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明天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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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京妄性格從小乖張,很不好哄。 但脾氣很壞的大少爺還是很招副樓里所有傭人的喜歡。 因為他長得漂亮精致,任誰第一眼見到謝京妄,第一反應(yīng)都是心軟,便是大少爺想要天上的星星,都有人樂意給他摘。 他偶爾的壞脾氣,也顯得可愛。 大部分時間,大少爺情緒還是很穩(wěn)定的,也從不對家里的傭人發(fā)火。 但只要遇上謝斯年,以及那個女人,整個謝家都會陷入一場戰(zhàn)火,沒有人能幸免。 江怡知道這事。 周姨還在告訴她:“小怡,你可千萬別亂跑,好好在副樓待著就行?!?/br> 就怕沖撞了主人家的霉頭。 江怡點頭,“我知道的,謝謝周姨?!?/br> 周姨摸摸她的腦袋,她年輕時就來謝家花房養(yǎng)花了,江怡那時才小豆丁一點兒大呢,是她看著長大的。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江怡繼續(xù)嘗試性的給謝京妄打電話,只是依舊沒人接聽。 窗外忽然響起煙花聲,玻璃上映出很淺的煙花色彩,五顏六色,絢爛似畫。 江怡一瞬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大概猜出謝京妄去哪兒了。 她下了床,撈起床上的外套快步往外走去。 正巧碰上回來的季青荷,季青荷一愣,“小怡,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這是要去做什么?” 江怡也停下腳步,“mama,我回來拿點東西,現(xiàn)在準備回學(xué)校了?!?/br> 見她手上確實拎了一個袋子,季青荷沒多想,但還是多說了句:“小怡,你要是這段時間在學(xué)??匆娚贍斄?,就和他說,想吃飯了隨時回來,我給他做好吃的?!?/br> 江怡心臟微微發(fā)軟。 “我知道的mama,他很喜歡吃你做的飯。” 雖然這家伙挑食的厲害,但每回吃上季青荷做的飯菜,都會不自覺露出一點笑容來。 “晚上注意安全?!?/br> “我知道的mama,您也早點睡?!?/br> 江怡從副樓這邊走了出去,這邊都是莊園別墅區(qū),隱私性很好,保安措施也做的很到位,即便這么晚了,也不用擔心出事。 江怡沒有打車,也沒有去附近的公交車站。 她拎著袋子,一路順著大路往下走去,街邊路燈顏色淺淺偏暗,京宜的深秋了,居然還能看到有幾只飛蛾圍著路燈不停的撲棱翅膀。 一次次的扇動翅膀飛向那飄渺的燈光。 江怡只抬頭看了眼,她收回目光,堅定的步伐往下走去。 離別墅區(qū)的方向遠了,本就是郊區(qū)地帶,周邊一切都開始荒蕪起來,深夜下,過分的寂靜。 遠處,有很淡的燈光在閃耀。 “小姑娘,要不要哥哥載你一程啊?” 呼嘯的風馳過,一輛摩托車停下,坐在上面的人輕佻的出聲詢問。 江怡加快了步伐,冷冷拒絕:“不用。” “哎,”對方不依不饒,輕易跟上她的步伐,“我這不是好心嘛,小姑娘,干嘛拒絕的這么快?!?/br> 江怡連個眼神都沒搭理他,她摁開撥號鍵,直接打了110。 對方一看,立馬慫了,“cao,你他媽有病!打什么報警電話啊!” 狠狠撂下一句罵人的話,對方再沒糾纏,開著車飛快走了。 江怡緊繃的情緒終于緩下來。 鞋面磨蹭地面沙子的聲音作響,她腳邊丟來一塊石頭,她抬頭一看,路燈下,謝京妄低垂著頭,情緒倦怠,冷白眼瞼半闔,燈光下的眼睫根根分明,又變成了一只灰撲撲的小狗了。 明明前不久還在舞臺上星光閃閃。 江怡喂了一聲,“你女朋友剛才差點被人sao擾,謝甜甜,你真沒良心?!?/br> 虧她還走了這么遠的路來找他。 謝京妄終于抬頭,他看著她,薄唇微微下壓,“對不起寶寶。” 江怡哼了聲,快步走過去,埋頭扎進他懷里,雙手環(huán)著他勁瘦腰身,很是夸張地說:“算咯,誰讓你女朋友聰明善良溫柔大方,就不和你計較這點小事了?!?