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把姑娘夸成花的是哲學家 po1 8 bv.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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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太亂,白亦行打開門才意識到這點。 成祖環(huán)視一圈沒發(fā)現(xiàn)那只貓,但一樓大廳處處都有它搗亂的痕跡。 桌椅板凳乾坤大挪移,地板沙發(fā)處褐色毛發(fā)纏著黑白色小顆粒,甩得亂七八糟,另外沙發(fā)邊緣長期遭到爪子刨刮,都成柳絮狀垂在地上,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味道 成祖口型‘哇’,白亦行臉上從容不迫,心里發(fā)窘發(fā)氣,都沒好意思看成祖說:“它應該在上面?!?/br> 成祖問:“阿姨沒收拾么?” 白亦行邊說邊往樓上走:“被我辭了?!?/br> 成祖挑眉,也并不意外,看著滿地狼藉,想動手心有余而力不足,更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掃眼廚房水池那塊,雖然沒有遺留的廚余垃圾,但是旁邊堆放的筷子碗亂得離譜。 成祖上前一瞧,碗里還油光水滑的,所以早上她袖口沾著油漬是洗碗了?要看更多好書請到:po1 8 不會吧 正想著,虎虎聲聲叫打斷,成祖回頭,白亦行已經(jīng)換成寬松休閑服裝,低馬尾也散開,頭上壓著一頂黑色帽子,還戴著一副黑色墨鏡,難不成還怕有心之人偷拍,又不是明星出街,他打趣道:“這么黑,你看得見么?” 白亦行回答:“我看得見?!?/br> 成祖無奈攤手,聞到虎虎身上的味道,眉頭蹙起:“它怎么這么臭?” 比起這個,他更關心的是,這得多喜愛才去哪都帶在身邊? 白亦行嗅了嗅,早已習慣道:“不臭。走吧?!?/br> 成祖問:“這你家里不打算收拾一下嗎?” 白亦行說:“確實要收拾。待會再說?!?/br> 成祖噤聲,按白亦行說得寵物店地址,十五分鐘便抵達。 這個點排隊的人不在少數(shù),幸好虎虎常來,不像其他貓貓狗狗鬧騰得厲害,工作人員上前接過虎虎,還問昨天為什么沒來,白亦行敷衍兩句,工作人員便抱著虎虎去洗澡。她又買了許多吃的用的,示意成祖塞到車里。 成祖話也沒說地將東西擺在后備箱,又到隔壁便利店買了壓肚子的水和食物,還沒出門就聽見寵物店傳來女人吵架聲。 一看是白亦行和一個抱著狗的女人在馬路上拉拉扯扯,那狗還朝著白亦行狂吠。他趕緊上前把白亦行扯到身后,卻遭到不由分說地痛罵,那女人指著成祖說:“你是她男朋友吧,什么人吶,大晚上出門戴什么墨鏡,裝什么裝??!撞到我家潘妮了不說,道歉也不會么?。??” 白亦行摁下成祖的手,站定到女人跟前,“明明是你的狗到處亂跑,咬我褲腿還跑到我車后備箱想要偷吃貓糧!” 女人急了:“誰偷吃了,我警告你,你最好說話小心點!知不知道我是誰?!” 成祖還沒來得及阻止,白亦行二話不說拽著她的胳膊,拉到后備箱跟前。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力氣,那女人又喊又叫稱打人了,硬是沒掙脫白亦行的束縛。白亦行指著后備箱被咬穿的一大袋貓糧,揪著女人的領子口說:“怎么?你爸媽沒告訴你是誰么?!” 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女人掙扎不開,羞憤難忍:“你憑什么說是我家潘妮做的,沒有證據(jù)的事,要么報警,要么——” 話未完,女人口中的潘妮搖著尾巴,巴巴地舔地上掉落的貓糧 成祖一邊觀戰(zhàn)都忍不住想笑。 