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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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政隔得遠遠的,捂住耳朵,墊著腳腳觀看,他突然覺得那塊石頭好慘,有一種那種電鉆和毒都用在他身上的感覺,光是看著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其他人也會投來古怪的表情,對一塊石頭用刑?這已經(jīng)不是運不運輸一塊黑石的問題了,總覺得范雎腦子有些問題。 不過,那個一直轉(zhuǎn)動的武器還有劇//毒,著實太可怕了,一想到這些東西用到人身上,他們臉色也不怎么好。 范雎此時在他們眼中,估計就和那種陰暗牢獄里面以拷問犯人為樂的變態(tài)差不多。 看上去身體單薄,做出的卻是最狠毒的行為,更加可怕。 估計范雎也沒有想到,他的無心之舉,倒是給他省去了一些麻煩,至少沒什么人敢提著燈來找范雎的一些問題。 怎么說呢,范雎又不是趙政,沒有顯赫的身份,還是一個假秦使,叛國求榮那種,如今出了邯鄲,沒有了任何顧慮,加上范雎非得運那塊黑石,總會有人看不慣范雎的。 至少目前,李信帶的那些兵痞,對范雎的態(tài)度是不聞不問。 范雎認真用現(xiàn)代的方法“開棺”,這已經(jīng)是他們出邯鄲后的第四次嘗試了,反正一有空他就試試,正如范雎想的那樣,在古代無人發(fā)現(xiàn)地母智慧物種的存在,或許真是因為工具的限制,古人或許發(fā)現(xiàn)了這些棺材,只是他們打不開而已。 范雎的電鉆還是有些作用的,特別是輔以硫酸,一個小裂縫已經(jīng)被范雎鉆了出來。 唯一的問題,這種電鉆持續(xù)不了多久就沒電了,需要找周宥更換電源。 但沒關(guān)系,只要看到了希望,持之以恒總能將黑石打開。 “咔嚓”輕微的脆響聲。 范雎都愣了一下,以目前的進度不可能將黑石打開,但黑石上剛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條大一點的裂痕,像蜘蛛網(wǎng)一樣由內(nèi)向外擴散。 這可不像是從外向內(nèi)攻破,而像是從里面有什么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將黑石弄裂了。 仔細看,這塊黑石如今像摔在地上的玻璃,條條裂紋出現(xiàn)在石頭里面。 范雎的電鉆也沒電了,硫酸也用完了。 檢查了一番,雖然疑惑,但似乎大功將成,范雎也頗為期待:“只有等下次讓周宥換上電池購買點硫酸再試試?!?/br> 這時,趙政甩著小腿跑了過來,手上拿著干癟的軍用餅:“仙人,吃飯了?!?/br> 那餅都快發(fā)霉了吧,還是幾天前李信他們趕工弄出來以備路上之需的糧食,這個時代的士卒吃的餅,哪里有什么油,容易變質(zhì)是肯定的。 范雎接過,啃了一口,果然一股子霉味。 趙政笑呵呵地:“他們說,餅就是這味道?!?/br> 就像他沒有吃過餅一樣,他們家豆沙餡餅可比這好吃多了,可惜他們的石磨等沒辦法帶走,不然他都能磨點麥子做點餅。 “仙人,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秦國?”趙政一臉期待的道。 范雎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這才剛離開邯鄲,范雎也知道趙政為什么這么問,因為路上的艱辛已經(jīng)感受到了。 這個時代趕路,可不是一件什么愉快的事情,很多人死于路途也不是奇怪的事情,風霜寒露都有可能讓人感冒,這可是一個小感冒也會死人的年代。 范雎正要回答,這時李信的那個副將蒙武走了過來,陰沉著臉催促著上路,蒙武對范雎的態(tài)度可就不怎么友好了,他覺得范雎是秦國的罪人,關(guān)鍵還不自知,沒有罪人的自覺,一路上事兒賊多。 