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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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華真人怒聲道:“寒淵之水會吞噬靈力,一旦陷入其中就無法逃離了!速速撤離!” 白清歡雙手快速cao縱著千機(jī)縷,強(qiáng)行阻止了正前方的山壁破碎的速度,然而寒淵之水還是從那些縫隙中不斷外泄,眼看著就要沒過下方的建筑了。 她食指一勾,牽動著一道紅繩飛向下方,在雪泥中束縛住昏沉的鳳翎洛,將其拉到了自己的手邊。 鳳翎洛的眼神有些渙散,他狼狽躺在白清歡的腳邊,嘶啞開口:“小白,我……” 她往下斜睨一眼,快速收回視線:“行了不用再說了,先活下去再回去和我好好解釋吧?!?/br> 話音剛落,段驚塵已經(jīng)掠向這邊。 他同樣看到了半死不活的鳳翎洛,腳步一頓,一把將其抓起往后一丟。 “等等,神……不是嫂子你要做什么?” 緊隨其后的刀疤穩(wěn)穩(wěn)落地,大嘴一張熟練叼住了鳳翎洛。 “先把他帶著躲好?!彼喍陶f了這句話之后,便果斷奔赴白清歡身邊,持劍擋在她前方。 “我以為你懶得管他。” “我對他印象不深,但是我記得在前世幻境中,他找了你百年?!彼麤]有回頭,嗓音清冷卻堅定:“所以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br> 白清歡的呼吸顫了一下。 從鳳翎洛現(xiàn)身開始,那小子就全然沒有遮掩兩人之間的熟悉和親近。她原本以為段驚塵會表現(xiàn)不滿或是追問兩句,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質(zhì)問她一句。 他擋住又一只朝著這邊奔襲來的妖獸,沉聲提醒:“小心?!?/br> 白清歡手上動作同樣不慢,十指翻飛,cao縱著千機(jī)縷阻止著又一塊巨石的墜落。 只是寒淵之水涌入得越來越多,空氣中的靈力變得越發(fā)稀薄,城中的廝殺已經(jīng)快要落幕,冰冷透骨的水流之中漂浮著無數(shù)斷肢殘軀,血腥味沖天。 在第一時間就想朝著峽谷上方飛去的老李頭狼狽落下,抬著頭無望地看著完全閉合的上方。 “出不去了?!?/br> 云華真人一把把他撈起,將其掛在一塊突出的巖壁上。 “我們這回是真被困死了。”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靈劍,因為靈力不足,連它都已經(jīng)黯淡了許多。 峽谷近千米厚的冰層已經(jīng)完全閉合,只留下這一片幽暗的死城,溫度已經(jīng)低到了呼吸都困難,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此處的任何一個飛升強(qiáng)者都能擊穿冰層帶領(lǐng)眾人出去。 但奈何這是寒淵之下。 在羽山出現(xiàn)之前,寒淵幾乎淹沒覆滅了整界。 逐星和妖部果然決絕,竟然不惜以這么多位妖將為代價,徹底將他們困死在此處。 她這是想要讓羽山仙族和修真界的修士們,都切身體驗到應(yīng)星移的rou軀被鎮(zhèn)壓在寒淵三千年的痛苦! “不,還沒完。” 白清歡緊了緊手,低聲道:“小段,給我爭取半個時辰……不,一炷香時間。” “我來布陣,帶大家出去!” 第69章 陪我活下去 溫度越來越低,靈力卻越發(fā)稀薄。 上方的冰層早已完全合攏,放逐之城的這片空間中不但一直在往下墜落冰塊和石塊,涌入大量的寒淵之水,甚至連下方地面的冰層也開始開裂,堅冰凝成的地面也逐漸破碎,眾人唯能站在浮冰上茍全。 整個放逐之地中的仙族所剩無幾,上一刻還在為奪得仙令而狂歡的那些人,卻因為早早耗盡了余力,在這場突來的滅頂之災(zāi)中無法自救。 余下的人或是瘋狂鑿擊上方冰層想要逃出去,或是不斷嘗試各類法寶,然而除了讓冰層碎裂的速度加快之外,毫無作用。 先前還在和妖將痛快死戰(zhàn)的老怪物們,在此刻也頹然站在浮冰上。 老李頭大聲道:“神婆子,你快算算到底怎么出去??!” 神婆子的臉色卻苦澀黯淡得不像話,她低聲道:“算不出來了,寒淵能夠隔絕吞噬靈力,我感應(yīng)不到日月星辰的位置,無從施展星算之術(shù)?!?/br> 旁邊,一個仙族高舉著符篆,催動了無數(shù)次皆是失敗。 見到這一幕的陣道老祖低頭,看著猩紅中泛著黑氣的血污,絕望道:“那妖將早想到了這層,這些妖將的尸身和血污會讓法寶和符篆內(nèi)的靈力也失效,我們現(xiàn)在是真的逃不出去了!” 然而還沒等她嘆息聲出來,就被段驚塵一把抓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陣道老祖一低頭,就見白清歡正盤膝跪坐在一塊浮冰上,似乎正在勾畫著什么。 “小白,你這是……” “古仙陣中的短距離傳送陣,搭建陣法需要的時間不需太多,而且昔日仙庭的陣法并不受妖獸氣息影響,你幫我?!?/br> “等等,我跟你說過我并不精通古仙陣,而且此地靈力已經(jīng)枯竭到無法維持,縱使此陣能夠讓我們逃離,我也是有心無力?!?/br> “無妨,我有心有力?!?