對上白亦行墨鏡下大獲全勝臉時,女人瞬間惱羞成怒,冷不丁踹了正在狂吃的狗一腳,潘妮受到驚嚇,四處亂竄,寵物店的工作人員抱著虎虎出來,也是好言相勸:“聞小姐,潘妮可以進去洗澡了?!?/br> 白亦行接過虎虎,它能感知到自家媽咪周身正處在危險之中,踩著白亦行胳膊朝聞瑜敏哈氣,而成祖覺得氣氛詭異,大步上前,在聞瑜敏巴掌要落下之際,成祖一把捏住她手腕,將人拉離老遠。 聞瑜敏誓不罷休,豈料工作人員也趁機去抱住她,她吼道:“放開我!” 成祖說:“這位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剛剛虐狗,現(xiàn)在又想打人,根據(jù)《公共秩序法》第五第八條以及《動物與禽類法令》第四十二第四十叁條,您將可能面臨相關處罰,嚴重的話可能會被監(jiān)禁或者鞭刑。動手之前,您可要想清楚了。” 白亦行一直盯著他的右手,正在發(fā)抖,她抱著虎虎問那女人:“你姓聞?” 聞瑜敏問工作人員:“她那只死貓也是這家會員,她叫什么?。??” 白亦行回答:“白亦行?!?/br> 聞瑜敏聽到名字還難以置信,不多時反應過來,仍舊是怒氣沖沖地推開工作人員,一步步走上前,咬牙切齒:“白亦行,我記住你了!” 哪料到白亦行直說:“聞叔大義,留下萬貫家財供姐弟倆后半輩子無憂無慮,弟弟爭氣求學上進,偏偏jiejie不著調(diào),不知道你是不是那個聞瑜敏?” 聞瑜敏看著她冷笑:“那又怎樣?!這些亂七八糟的謠言就算再口口相傳幾十年,也不會影響到我聞瑜敏。不過真是可惜了你爸媽為新市做的,就算要做英雄也應該先找對地方,別到最后費力不討好,那才叫丟人!” 白亦行撲克臉盯著她,腳步釘在地面,一動不動,成祖甚至能感覺到聞瑜敏那張精致的臉上即將掉落一個響亮的巴掌,他擋在白亦行前面笑對聞瑜敏說:“聞小姐真厲害,像您這樣用過去榮耀當棺材本的人,我見過不少,倒是沒見過用父輩軍功榮耀當棺材板,還釘?shù)眠@么死的人,守在起點都成紀念碑了,這確實不是一般人敢做的?!?/br> “你、”聞瑜敏瞪著他,成祖就事論事打斷:“聞小姐,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是鬧到警察局,大家面上誰也不好過,說不定您父親那點榮績可能都得撤了。我們還有事,您先忙?!?/br> 成祖去摟直挺的白亦行,使了點勁她才跟著走。車子朝醫(yī)院方向去,白亦行生悶氣,看了眼成祖,又看眼他的手,氣一下子矮了許多,便問:“你手疼不疼?” 成祖單手掄方向盤,抬起右手前后翻了翻,“沒什么事,你要實在不放心,去醫(yī)院骨科檢查一下?!?/br> 白亦行:“我什么時候不放心了?!?/br> 成祖瞟她一眼,正視前方道路笑了笑。 白亦行說:“你不攔著我,我早揍她了!沒禮貌脾氣差?!?/br> 成祖稀奇式地感嘆:“那可真不容易,從你嘴里還能聽到脾氣比你更差的人?!?/br> 白亦行拽著安全帶,側身盯他,“你怎么那么熟悉新市法條?” 成祖不打算掩瞞:“第一份工作做律師的?!?/br> 白亦行起了好奇心,又輕嘲:“律師果然不賺錢?!?/br> 車子轉了個彎,成祖問:“任何行業(yè)做到頭部怎么會不賺錢?!?/br> 白亦行認同:“我那上司在這個領域混了這么多年,結果還是得靠富婆包養(yǎng)?!?/br> 車過紅綠燈,成祖濃眉微蹙,透過后視鏡看她問:“你上司靠富婆包養(yǎng)?” 白亦行點頭,心情好說得多,“你難道以為我真傻么?他出身不好,能坐到那個位置全靠時代賞飯吃,再不傍點有背景的人,遲早要被淘汰。我爹哋媽咪就是太良善了,付出型人才,他們不知道權利才是一切榮譽的力量?!?