香,平攤在白紙黑字、繁中英雙語、1.5倍行距、公文格式、神圣不可侵犯的深石年度工作計劃上。

    對于這條內(nèi)衣的下場,沈時曄言簡意賅,“會賠給你,三百條?!?/br>
    顧影還記得上次那三百條睡裙是怎么賠的呢,一個“不”字到了舌尖,被他粗指指腹堵了回去。他嗓音沉啞得厲害,“好了,現(xiàn)在來治一治我的乳糖不耐受?!?/br>
    白襯衣剝了一半,勾在半側(cè)肩膀上,露出半邊雪.團。他一只手按住她緊致合度的后腰,另一只手捧住,吃進去。

    顧影身體驀地劇烈一抖,手指胡亂地抓住了什么,像溺水中的人抓住稻草,是他的領(lǐng)帶,被她揉亂。

    顧影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這句“乳糖不耐受”又是他編的什么騙她的胡話,拳頭捏得更緊,氣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