/br> 謝京妄低聲一笑。 他抬手摸摸江怡的后脖頸,沉沉聲音嗯了句。 “謝謝女朋友?!?/br> 江怡又戳戳他胸口,皺眉說:“謝甜甜,我?guī)Я诵〉案饽阋灰???/br> 手上拎著的袋子里,裝了一盒小蛋糕。 原本是今晚live house結(jié)束后給他獎勵用的。 誰讓謝甜甜現(xiàn)在是個可憐小狗,只能拿來哄他咯。 “草莓味的。” 她說。 路燈下的光偏米黃,落在人臉上,呈暖色調(diào),好似冰冷的夜晚都生出了陽光。 謝京妄喉結(jié)上下滾動一圈,聲線略?。骸俺浴!?/br> “老地方,走吧?!?/br> 將袋子丟到謝京妄手里,江怡拉著他繼續(xù)往前走。 那是一個廢棄的游樂場,所有設(shè)備都生了銹,孤零零的立在黑夜中。 小時候,這里其實熱鬧過一陣時間。 當時說有開發(fā)商要建設(shè)這邊,但后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游樂場建完沒多久,甚至還沒有正式投入使用,開發(fā)商就跑路了。 再后來,這里就成了江怡的秘密基地,她只帶謝京妄來過這兒。 連季青荷都找不到這里。 海盜船已經(jīng)銹死了,搖晃不了。 江怡帶著謝京妄坐上去,在最中間的位置,不遠處是摩天輪,只能看出大致輪廓,早就不亮了。 “好吃嗎?” 她撐著下巴問他。 謝京妄一勺一勺地挖的很慢,草莓甜膩香味漫在唇齒間,他忽然放下勺子,垂眸睨向身邊的女孩。 視線對上那一秒,江怡嘀咕說:“看我干嘛,我又沒打算搶你的蛋糕……” 話音未落,沾染著草莓奶油味的吻落在她唇上。 磁啞聲線漫不經(jīng)心回應(yīng)她的問題:“好吃?!?/br> 江怡:“……” 她問的是草莓蛋糕好不好吃呀! 又不是她好不好吃。 蛋糕很小,謝京妄也沒怎么吃完,他將剩下的蛋糕裝進盒子里,又放回袋子,江怡看著他,問說:“吃完了我們就回家吧?!?/br> 不回謝家莊園,回云頂水灣。 她起身,纖細手腕卻被人用力抓住,她腳下踉蹌,跌坐回他腿上,銹死的海盜船難得吱呀的搖晃了一聲。 江怡有一點被嚇到,謝京妄抱著她,脆弱的臉頰埋進她脖頸,淺淺香味充斥鼻尖。 他低低問: “寶寶,你怎么不問我怎么來了這兒?” 他剪了頭發(fā),頭發(fā)變短了,摸在手里會偶爾覺得扎手。 江怡胡亂揉了把,心不在焉的順應(yīng)他問:“為什么?。俊?/br> 這敷衍的態(tài)度,謝京妄忽然覺得,好像也不是什么令人很討厭的事情了,至少他得到了一塊小蛋糕。 以及他的寶貝江怡。 他挑眉笑開,尾音也拖的隨意:“謝斯年要結(jié)婚了,和那個女人?!?/br> 八歲開始,謝京妄就沒再叫過父親兩個字,都是直呼他其名。 至于那個女人,是他的小姨。 謝母是在謝京妄八歲時去世的,那一年他總是生病,病怏怏的,江怡覺得,他比她偷偷從鄉(xiāng)下帶來的那只小黃狗看上去還要灰頭土臉。 她的小黃狗還能趁著沒人在的時候,肆意的在草地上奔跑呢。 可小病秧子謝京妄不可以,他只能待在房間里吃藥,連學(xué)都沒怎么去上。 好可憐呀。 她將小黃狗送回鄉(xiāng)下那天,想讓謝京妄也出來送送小黃狗。 畢竟那次小黃狗跑進他房間,他都沒有生氣,也沒有告狀,說不定他也是喜歡這只小黃狗的呢。 而且,他也可以去外面曬曬太陽,曬太陽是一件多舒服的事情呀。 暖融融的熱意包裹身體每一處角落,天底下,沒有比在一個溫暖的晴天曬一次太陽這樣幸福啦。 趁著季青荷沒注意她,她大著膽子溜到了主樓,她知道謝京妄住在哪一間房間。 她輕手輕腳的上樓,想給他一個驚喜。 可剛上樓,就看到謝京妄站在房間門口,那個房間,是他父母住的。 江怡眼睛一亮,想要和他打招呼,謝京妄淡淡覷著她,臉色是她從未見過的白,連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 他朝她方向走來,剛走了兩步,瘦小的身子搖搖晃晃,像是快要摔倒。 江怡飛快撲上去,她比他小一歲,躺在地板上,給他做了人rou墊,疼的齜牙咧嘴。 “你起來啊?!?/br> 她伸手去推他,卻看見那個第一眼就讓她覺得不可一世的大少爺開始掉眼淚。 他閉著眼,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眼尾一滴滴墜落,流進鬢發(fā)里,江怡又不合時宜的想起來,他真像一只在外面流浪的小狗。 