/br> 她的這番言論倒是沒令成祖多驚訝,她的出身、從小到大受過的教育,周圍接觸的人,學到的事,自身經(jīng)歷能讓她有這種想法一點都不奇怪,值得一提的是她能同他敞開心扉提自己父母了。 成祖一笑:“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 白亦行看著他斬釘截鐵地說:“當然不公平啦。聞瑜敏她爹算個什么東西,我爺爺豐功偉績帶著華人打入侵殖民小鬼子時,她爹還不知道在哪里,我爹哋媽咪幫忙重修新市帶著新市經(jīng)濟接入國際時,她爹可能還在蹣跚學步,你說,你評評理,這到底公不公平!” 她激動地一口氣說完,成祖遞給她剛剛在便利店買的水,白亦行擰開大喝一口。 他指著一棟辦公大樓外墻的法律宣傳牌對她說:“你看那些標語,我們那時天天講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過是給那些被困在底層的人看的勵志海報。現(xiàn)實中,法庭上誰贏,靠得不是事實,而是錢和關系。再看那些大公司,每年都有大律師團隊幫忙做賬,虧了還能申請破產(chǎn)保護,拍拍屁股重來。你有看過小公司破產(chǎn)后還能東山再起的嗎?法律就差直接寫上:僅限富人使用?!?/br> “你說這公平嗎?”他問她。 白亦行歇口氣,怔愣地看著他,理論和道德層面都告訴她:這對窮人不公平,可她想反駁卻又無從辯駁,兩者均是不公平,如果細細深究,她作為他口中富人仍舊是比普通人多得更多選擇選權,于是她說:“這兩者性質不一樣?!?/br> 成祖哼笑,眼見再過一個路口就到醫(yī)院,他說:“幸好你父母都不是普通人。社會資本論里,法律、文化和社會資本聯(lián)合起來,將資源和權力牢牢掌握在上位階層手中,不斷在往下一代傳承。我一直覺得這個說法太片面,你的言論剛好證明我的想法。榮譽這種東西不是道德和價值的產(chǎn)物,是權利的象征,這是你想表達的對吧。那你知不知道對權力的渴望,是出于人本性,他們想要賴以生存和自我保護,而你的父母已經(jīng)有了比這些還要強硬的條件。所以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其實根本不在意——” 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可白亦行是皺著眉頭聽完的,末了她還問:“所以你想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可笑,連自己的父母都不了解?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拿聞瑜敏父親說事?!” 成祖無奈,“你有時候的確把事做得太刻意,然后嘴上還不饒人,”遇到車流堵住,他手指點著方向盤,見她不吭聲,他又直言不諱:“這么跟你說吧,做人做事都講究個度,點到為止就行,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傷人傷己傷了大家的心?!?/br> 成祖說完偏頭打量眼她正兒八經(jīng)一張臉,片刻白亦行反思:“我知道確實不應該拿各自親人當話柄——” “所以你在夸我還是在罵我?”她目光執(zhí)拗地問。 有輛卡車在別他們,成祖瞥眼后視鏡,忽地掄方向盤,白亦行話音剛落,抱著虎虎身子順勢傾斜靠近他,她的腦袋咚地撞在他肩上,虎虎脫手飛出,成祖迅速擺正車子,右手穩(wěn)穩(wěn)接住虎虎放在腿上,它委屈不安地喵了聲。 那輛卡車由于體型太大,后車尾笨重地撞倒一個木馬還被交警攔下來,成祖嘴上噙著笑,油門加快。 白亦行后知后覺,成祖看她一眼,“把姑娘夸成花的是哲學家,領著姑娘走出黑暗的是英雄,我誰也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