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聽明白,我要和你分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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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怡錯過了元宵節(jié)的芭蕾舞演出,那天她的手機幾乎被打爆,她沒辦法接,那時她還處于昏睡當中。 身體好轉(zhuǎn),是在五月初那會兒。 京宜的初夏已然來臨。 她可以下地走路了,不用再坐輪椅,但眼睛還是出了問題,不怎么能清晰視物。 她休了半學期的學。 空氣中開始有初夏的熱意了,下午時分,躺在病床上,能聽到窗外隱隱約約熱鬧起來的蟬鳴聲。 一聲、一聲,很吵。 眼睛看不太清,即便出門,也走不了多遠的路。 為了讓她住的習慣,季青荷將她的生活用品都拿了過來,擺在病房里,看起來有模有樣,像真是她平時住的臥室。 季甜也經(jīng)常來找她玩,還給她講冷笑話,想逗她開心。 季青荷的飯店如約開了起來,就在京宜大學旁邊的美食街,一個很小的門面,名字就是之前想的那個“心怡菜館”。 開業(yè)那天,江怡還是不怎么能下床,她沒能去現(xiàn)場剪彩。 所幸的是生意很好,每回到飯點,小小的門店里擠滿了人,碰上周末,門外還能排出一條長長的隊伍。 季青荷又喜又愁,琢磨著下半年干脆連隔壁的門店一起盤過來算了,這樣面積能大不少,還計劃著再多請兩個幫手呢。 這些,江怡都是聽季青荷和她說的。 下午時分,季青荷去店里忙了,季甜要上學,今天沒時間來找她。 她躺在病床上,偏頭看向窗外,模糊的綠意在眼底跳躍,應該是新長出來的嫩綠枝椏。 “躺了四個多月,隔壁病房的大少爺可算是醒了。” 替她日常檢查眼睛和身體的兩個護士,推著小推車進來,藥品碰撞聲七零八落的響起,江怡抿緊唇,捏住了身下柔軟的被子。 她乖乖的配合護士jiejie的檢查,很聽話。 “可以多出去走走,天氣不錯,有助于眼睛的恢復?!?/br> 還是一樣的話,意味著她的眼睛還是沒有任何好轉(zhuǎn)。 江怡習慣了,她嗯了聲,閉上眼睛,聽聲音,兩個護士jiejie走了出去。 病房中央的指針聲滴答走著。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 隔著模糊的光感,她一步一步,慢慢摸索到了隔壁病房。 病房門是打開的,整個京宜最權(quán)威的醫(yī)生此時都聚在這一間小小病房里,她站在門口,聽他們的討論。 “腦部ct正常?!?/br> “斷裂的骨頭也都愈合的不錯?!?/br> “肌rou也沒有萎縮的太厲害,后續(xù)要加強鍛煉。”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直到病床上,嘶啞不耐煩的聲音打斷:“滾,吵死了?!?/br> 大少爺發(fā)話了,怎么著都得順著他來。 沒多久,浩浩蕩蕩站了一圈人的病房全都空了。 江怡站在門邊,雙手輕微用力扒住了門框,她有些猶豫,卻聽到有人下床的聲音。 “別動。” 她出聲說,皺了眉,憑著僅有的視線往他的位置挪去。 她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下了床,江怡鼓了鼓臉頰,“謝京妄……” 尾音都不曾落下,闊別已久的懷抱將她攬入懷。 “寶寶?!?/br> 他瘦了,抱著她時,能感受到衣服下的空蕩,他貼著她,聲音磁沉沙?。骸澳闾鄄惶??” 他問她。 江怡幾欲克制不住情緒,她若無其事地移開眼神,連回抱他的動作都沒有。 “……不疼?!?/br> “江小怡?!?/br> 他又喊她,強勢地抓著她的胳膊,讓她抱上自己的腰。 “你別逞強?!?/br> 她最怕疼了,從小就這樣,連打針都不敢看的人,那樣高的地方摔下來,怎么會不疼。 謝京妄冷峻眼瞼垂下,漆黑眼眸盯著他姑娘仔細的看,江怡的視線焦點卻不在他身上,不知道落向何處。 “看我啊,寶寶。” 他捏住她的臉,親她的唇。 江怡想躲,沒躲掉,相隔四個月的吻落入唇畔,無法言喻的感覺席卷兩人身體每處細枝末節(jié),落在他消瘦腰上的手在抖。 “好想你?!?/br> 他又親她的臉,像是怎么也不夠。 最后一個吻落下。 他氣息有點喘。 “寶寶?!?/br> 他抱著她站立,下巴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呼吸聲沉沉,“跳下去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江怡沒吭聲,只是抓上他的手臂,聞他身上的氣息。 