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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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掩著的窗“嘎吱”被吹開,一團(tuán)云霧帶著凜冽的寒氣,倏地涌入室內(nèi)。 這陣風(fēng)夠勁兒,白清歡原本昏沉的意識瞬間清醒了。 她默默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眼前的一切無比陌生。 云舟的材質(zhì)是難得的上品,唯有底蘊深厚的大宗門才用得起。但偏偏這艘云舟上,布滿新舊交錯的劍痕,還有不少粗糙修補的痕跡。 后面似乎是懶得補了,便任憑那些裂痕破開,由著冷風(fēng)灌進(jìn)來。 室內(nèi)除了十余個打坐的蒲團(tuán),空蕩無一物。 蒲團(tuán)也是好東西,上面甚至還纂刻了萬寶宗特有的靜心靈陣,無奈陣中靈石早就耗盡靈力,也沒見舍得更換一塊新的。 這絕對不是合歡宗的云舟,合歡宗從立宗以來就沒摳搜成這樣過。 而且方才白清歡意識雖然朦朧,卻也從外面那些對話聲中聽出,他們對自己并無惡意,再者,這艘破爛云舟也不像能囚禁自己的樣子。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歡皺眉,她本想聚集靈力探尋一二,卻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運行軌跡,竟也變得格外詭異。 她的靈力變異了。 一個木系天靈根的修士,怎么變成了金系靈根了? 白清歡忍著身體的虛弱,緩緩起身。 “……” 這個明顯拔高一截的視角,未免太陌生了。 她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腳尖。 一雙半舊布履,灰白的道袍材質(zhì)不錯,卻沒有半點紋飾,衣服上還零星散布著棕褐色的陳舊血點。 白清歡的心跳驟然停止。 這身男修裝束,絕不是自己那身花了三萬六千九百九十九靈石才拿下的極品法衣套裝! 她緩緩抬手。 眼前的手寬大修長,骨節(jié)分明,形狀美好,卻遍布厚繭和疤痕。 白清歡此時無心細(xì)賞,她現(xiàn)在只想證明自己的猜測。 于是,她利落扒開了身上那層單薄的灰衫。 冷空氣撲在裸露的皮膚上時,激得一層細(xì)密的雞皮疙瘩。 生了厚繭的指腹按壓著皮膚,帶起一層詭異的酥麻感。 “一二三……六七八?!?/br> 白清歡的手繼續(xù)往下。 片刻后,白清歡收手,眼底卻浮上了一片茫然。 不是…… 為什么醒過來以后,自己會變成一個男人??! 白清歡悵然又沉重。 躺回去,翻了個身。 白清歡重新睜眼。 撩衣服,再摸一下。 “……” 還是男的。 還沒等白清歡再詳摸兩遍,云舟忽然猛烈搖晃起來。 下一刻,云間便掠過數(shù)道劍光,外加慌亂的呼喊聲—— “大師姐!云舟的靈陣好像出問題了!” “什么?!三十年前不是才送去修過嗎!” 白清歡聽得震驚,等等,云舟這種大型法寶,便是完好無損,不是也該每年送去器修那兒檢查一次嗎? 你們到底哪個宗門的,竟如此狂野,云舟三十年才送檢一次! 外面的慌亂還在持續(xù),聲音一截高過一截。 “二師兄,云舟好像快往下墜落了!咱們要不干脆扛著師祖,棄舟逃跑!” “你瘋了嗎!這可是門內(nèi)最后一艘能正常飛行的云舟了,它要是掉下去摔爛了,咱們回去怎么跟師父解釋!” “但是師祖摔死了我們回去更沒法解釋了??!” “師祖應(yīng)該沒那么容易死,先搶救云舟!” 最后還是大師姐冷靜指揮:“全部御劍至舟底,想辦法托著云舟平穩(wěn)降落,師祖和云舟都給我保住了!” “……”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了。 