討厭一個人,干什么都是讓人憎惡的。 范雎點了點頭,抱著趙政上了馬車,隊伍開拔。 他們現(xiàn)在的路線開始重新回歸主道,專走偏倚的小路也不行,主要是補水補充糧食等問題都需要解決,比如這四天他們的水就消耗得差不多了,趙國多平原,平原中的小河小溪不是那么好找,基本需要有百姓的地方才能有水源。 馬車上了主道,如今正是春耕時節(jié),佝僂的老人,還有將孩子綁在背上的婦人正在幸苦的勞作。 至于為什么沒有什么壯年?此時離長平之戰(zhàn)沒過多久呢,當初趙國征兵,這個區(qū)域就是征兵的重點區(qū)域,十室九空無男兒可不是一句簡單的形容詞。 趙政推開馬車的窗簾,看著主道兩邊勞作的百姓:“趙國的老人和婦人也太辛苦了,不像我們秦國……” 護衛(wèi)在車外的李信,蒙武:“……” 狠狠地瞪了一眼范雎。 范雎就當沒有看到,他要給趙政上一課,什么叫眼見為實,免得以后也被“信息戰(zhàn)”蒙蔽了雙眼,范雎記得不錯的話,始皇帝會因為假消息被人騙至河上,差點被燒死在船上,就當提前給他練習一下了。 暖日之風從窗子外吹來,還挺舒服,趙政原本的小棉襖早就穿不住了,范雎給他換上了一件保暖內(nèi)衣和一套運動衛(wèi)衣,看上去又暖和又機靈,不過被蒙武斥責過奇裝異服,他斥責也沒用,趙政喜歡得不行,他以前的衣服都沒有這么好看的。 這個隊伍,人心不齊啊。 范雎也在看著窗外農(nóng)作的趙國百姓,多是婦人和老者。 范雎看著看著,眉頭卻皺了起來,對李信說道:“情況好像有些不對,這些農(nóng)婦和老人……太強壯了一點。” 趙國可不像秦國,農(nóng)兵一體,閑時候為農(nóng)戰(zhàn)時為兵,以這個時代老百姓的生活條件,長得強壯的可不多。 但這些農(nóng)婦和老人,在體型上,過于“富?!绷艘恍粌蓚€也就罷了,但目所能及皆是如此。 李信眼睛都瞇了一下,看了看周圍耕地里面的情況,似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不動聲色地道:“繼續(xù)前進?!?/br> 此時轉(zhuǎn)道,必定引起猜忌。 心中卻沉了起來,難道趙國人當真不會輕易放他們歸秦,他原本以為這次任務(wù)在趙王答應(yīng)讓他們離開時就變得簡單了。 李信朝蒙武使了個眼色,蒙武看了一眼范雎,什么人會在最悠閑的時候還注意到農(nóng)夫的體型是否合理? 蒙武也隨意地瞟了一眼周圍田地里面的百姓,雖是春耕,且符合趙國現(xiàn)在老人婦人較多的情況,但地里的人是不是稍微多了一些? 蒙武手里的武器都握緊了,然后向隊伍前面走去,小聲說著什么,原本有些放松警惕的隊伍將武器牢牢地拿在了手上。 這時,前面的一個兵頭,突然揚了揚手:“有路障。” 是一個泥坑,里面水漿渾濁,馬車過不去,需停下來填土。 但近日并無雨水,這泥坑出現(xiàn)得太奇怪了。 是擔心拼斗時有人駕馬逃跑! 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看似平平無奇,很可能是設(shè)伏。 “嗖!” 果然,馬車才停下,破空之聲傳來,幾只利箭直射馬車之中。 范雎抱著趙政縮成一角,看著射穿車廂的利箭,這些人不是來活捉他們的,而是想他們死。 無論是范雎或者趙政,在他們眼中都是擊殺的對象。 范雎苦笑,他原本以為,怎么也算和趙王偃有一點交情,且頗得君心,但如今看來,趙王偃的殺伐相當果斷,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主意,能讓趙王偃這樣性格的人這般決絕,出主意的人身份定不簡單。 即便趙王偃現(xiàn)在麻煩事纏身,也依舊能分出心來要范雎和趙政的命。 說不得事后還要推得一干二凈,將截殺變成,趙國百姓對秦人的憎恨。 死在憤怒的趙人手上,再正常不過。 外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刀戈拼殺的聲音。 