/br> 簡短的對話落下,白清歡還不等陣道老祖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咬破手指,憑借著遙遠(yuǎn)的記憶,以血在白衫上繪制起當(dāng)初默記下的陣法。 “撕拉!” 她將陣圖塞到陣道老祖的手中,“去指揮其他人布陣。” 陣道老祖早在先前見識過羽仙陣時,就對白清歡的陣法造詣沒質(zhì)疑了,想到此法是唯一的生路,自是準(zhǔn)備照做。 “等等,此時的靈力能夠催動——” 話音未落,段驚塵已經(jīng)先一步拋出數(shù)個小芥子囊,沉聲道:“拿去,記得讓他們平攤了償還?!?/br> 數(shù)量可怕的極品靈石一出,此地原本枯竭的靈力竟然瞬間回升許多。 “但是他們?nèi)舨宦牎?/br> 段驚塵頭也不回,“刀疤!” 馱著鳳翎洛的一道黑影快速奔了過來,刀疤低吼了一聲,被顛簸得半昏不醒的鳳翎洛死死抓著劍靈的毛,嘶啞道:“有我在,他們不敢不聽?!?/br> 羽仙宮雖不復(fù)存在,但是鳳家積攢的余威尚存,鳳翎洛更是羽山出了名的記仇瘋子,饒是他如今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竟也是震住了那些仙族。 而白清歡屏住呼吸,開始布置最復(fù)雜的陣眼。 她身處的這塊浮冰并不算穩(wěn)定,上方不斷墜物,下方寒淵之水激蕩。 就在此時,一道陰影籠罩在白清歡跟前。 段驚塵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了她的跟前,在模糊的光影中,他正低頭看過來,垂落的墨色長發(fā)像是流動的黑紗,將后方的混亂全部遮擋。 他揮動著天傾劍,將所有朝她落下的堅冰與巨石盡數(shù)擊碎。 “你……” “你安心去做想做的事?!彼痛怪^,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鎮(zhèn)定,“有我在?!?/br> 白清歡無暇多言,只能低著頭竭盡全力,試圖在寒淵之水淹沒整個放逐之城前,將最后救命的傳送陣布置完畢。 她眼前的光線越來越黯淡,周遭充斥著被寒淵之水吞沒的人的絕望聲音,鼻翼間縈繞著濃郁的血腥氣。 溫度已經(jīng)低到了極致,她身體內(nèi)的血液仿佛也逐漸停止流淌,手上動作變得無比緩慢,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 先前cao縱千機(jī)縷延緩冰層破碎時,她就幾乎耗盡靈力了。 就在這時,一道極其清淡的熟悉冷香靠近,同時被渡入的,還有他的靈力。 段驚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還沒問我幻境的事?!?/br> 她朦朧的意識被他的聲音喚回,一邊繼續(xù)完善陣眼,一邊下意識回:“什么事?” “我變成了段清光,經(jīng)歷了他的一生?!?/br> “知道,我可沒少偷看吶,原來你上輩子不是老頭子?!彼檀俚匦α艘幌?,分明已經(jīng)因為寒冷而渾身僵硬起來,但是調(diào)笑的語調(diào)卻不收斂,“仙君……每一世都生得清雅俊秀,深得我心?!?/br> 他聲音微微喑?。骸罢娴纳畹媚阈膯幔俊?/br> “是啊,一眼萬年懂不懂?!?/br> 他同她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以此讓她保持著神志清醒。 仙陣的其他幾處似乎尚未完成,傳送陣依然黯淡無光。 白清歡卻已經(jīng)沒有余力再去顧及那些了,她已經(jīng)竭盡自己所能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是死是活也只能看其他人爭不爭氣了。 她將陣眼的最后一處勾勒好后,癱軟脫力坐在了越來越狹小的浮冰之上,她靈力耗盡,若非還有這塊浮冰,怕是要直接墜入寒淵之水中化作冰雕了。 在浮冰上,她艱難地勾住了段驚塵的衣角,輕輕扯了扯他,試圖靠著說話轉(zhuǎn)移注意力。 “你既是當(dāng)過段清光,那你……那你能不能說說,你是不是喜歡風(fēng)息神女???” 到此刻,他竟然還能保持理智,無比鄭重地糾正她的說法。 “是段清光喜歡風(fēng)息神女?!?/br> 不是段驚塵。 她聽懂了這未說出的后半句話,忍不住笑,“是,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他喜歡她了?!?/br> “嗯?!彼翋灥貞?yīng)了一聲。 她聲音很輕很輕道:“我以為如仙君這般無欲無求,清冷如謫仙似的人,是不會動凡心呢?!?/br> 他過了許久后才開口,聲音稱得上是平靜地再次強(qiáng)調(diào)。 “他是他,我是我?!?/br> 她拉著他的衣角不放,仰頭看著他。 “所以,那你呢?” 黑暗之中,她的身體幾乎已經(jīng)被寒氣徹底籠罩,呼吸的每一口氣都冷得胸腔刺痛。 段驚塵的聲音變得模糊了許多。 他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影子朝她靠去。 “我從不是什么無欲無求,更不是什么清冷如謫仙的人?!?/br> “那你是什么?”她低聲問:“總不能是庸俗不堪,見色起意的人吧?” 她分明觸碰著他,可是卻感知不到任何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