伴隨著最后那聲號令,云舟墜落的速度驟然減緩。 那扇殘破的窗戶抽風(fēng)似的拼命晃動,風(fēng)雪不要命的倒灌進(jìn)來,掀得蒲團(tuán)亂飛,衣衫狂卷。 白清歡扶著窗框,瞇著眼,視線穿過浩渺云層往下落去。 眼前的畫面飛快流轉(zhuǎn),越來越清晰。 下雪了。 純白雪絨在云間斜飛,如碎玉墜往人間。 更下方,山河盡白,隱約可見萬盞燈火闌珊,好似銀河傾倒流淌。 白清歡只看得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近,終于,耳旁炸開轟隆一聲巨響。 饒是有劍修們阻擋,這云舟落地的動靜仍不小。 山道上,積雪被沖擊力撞成破碎雪屑飛濺而起,待到雪霧緩緩落定,白清歡總算看清眼前畫面。 前方是一座壯闊大城,城中樓閣亭臺也好,高樹矮木也罷,都被白雪覆蓋。和合歡宗秀氣風(fēng)雅的薄雪相比,又添了幾分豪邁。 連路過的那條狗都生得格外壯碩,毛發(fā)也尤為茂密。 白清歡深吸了一口氣。 她已然認(rèn)出了這是哪里。 北靈洲,北靈城。 這是修真界最大,也是最北端的一座城池。 距離合歡宗所在的東靈洲,便是方才那艘云舟片刻不停全速前進(jìn),至少也得花上十余日才能抵達(dá)。 白清歡是個很善于反省自己的人。 比如發(fā)覺自己身處北靈洲,再結(jié)合那艘云舟上的線索,她就開始瘋狂反省自己—— “我是不是得罪了北靈洲的什么祖上敗落如今強盛的高手,忘記在得罪人時將其補刀滅口,導(dǎo)致現(xiàn)在慘遭報復(fù)了?” 不對,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白清歡再清楚不過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儒雅隨和,平時見人先笑呵呵,出口必是甜言蜜語,從不和人爭吵打斗,堪稱修真界高素質(zhì)代表。 就一個詞,完美! 如此完美的她怎么可能會得罪人? 就在白清歡驚疑不定之時,門外忽傳來客氣有禮的叩門聲。 “師祖,您醒了嗎?” 里面還夾了些小聲的嘀咕,“大師姐,師祖估計還沒醒,咱們要不直接進(jìn)去把他扛出來?” “對啊大師姐,萬一師祖已經(jīng)死在里面了怎么辦!” “我們還是直接拆門進(jìn)去吧?” “別胡說八道!”那個被稱為大師姐的人低斥了一句,“師祖乃天生仙體,怎可能輕易隕落!” 話是這樣說的,但是大師姐手上的勁兒是一點沒少使。 一道強勢的靈力驟然轟出,外帶一聲怎么聽怎么僵硬的自我澄清—— “不過這云舟確實該送去養(yǎng)護(hù)了,怎么我輕輕一推門就爛……啊!師祖您醒了!”最后一聲驟然拔高。 白清歡循聲抬眼望去。 十余個修士出現(xiàn)在門外,看裝扮,竟全是劍修,大部分人更是年歲不過百。 他們身上都穿著單薄的灰白素衫,這會兒亂糟糟擠作一團(tuán),發(fā)梢和肩上都留有殘雪痕跡,看著很是狼狽,唯獨身上的劍倒是或握或抱,護(hù)得極好。 白清歡視線落過,劍修們連忙挺直身板站好,一派乖順模樣。 這滑稽的一幕,確實很符合落魄小宗門的設(shè)定。 然而這些年輕得過分的弟子,竟全是金丹期修士。 這樣年紀(jì)和修為,放在外面可都是被各大宗門爭奪的天驕弟子。 白清歡眼尖,在為首的那位大師姐腰側(cè),晃眼看到了一塊不起眼的弟子令牌。 端正的四個字,字字透著利劍似的凜冽氣息。 “青霄劍宗” 果然如此,她在心中默默嘆氣。 這樣天才多如狗的隊伍,這樣粗糙破爛的云舟,也只能是修真界獨一家的青霄劍宗了。 可是現(xiàn)在,青霄劍宗這些一看就是精英親傳弟子的劍修們,竟然管自己叫師祖? 所以現(xiàn)在的情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