也虧得范雎他們繞道走了幾天,讓追趕的敵人變得分散,李信他們才能有一搏之力。 李信帶的人都是大秦精銳,戰(zhàn)斗力都十分不錯,還有那些戰(zhàn)俘為了回家,也在拼死奮戰(zhàn)。 鮮血的味道在空中擴散。 范雎以前其實是幸運的,至少他可以靠腦子解決很多危機,還沒有真正遇到這般不要命的搏殺。 狹路相逢,任何的語言,再高明的計謀都沒有了任何的用處,這或許就是文人的悲哀。 范雎通過馬車窗戶的縫隙觀察著戰(zhàn)況,李信的確堪稱勇猛,三重甲在身,幾乎不管不顧地一戈能戳死一個。 那個蒙武也異常驍勇,身上都是敵人的鮮血。 范雎松了一口氣,或許僅僅是行蹤暴露,至少這一戰(zhàn)還是有勝利的希望。 也是這時,外面一片哄亂。 范雎一驚,難道趙人的支援來了。 向外看去,范雎的瞳孔都縮了起來,只見那些被殺死的農(nóng)婦和老人,居然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國那些士卒也在驚恐出聲:“長生術(shù),趙國王室的長生術(shù)!他們是王室死士?!?/br> “砍下他們的腦袋,不然殺不死他們。” 但在混戰(zhàn)中砍下腦袋和普普通通殺死,難度差距太大了。 范雎是驚訝的,趙國王室的長生術(shù)? 他是知道趙王室在研究這些,但已經(jīng)有如此成效了嗎? 還是說,趙王室除了研究周幽王的迎親隊伍,其實老早以前就在研究這些地母生命科技了。 想想也對,若人類的祖先也是地母造物,只不過是人類爬到了地面生活,也就是說在人類還是四肢爬行生活的時候地母文明就已經(jīng)存在了,那么人類這么漫長的歲月,對地母科技有所研究,也在情理之中。 范雎也無法多想,外面的戰(zhàn)況逆轉(zhuǎn),那些被殺死的趙人,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就像根本殺不死一樣,秦兵在被迫后退。 范雎對趙政說道:“你趴在這別露頭?!?/br> 趙政趕緊點點頭,嚇得他小心肝砰砰的。 范雎下了馬車,正在搏殺的李信和蒙武一臉惱怒,此時本就困難,還得分心護衛(wèi)范雎,這人沒事下馬車干什么。 也是這時,范雎戴上了青銅面具,巨大的青銅翅膀展開,撲向敵人,如同狩獵的怪物。 李信都忍不住喊道了一聲:“韓國的地母器皿,青鳥?” 怎么會在范雎身上? 范雎從未在春秋戰(zhàn)國使用過這件地母器皿,知道的人很少,加上公子安給范雎青鳥的時候,用盒子裝著,也沒什么人看到。 地母器皿是十分稀少的,一個國家估計也就那么點,范雎之所以能見到那么多,因為他身邊都是必須持地母器皿被質(zhì)押在他國的質(zhì)子。 若用周邊即世界來看,看上去地母器皿的確很多的樣子,但實際上并非如此。 在商周之戰(zhàn)時候,那時候的地母器皿頗多,基本由地母器皿來左右一場戰(zhàn)爭,但商周之戰(zhàn)也損壞了太多的地母器皿,讓剩下的更加珍貴。 李信已經(jīng)顧不得范雎為什么擁有韓國的“青鳥”了,他們這一方擁有一名擁有地母器皿的白霜感染者,在這樣的小型遭遇戰(zhàn)中,能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李信大喊道:“趙國王室的死士并非殺不死,每殺死他們一次,他們都會老上一歲,直到老死。” 人的壽命并沒有增加,依舊是那個上限,只不過讓壽命和生命進行了置換,一年壽命換取一次瀕死復(fù)活。 “又或者直接斬了他們的腦袋……” 李信的聲音才落,鳥戾聲響徹四野,那天空的青銅大鳥撲下,每一次都有一人四五分裂,整個人都被活生生撕開。 殘肢,鮮血,滿地,血霧模糊了人的眼睛。 這就是白霜感染者! 不僅僅是現(xiàn)代人對這樣的存在感覺恐懼,春秋戰(zhàn)國時的人對白霜感染者的態(tài)度也差不多,不過后者已經(jīng)習慣了經(jīng)常做出點逆天行為的白霜感染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