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沒有離婚，云云。我們還沒有離婚。”

    他聽到對(duì)方在呢喃，聲音很啞很低很輕，又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我后悔了，我不應(yīng)該和你提離婚的。云云，我說錯(cuò)了。”

    段云衍抬手觸上對(duì)方的面容，知道自己贏了。

    “不是還要還我舉辦婚禮嗎？云云，你在最開始，不就說想要和我結(jié)婚嗎？”

    霍乾曜眼睫微眨，落下了兩滴晶瑩的眼淚。

    第七十七章 和好

    風(fēng)撕裂了燈光。

    段云衍感受到了及其親密的吻。

    比水還深, 比草還密，比漫山遍野的野花還要溫柔，比降下來的云還要濕潤(rùn)。

    他一點(diǎn)一點(diǎn)摸索著霍乾曜掉下來的眼淚, 只有兩滴, 更多的只是濕潤(rùn)了他的眼瞳，沒有再往下落。

    他的精神力被強(qiáng)勢(shì)又溫柔的攻擊攻占了。

    霍乾曜摟他摟得很緊。

    像要把他刻入骨里。

    他終于叫：“霍乾曜……”

    尾聲很膩, 段云衍瞇起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用視線描摹對(duì)方的面容, 他說：“你很難受嗎？霍乾曜，你看到我在這里, 你很難受嗎？”

    “我很難受?！被羟椎暮粑徲执伲罂陂_合痙攣式呼吸, 胸腔起伏很明顯。

    “唔?！倍卧蒲馨阉崎_, 坐了起來，兩分埋怨，“我的衣服臟了。”

    “抱歉?！被羟讻]有點(diǎn)明這就是用來摸爬滾打的訓(xùn)練服, 只是道。

    他牽起段云衍的手，有些往前，太暗的光讓兩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 邊緣帶著細(xì)碎的柔和：“你來這里是為了氣我，不是為了找別人，是不是？”

    他的話語輕語氣卻急, 像是要迫切的確認(rèn), 段云衍模糊地看著他，朦朧地看著他, 輕聲說：“不一定哦?！?/br>
    霍乾曜的精神力有一瞬間的洶涌，又被他強(qiáng)行收回體內(nèi)：“云云?！?/br>
    “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現(xiàn)在就走啊, 走吧，我們?nèi)??！倍卧蒲茏谠貨]有動(dòng)，眼神很深。

    霍乾曜摸不清他的想法，有些迫切，帶著幾分不安：“不是的，我后悔了。那是我……我沒有考慮周到，你不能去找別人?！?/br>
    “那你在考慮什么？”段云衍盡量心平氣和地問，“你不能這樣跟我說話，你要跟我把事情都說清楚，然后再跟我解釋。”

    霍乾曜牽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你都猜到了?！?/br>
    “那你也要跟我說。你不跟我說，我怎么知道？”段云衍認(rèn)真地說。

    “我打蟲母，可能會(huì)死?！被羟椎?。

    段云衍伸手，在霍乾曜頭上狂揉兩把，成功把對(duì)方的發(fā)弄亂，內(nèi)心非常滿足但面上沒什么表情：“嗯？”

    “我有很大概率會(huì)死，上一次，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贏的。和它接觸以后我就失去意識(shí)了，又或者我丟失了那一段記憶，我的精神力還有傷，我不確定我這次能不能活下來。”霍乾曜緩緩道，眼睛直視著段云衍。

    段云衍和他靠得很近：“指揮說，能贏的概率很小，但你上次還是贏了呀?！?/br>
    “上一個(gè)蟲母——”霍乾曜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跟他解釋，“它已經(jīng)很老了。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比較合適，它給我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它不是處在全盛時(shí)期。人類的精神力和蟲母沒有辦法在一起比擬，人類的精神力開發(fā)就是啟發(fā)自蟲族?！?/br>
    段云衍還和他握著手：“嗯？所以你覺得你會(huì)死，就要和我離婚？”

    “嗯?！被羟子趾退拷诵?，“我本來想……假如我死了，你也不必在證件上寫個(gè)喪偶，晦氣?！?/br>
    段云衍目光下移，看著霍乾曜的手指，有些蜷曲，有兩分緊張地動(dòng)了動(dòng)：“你怎么改主意了？”

    霍乾曜的眼皮沉重地眨，不說話。

    段云衍就耐心地等著，看著身下河里水流簌簌，身下是濕潤(rùn)的草地。

    “我……說不定不會(huì)死呢？云云，你不能在我還在的時(shí)候找其他人，我不能接受?！被羟捉K于道，眼皮半壓但眼里的占有欲終于壓制不住，“你喜歡的是我，是不是？你是想要我吃醋，是不是？不是要和其他人在一起了，你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br>
    他和段云衍貼得極近，直到對(duì)方眼里全是他的影子：“是不是？”

    段云衍抿唇，哼哼兩聲：“看你表現(xiàn)吧。”

    霍乾曜笑了笑，不安的欲望得到緩解，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下：“要我怎么表現(xiàn)？”

    “不知道，暫且留著查看吧?！倍卧蒲茏テ鹚?，又說，“我可以和你一起駕駛貪狼嗎，在最后的時(shí)候?！?/br>
    “帝國(guó)不能損失兩個(gè)超s級(jí)精神力?！被羟椎馈?/br>
    段云衍就沒說話了，霍乾曜又親了親他：“云云，你喜歡我，對(duì)不對(duì)？”

    段云衍有些臉紅，停了停，才道：“我愛你?！?/br>
    他的唇被覆蓋了上去，天地為枕席，草叢濕潤(rùn)，永遠(yuǎn)都被控制在恒溫狀態(tài)下的空氣也濕潤(rùn)，他膩膩地和霍乾曜貼合在一起。

    “我也愛你?！被羟纵p聲說，“如果我活著回來了，我們就辦婚禮，好不好？”

    段云衍被親得迷迷糊糊，但還是說：“看你的表現(xiàn)。你要是再——再這樣，再這樣——”

    他的話被唇齒間打的浪吞咽入腹，話語在口中碾壓，他推開霍乾曜，認(rèn)真地說：“你要是再這樣，有事情都不告訴我，不跟我講清楚，那我真的要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