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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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雎本能的用門擋了擋寒風(fēng)。 “砰”地一聲,門被猛地撞擊。 范雎被震得虎口發(fā)麻的倒退了好幾步,差點(diǎn)跌坐在地。 好大的撞擊力。 是一柄帶著寒氣的劍,青色的青銅劍。 范雎的眼睛都張大了,大秦秦霜! 該死的,又是那個秦國刺客! 范雎也不管步伐凌亂,掉頭就跑,因為那擊撞在門上的劍又朝他射了過來。 百步之外取人首級,這地母器皿的名聲,名副其實(shí)。 那秦國刺客說,范雎再不聯(lián)系他們,別怪他們錯殺,沒想到來得竟然如此之快,這也就過了一個晚上,就像……范雎昨晚上就該去聯(lián)系他們一樣。 讓范雎疑惑的是,回頭時,還能看到門外站著的無動于衷的兩排趙國帶甲。 范雎以前有恃無恐,甚至并無太大擔(dān)心,就是因為這院外無時無刻都有趙國士卒巡邏,這還是明面上的,躲在暗處的保護(hù)者還不知道有多少。 但為什么現(xiàn)在…… 范雎眼睛一縮,因為昨天他去見趙王? 在趙國人看來,他予取予求得太過了,所以準(zhǔn)備給他一點(diǎn)警示和教訓(xùn),才有了此刻趙國帶甲視而不見的嘲笑,讓他明白,寄人籬下的本分? 趙國人不會讓范雎死,但并不妨礙,給范雎一點(diǎn)教訓(xùn),而秦國刺客的突襲,倒是免去了他們故意的安排。 范雎退回,那柄寒劍直接襲來,倒是真想要范雎的命。 “嗚鳴”的號角響起,一只熊瞎子咆哮著一巴掌將那射來的青銅劍拍開,留下冰冷的寒意徹骨。 是公子熊的那只黑狗熊。 也虧得他留公子熊在院子中吃飯,不然今天,不死恐怕也得脫層皮,變成所有人的譏笑的自不量力的笑話。 公子熊現(xiàn)在倒是真不能看著范雎受害。 和那空中亂射的青銅劍打在了一起。 以及一道火柱射來,帶著炙烤沖向那柄寒劍。 隔壁院子的公子丹,聽到聲響,正好趕來。 院子中一團(tuán)混亂。 那青銅劍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個圈,這才飛走。 也是這時,趙將扈輒帶著人走進(jìn)了院子:“秦使可否安全?我等聽聞聲響趕來,不免晚了一些?!?/br> 范雎摸了摸臉上被寒氣撕裂的一道傷口,擦干上面的血痕,說道:“下次趙王召我,就說我在家養(yǎng)傷,恐沒辦法應(yīng)召?!?/br> 趙將扈輒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答道:“定將秦使的話帶給我王?!?/br> “既然無事,我等便不再打擾。” 留下一地凌亂,退守院外。 公子熊也有些驚訝:“為何趙人……” 對秦使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按理秦使手握養(yǎng)馬之術(shù),趙人應(yīng)該十分謹(jǐn)慎才對。 范雎心道,為何? 自然是敲山震虎,表演給他看。 范雎想了想,單方面靠趙人保護(hù)自己也不是辦法,還是得尋得更多自保的辦法。 范雎說道:“和趙國關(guān)系最差的是誰?” 公子熊:“自然是秦國?!?/br> 范雎:“……” 也對。 那關(guān)系第二差的應(yīng)該是齊國了。 剛才被驚嚇了一番,都快暈了頭了。 范雎對公子熊和公子丹說道:“不知道兩位有誰和齊國質(zhì)子有交情,還麻煩周旋一番,讓齊國質(zhì)子和我見上一面?!?/br> 趙國要敲打范雎,讓范雎吃點(diǎn)苦頭才能聽話,想要告訴范雎這里是趙國的地盤,并非他仗著有所持就能為所欲為之地,他的小命還在趙國人的拳掌之間。 那么范雎也用趙國人的同樣的法子,讓趙國人也明白,讓他吃苦頭,敲打他,也是有代價的。 任人魚rou,就只能一直被魚rou。 范雎講完,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何時自己如此睚眥必報,膽大到甚至不顧及對方多么的龐大。 有一種蚍蜉撼大樹毫無畏懼的瘋狂之感! 范雎?lián)u了搖頭,那又如何,活命的方式有很多種,有的人卑微,有的人卑鄙,有的人陰暗,他只是不想活得憋屈而已。 