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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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交到謝斯禮掌心里的時候,嘉魚仍有些恍惚。 她知道她爸爸摩登舞跳得好,尤其是華爾茲,只是,她沒想到他會跳拉丁。 謝家家教極嚴(yán),老太太連探戈都看不慣,嫌這舞蹈身體接觸過多,像情人間的喁喁私語,上不得臺面。更遑論熱情奔放到像是在挑逗的拉丁。 嘉魚之所以能學(xué)會拉丁,主要是因為沒在老太太眼皮底下長大。謝斯禮是那種不習(xí)慣過問小孩學(xué)習(xí)情況的家長,為她請了禮儀老師以后便徹底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嘉魚跟著禮儀老師學(xué)會了足以應(yīng)付老太太挑剔眼光的宮廷舞,又偷偷央著老師教她跳別的舞種,這才得以接觸拉丁。 那他呢?他是通過什么契機開始學(xué)的? 嘉魚不得而知。 她無緣參與她爸爸的青春,無緣得知他是否也有過叛逆張狂的年少,是否也會為了一場圣誕晚會興奮到失眠,是否也會因為循規(guī)蹈矩產(chǎn)生深深的厭倦。但現(xiàn)在,她無緣得見的、屬于謝斯禮的那部分青春正以另一種方式來到她面前,從遙遠的記憶凝聚為一只邀請她的手。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 她欣然一笑,接受了來自遙遠時光的邀約,從凳子上翩躚起身,一腳踏入他的青春。 裙擺隨著她起身的動作肆意飛揚,紗裙的亮片揚起細碎的閃光,像是將星月銀河裁剪成薄片穿在了身上。她撩起銀河的一角,足尖觸地,眉眼帶俏,如同午夜的精靈,旋轉(zhuǎn)飛入他的懷抱。 他穩(wěn)穩(wěn)接住她,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腰身。 樂聲起,鼓點落。 舞步迭踏,腰肢款擺。 空闊的禮堂里燈光幽暗,月光照亮私密的一角,男人和女孩身影重迭,紗裙與襯衫輕觸又分開,時而疏離,時而親昵,時而柔緩,時而熱烈,時而暗流涌動,時而劍拔弩張。云譎波詭,不拘一格。 這感覺和舞臺表演完全不同,嘉魚很快覺察出區(qū)別。謝斯禮不是扮演王子的青澀男孩,不會因為她強勢的走步而手足無措,不會因為她明媚的表情而自亂陣腳,更不會像頭溫順的犢牛那樣傻乎乎被她牽著鼻子走。他強大,成熟,包容,既能配合她的步調(diào),又能在她松懈或忙亂的時候引導(dǎo)她的節(jié)奏,將她帶入他的疆土,像一個游刃有余的國王,控場控得潤物細無聲,細細品來卻又彰顯出一股強勢的霸道。 意識到這一點以后,她的好勝心蠢蠢欲動,眼睛閃爍著興奮的亮光,神經(jīng)也繃起來,試圖和他爭奪控舞的主動權(quán)。 追步,鎖步,斷步,幾個步伐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凌厲得堪稱步步緊逼。 她是行刺國王的刺客,而非任人擺布的公主。 謝斯禮興味盎然地笑了一聲,似是看穿了她的意圖。 黑夜自帶醉人的魔法,將白天極力壓抑的情緒放大千百倍呈于皮囊。嘉魚盯著他的眼睛,在那里面看到了融融流淌的笑意,如同一條不知來路也不知歸處的溪流。她想她和爸爸之間一定至少有一個人喝醉了。至于醉的到底是誰?歌詞e on everybody,無需在意,只需盡歡。 ** “思瑤,你有看到小魚嗎?” cao場上,鄧秀理挽著父母的胳膊,納悶地詢問身旁的喻思瑤。 “沒呢,她表演完就走了,叫都叫不住?!?/br> “哦,那應(yīng)該是和她爸爸回家了吧。” “怎么了,你找她有事?” “沒啥大事啦,就是想把剛剛錄的視頻拿給她看,她那段恰恰跳得很好啊,感覺很難再有氛圍復(fù)刻出這么驚艷的舞蹈了,就是男方有點掉鏈子,可惜了。既然她不在,那就改天再說吧?!?/br> ** 要是鄧秀理回到禮堂,一定會驚掉眼睛。她認為再難復(fù)刻的舞蹈現(xiàn)在不僅在禮堂重現(xiàn),而且,跳得比在舞臺上還要熱辣噴香。 沒了觀眾目光的審視,沒了把控時間的焦灼,沒了不擅配合的舞伴,在一個只有兩個人的空間里,舞蹈回歸了舞蹈本身的意義,無關(guān)比賽,無關(guān)表演,無關(guān)社交,僅僅只是出于開心。 