灰撲撲的。 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原來也會掉眼淚,也會變得灰撲撲。 她見慣了謝京妄沖她發(fā)號施令的模樣,這樣可憐巴巴的時候,還是第一次。 江怡不太懂怎么哄人,記憶中,只有季青荷拍著她的背,溫柔哄她睡覺的畫面。 于是她也學(xué)著季青荷的動作,笨拙地抬手,軟乎乎的小手拍上他的后背,聲音僵硬的哄:“不哭啦,給你買小蛋糕吃好不好?” 她每回不高興時,只要吃一塊季青荷做的小蛋糕,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大少爺應(yīng)該也是這樣吧? 她胡思亂想著,灰撲撲的流浪小狗不過幾個眨眼間,又變成那個金枝玉葉的大少爺。 他從她身上起來,稚嫩的臉上是很難接近的疏冷,他往樓下走,沒回頭看一眼。 江怡拍拍身上皺巴巴的衣服,不高興嘀咕一句:“沒禮貌的家伙,居然不知道說謝謝?!?/br> 屬于謝京妄父母臥室的那扇門卻在這時打開。 江怡嚇了一大跳,她站在原地,害怕的忘了動彈。 她是傭人的孩子,未經(jīng)允許是不能進入主樓的,她不但來了,而且還上了樓。 原本離開的人卻在這時折返回來,他主動牽過她的手,聲音平靜:“繼續(xù)陪我玩。” 江怡低過腦袋,一言不發(fā)的跟著他下了樓。 她也就匆匆回頭看了一眼。 謝斯年皺眉站在房間門口,很高大,令人打心眼里發(fā)怵的身影高大,他叉著腰,眉目嚴肅。 他身后出現(xiàn)一個女人,披著他的外套,聲音嬌軟:“剛才是小妄過來了?” 江怡認出她是誰,她聽過謝京妄喊她小姨。 她不太懂這個被謝京妄稱作父親的男人,和那個被他稱作小姨的女人站在一起到底意味著什么。 只知道,這樣會令人難過,尤其是對謝京妄而言。 下了樓,離開了主樓,謝京妄便松開了她的手,臉上再也看不出剛才可憐小狗的模樣。 江怡噗嗤一聲笑出來,“謝京妄,你剛剛在哭哎,我都不哭了,你比我大還掉眼淚,小哭包?!?/br> 謝京妄咬著牙,漆黑眼瞳死死盯著她,像是生氣,又像是拿她無可奈何。 最后只是一扭頭,要走。 江怡連忙抓住他的手,“等一下嘛,今天是晴天啊。” 可以曬太陽,會很幸福的。 她說:“我要把小黃送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送它?” “不要?!?/br> 大少爺聲音聽起來冷冷的,但沒掙開她抓過來的手指。 江怡當作沒聽見,帶著他往陽光底下奔跑,小黃聽見她的笑聲,邁著小短腿使勁奔向她,狗腦袋貼著她的腿一蹭一蹭的。 江怡也蹲下身來,抱起它,不舍的貼它臉。 謝京妄沉默的看著一人一狗不舍的畫面,不太理解地問:“不舍得為什么要送它走?” “因為這里不屬于我,自然也不屬于小黃啊。” 江怡想也沒想的回答。 這里是謝京妄的家,不是她的家,謝家是不允許養(yǎng)小寵物的。 她的小狗,沒有理由留下來。 謝京妄沒再出聲,和她一起將小黃送上了回鄉(xiāng)下的車,就在這個廢棄的游樂園,江怡哭的比他剛才大聲多了。 真吵。 他嫌煩,冷著一張臉兇她,“江怡,你好煩。” “你才煩,你剛剛哭我都沒兇你,你憑什么兇我!” 她拿衣袖擦眼淚,越擦越多。 謝京妄抿唇,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摸上她的臉,一點點替她擦干凈淚水。 “對不起。” 他認真道歉。 不能兇江怡,她會哭,哭起來好難看,他應(yīng)該哄她。 他告訴自己,又莫名記了這句話好多年。 “寶寶?!?/br> 他啞著嗓音喊她,“明天是晴天?!?/br> 他們還要一起去曬太陽。 遠處的煙火又開始簇簇往上綻放,深藍天色暈開繽紛色彩,像是許多年前,他們送走小黃后,坐在這兒看的那場煙火表演。 江怡依舊單手支著下巴,謝京妄摟著她,同她貼的很緊。 她垂下眼睫,目光頓在他手腕上,那條疤痕依舊明顯,她問說:“叁年前干嘛要和別人打架?” 還傷的這么重,經(jīng)年累月,再怎么做也無法消除這條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