收拾打亂的東西,依舊做一些豆花和豆沙餡餅售賣。 數(shù)量不多,這一次被公子熊直接全買去了。 他們這生意還真是……做大吧,難度超越想象,但一天就賣這么一點(diǎn)的話,似也不難。 大半個上午的時候,公子丹帶著一羅衫青年走了進(jìn)來。 此人約莫十六七的樣子,卻顯得十分的頹廢和有些不情愿。 來人正是齊國質(zhì)子,公子建。 公子建在趙多年,卻深居簡出,看著院子中的公子熊和公子丹,嘴角不免有些嘲諷。 父母不要之人,家國拋棄之人,被質(zhì)于他國,舉國遺忘之人,卻還在憂心自己的故國,生死為之爭,當(dāng)真可笑。 再過幾年他們就會明白,故國之人,故土之上,還有誰記得他們呢,就連本該最親近的父母,恐怕都早已經(jīng)遺忘了他們的樣子,數(shù)年都不曾提起他們的名字吧。 范雎看著來人,來人那股子頹廢倒是讓范雎頗為詫異,見過公子熊和公子丹肩負(fù)國之重任的慷慨之后,再見公子建,還真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范雎上前,行禮道:“聞公子建長居此街,所以備了些小食……” 所謂小食,其實(shí)就半包瓜子了,最多還有點(diǎn)粗茶。 范雎說什么,公子建都是隨口的“恩”一聲,完全沒放在心上。 范雎甚至嘗試在話語中許之以利,但這人似乎根本無動于衷,給人的感覺就是,即便齊國亡了也就亡了吧,關(guān)他何事。 倒是個看得開的瀟灑之人,又或者已經(jīng)失望透頂之人。 范雎心道,你不能這么消沉,你如此消沉的話,他這計劃還如何進(jìn)行? 范雎觀察著,然后道:“聽說公子建才學(xué)斐然,曾名震齊國,為何如今卻安居于這寡陋之地?” 公子建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范雎,這人倒是直接。 要不是這瓜子的確好吃,他早撒腿走人。 丹鳳之眼“哼”了一聲,也不作答,繼續(xù)吃他的瓜子。 旁邊的趙政,看著迅速減少的瓜子,趕緊伸出小手手抓了一把:“太平,我給你剝瓜子兒?!?/br> 嚶嚶嚶,再不吃就沒有了。 范雎又道:“我給諸位講一講我秦國的故事如何?!?/br> “我秦國原本是一小小的西垂小國,奮八世余烈才有了今日的風(fēng)光。” 秦國八代人,沒有一人是拉跨的,這在歷史上都算是奇跡,都說英雄不過三代人,在秦國卻沒有了代表性。 “各位不知道,我秦國這八位君主,都曾經(jīng)在他國當(dāng)過質(zhì)子,歷經(jīng)心酸,臥薪嘗膽,最終才能在千錘百煉之后成為國之君王?!?/br> “一切經(jīng)歷的辛苦,都不過是上天降大任的考驗吧了?!?/br> 公子建都不由得來了興趣:“還有這等事?” 秦國君王就沒有沒當(dāng)過質(zhì)子的?被拋棄之人也能成王…… 公子建問道:“沒有例外?” 范雎:“自然是有的?!?/br> 公子建又恢復(fù)了頹廢之感,果然如此。 范雎繼續(xù)道:“比如秦武王,但他舉鼎而死?!?/br> 簡直就是字面上的不知輕重。 “比如秦孝王,他當(dāng)王不過三天,因為太過喜悅太過開心而死?!?/br> “不經(jīng)歷磨礪,怎堪大任?!?/br> 旁邊的趙政笑得嘎嘎的:“真的舉鼎將自己壓死了?。俊?/br> “還高興得自己將自己笑死?” “哈哈!” 太搞笑了吧。 公子建看了一眼,說的就是你們家的笑話,結(jié)果你還笑得最開心。 這秦使挺有意思,即便這里不是秦國,但這么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 公子建沉默著,他大概明白這秦使找他來的目的了,無論對方想干什么,也無用。 公子建:“這里是趙國,遠(yuǎn)離故土,即便有心又能干什么呢,況且我根本……” 范雎也不等對方說完,就道:“何以見得,遠(yuǎn)在他方就不能干一番令故國之人為之側(cè)目的大事業(yè)?” “齊國多水利,湖泊和江河貫通?!?/br> “但據(jù)我所知,這些湖泊江河蕭條得很,并沒有被真正利用起來?!?/br> 說完,范雎突然轉(zhuǎn)移了一個換題:“公子建可知一條魚一年可產(chǎn)子多少?” 不只是公子建,其他人也愣住了,為何有此問? 而且誰回去研究一條魚一次能生多少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