嘉魚很開心,前所未有地感到開心。 謝斯禮是個完美的舞伴,他太懂怎樣引領(lǐng)人漸入佳境。一點點掌控,一點點挑逗,再加上一點點適當(dāng)?shù)淖尣?,主動?quán)在她和他之間來回交渡,形成一種勢均力敵的平衡。 這首歌可以恰恰和桑巴兩跳,他索性在舞步里融入了桑巴的whisk和破碎步,自由得堪稱散漫不羈,包裹在黑色西裝褲里的腰胯律動起來簡直像一把刀,鋒利又性感,將平時疏冷的模樣割得粉碎。嘉魚眼睛都看直了,非常捧場地尖叫起來,手掌抵上他的胸膛,配合他的動作做了幾個抖胯,腰臀扭得像蛇,肩胛骨的肌rou仿佛會呼吸般收張起伏。 軀體相觸,手掌交握,長腿迎來往送。 甩頭時汗水劃出漂亮的弧線,如同破碎的珍珠。 在這場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狂歡里,她忘掉了一切,包括父親和女兒的身份、功利的現(xiàn)實以及前路未明的將來,只想恣肆起舞。動作不到位也沒關(guān)系,不符合國標(biāo)規(guī)范也沒關(guān)系,隨意排列組合也沒關(guān)系,無人為此苛責(zé)她或者糾正她,總有人溫柔地接納一切,配合她的任性。她是自由的、靈動的、輕快的。她是風(fēng),是云,是水,是自然界中千變?nèi)f化的一切。 音樂進行到最高潮,空氣中充溢著她清甜的、銀鈴般的笑聲。熱氣和汗水在她臉上熏出一層嬌妍的緋色,像漫天晚霞旖旎地傾倒在她臉上,美得勾魂攝魄。 然后,終于。 鼓點漸弱,音樂止息。 可她身體里的震動并未止息,嘉魚朝前墜落,墜落在謝斯禮懷里,他張開雙臂接住她,身后是退無可退的墻壁。 汗水交融,呼吸交纏,他們緊緊貼在一起,像兩條擱淺在海灘上的魚,相偎的胸膛傳遞著彼此混亂且熾烈的心跳。 咚、咚、咚。 震耳欲聾。 她嗅到了他頸間濃郁的竹香,被汗液浸得潮濕凜冽,侵入她的五臟六腑,像一場狂烈的暴風(fēng)雨。眼前是他松動的領(lǐng)口,紐扣已經(jīng)在激舞的過程中崩開了,露出來的脖頸覆著一層淋漓水膜,冷白的肌膚下是跳動的青筋。 一切都剛剛好。 氛圍剛剛好,心情剛剛好,人也剛剛好。 失衡的心率讓所有意亂情迷變得順理成章,嘉魚伸出指尖,指腹撫上他的青筋,慢慢滑動至喉結(jié)。他生命的命脈在她指下簌簌震顫,嘉魚抬起頭,看到謝斯禮同樣迷醉的眼睛,以及因為熱舞而染上血色的唇瓣。 她閉上眼睛,朝他踮起腳尖。 啪。 一聲脆響。 別在她鬢邊的玫瑰花早在舞蹈過程中搖搖欲墜,直到現(xiàn)在,它才不堪折磨般掉下來,如同十二點報時的鐘聲,驚醒了這場虛無的美夢,至此,午夜魔法失效,由舞蹈賦予的迷亂與曖昧被神明盡數(shù)收回。 嘉魚睜開雙眼,她的嘴唇差一點點就能親吻到他,但混沌的大腦重歸清明,她屏住呼吸,微微錯開了臉,和他一起看向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的玫瑰。 花瓣零碎,呈現(xiàn)出一種凄美的哀涼,仿如舞會散場后的蕭條,充滿了不祥的預(yù)兆。 嘉魚安靜地凝視它,感覺到體內(nèi)沸騰的血液正在慢慢冷卻。她想,大概上天也在提醒她,她今天任性的額度已經(jīng)用光了。 但,出乎意料的,謝斯禮忽然蹲下來,手指握住她的踝骨,把她的腳捏到了他的膝蓋上。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自己赤裸的腳后跟血色斑斑,被水晶鞋磨破的皮rou在剛剛的舞蹈中復(fù)又開裂,血跡沾滿肌膚,像玫瑰零落成泥的花汁。 “還能走嗎?”他蹙起眉峰,臉色嚴(yán)肅。 其實嘉魚完全沒有感覺到疼,腎上腺素飆升的效果堪比打了一針麻醉,但她看著他,嘴角噙出了一個愉悅的微笑。 上天提醒她,今天任性的額度已經(jīng)用光了,可謝斯禮用行動證明—— 她仍有任性的余地。 比起聽從上天的警告,她當(dāng)然更愿意相信他的關(guān)心。嘉魚微微歪頭,大膽地問:“如果我說不能,你會抱著我嗎?” 他按著她的踝骨,白皙的手指幾乎和她白皙的肌膚融為一體,肩頸線條干凈凌厲,西裝褲下勁健的長腿彎曲,蹲在她面前的姿勢仿佛在向她俯首稱臣。 過了五秒,嘉魚聽到了一道低沉的回應(yīng)。 “會?!?/br> 她嘴角的笑意更甚,像一只計謀得逞的小狐貍,故意做出苦惱思考的表情,然后眉眼一彎,嬌俏地說:“唔…那就不能吧?!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