很淺的薄荷清香。 似有若無。 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他笑了笑,自顧自的答:“我想,有命活著,你就得愛我一輩子?!?/br> “所以江小怡,你多愛我一點行不行?” 至少,不會再想著和他分手。 他說話的聲線在細微發(fā)顫。 下嘴唇被用力咬住,刺激的痛楚通過神經(jīng)末梢傳入大腦,江怡吸了吸鼻子,冷靜推開了他。 “……謝京妄。” 一開口,喉嚨莫名有點哽咽,她平復了兩下,腔調(diào)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你以為這樣很偉大嗎?” 她真的煩透了他這樣的行為,她不需要他跳下來,也不想要他跳下來。 “你真的很煩,總是黏著我,總是不管我的想法把你認為好的一切強加給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很討厭!” 她重復的,說了許多遍討厭,連自己也數(shù)不清。 模糊視線里,她看不清謝京妄的表情,但也許,她現(xiàn)在的表情才最令人憎惡。 “閉嘴?!?/br> 他冷著嗓子,不允許她再說這些,又幾近威脅的開口:“說,你不討厭我,你愛我。” “……” 她沉默回應他的威脅。 窗外蟬鳴聲又響起,這是他們過的又一年夏,但真正的夏天還未開始。 江怡吞咽了一下喉嚨,用冷靜到連她自己都再也復刻不出來的口吻問他:“知道為什么高叁那年,我明明不愿意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最后還是選擇了京宜大學嗎?” 沒等他回答,她干脆報出答案。 “因為你父親承諾,我報考京宜大學,選擇和你在一起,他會送我出國,去英國皇家芭蕾舞劇院跳芭蕾。我答應了?!?/br> “答應和你在一起,和你上床zuoai,每個月給你父親匯報你的日常,都是我的任務?!?/br> “所以謝京妄,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我要和你分手了嗎? “夠了!” 臉頰處突然被人用力掐住,細密的痛楚陷入肌膚里,她唇舌再也動不了半分。 她被迫仰起臉,凝視他的方向。 模糊光感中。 她看到他低下頭,粗暴的吻卷入她的口腔中,他氣急敗壞地舔弄她的唇齒,像是拿她沒辦法,又像是在微弱乞求。 乞求她不要說討厭他,乞求她愛他。 江怡始終沒有回應,冷靜地承受他的吻,“親夠了?” 她淡淡開口。 “別再來煩我?!?/br> 嘴唇又腫又痛,她眉頭皺的很緊,看向他的目光中,分明沒有他,甚至一絲焦點都沒有。 沉重的,像是沒有盡頭的對峙僵硬在這場荒誕中。 謝京妄先低了頭,他滾動著喉結(jié),問她:“江怡,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她怎么能這樣,連一點點愛都不給他。 明明他要的也不多。 窗戶開了半扇,帶著初夏氣息的熱風吹進來,空氣中漂浮著淺薄的樹葉花香。 江怡垂下眼睫,短促地笑了笑,回他:“什么也不算?!?/br> “謝京妄,我一直在騙你?!?/br> 一剎那的安靜中。 “啪——” 他失控打落擺放在床頭的一只花瓶,瓷白瓶身四分五裂。 就在他們腳邊破碎。 江怡繃緊了身子,好似被嚇到。 舌尖抵過臉頰,喉嚨里的每一句話都像被硬生生從胸腔深處擠壓出來,他冷眼掃視她,一如初見時的傲慢,“江怡,我也不是非你不可?!?/br> “你敢走出這扇門,我就去愛別人?!?/br> 他氣勢洶洶地撂下最后一句話,像是在和誰較著勁兒。 江怡沖他笑笑:“好,恭喜?!?/br> 她轉(zhuǎn)身,并未猶豫地朝門口走去。 “啪”,另一只花瓶同樣被砸在了地上,她腳步未曾停頓,“江怡,你贏了。” 身后的聲音,帶上了明顯哭腔。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也知道,他哭了。 可她沒有。 至少在走出這扇門之前,沒有掉眼淚。 直到腦海里不合時宜的想起那次他為她唱的歌—— “降落我心上的小青梅 我們要愛夠一輩子” 謝京妄,一輩子真的好難……好難啊。 她開始捂住眼睛,淚水滲透指縫,那扇門也在背后關(guān)上。 從今往后,他們之間,相隔萬水千山。 再也走不到今年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