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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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此番話意是,你已不記得方才所作所為?” “…啊?”云搖一愣,保持要爬到他身外榻下的姿勢,僵停在了那兒。 雖然她確實一點都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 但這話聽著,怎么那么有逃避錯誤推脫責(zé)任的嫌疑? “那便忘了吧?!?/br> 慕寒淵不待她回答,淡聲道:“若師尊已無礙,還請為弟子解開?!?/br> “解開什么…?” 云搖回眸。 就見慕寒淵動了下還被綁著的手腕。 “啊,好?!痹茡u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施術(shù)去解慕寒淵手腕上束在床欄前的雪鍛。 白綢上猶閃著封禁符文殘留下來的金光,又是加固,又是縛靈,纏了里三圈外三圈,生怕被綁的人逃得掉一點。 ……走火入魔也沒耽誤施法,這白綢綁得是真結(jié)實。 封禁下多了,云搖自己解都費勁。還好這一趟之后,她三百年前的神魂記憶恢復(fù)了許多,也順便能從殘留的法術(shù)氣息上確定—— 白綢上的封禁切切實實是她留下的,半點沒冤枉。 于是難得折了一身散漫勁兒的云搖連腦袋都垂得更低了。 她一邊解一邊中氣不足地問:“你,不問別的了?” “師尊既說了,弟子便信?!蹦胶疁Y似乎又恢復(fù)了往常那副冷冽脫俗的謫仙氣度,聲音里也聽不出什么情緒起伏。 云搖感動得很。 世上竟有這么善解人意的徒弟么。 正巧最后一圈金光咒印被散盡,慕寒淵輕緩抬手,他撫過發(fā)紅的手腕,語氣也淡:“畢竟您若真想做什么,不必停手,也無人能攔。” 云搖:“……” 云搖難得有做錯事的自覺,在榻上心虛得只想把自己塞進(jìn)木板縫里。她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挽回一下為人師表的形象和尊嚴(yán)。 還沒來得及醞釀好第一句—— “師兄,你在房里嗎?” 隔著薄薄的門扇,陳見雪輕柔的聲音忽然傳了進(jìn)來。 云搖:“——?” 陳見雪怎么會在這兒? 不對,她此刻身在何處?難道這里竟還是慕寒淵的房間?? 這念頭剛閃過,慕寒淵的神識傳音便在她識海中響起:“此間是藏龍山百里外的一處客棧,師尊的寢處?!?/br> 那道傳聲停頓,像是濯然霜雪落覆了檀木琴座上的薄弦,撥出幾聲清寒冷淡:“知師尊不喜我傳音,但形勢所迫,還請師尊見諒?!?/br> 云搖:“……” 這種被借機(jī)算賬了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師兄?”陳見雪疑惑聲音再起,伴著兩聲篤篤的叩門,儼然有就要推開的跡象。 慕寒淵循聲偏過側(cè)顏。 云搖眼皮一跳,生怕他讓陳見雪進(jìn)來,再看到這樣荒唐一幕,那她就真只能一死以謝天下了。 腦海里掠過自己胸前掛著自罪書跪死在乾門山門前的場面,云搖嚇得一哆嗦,迅疾地向前一撲,將床欄前的人死死捂住,壓在了床簾內(nèi)—— 慕寒淵只覺唇前溫?zé)帷?/br> 他長睫一顫,怔在了原地。 云搖并未察覺什么不妥——慕寒淵瞎著,使眼色他又看不見,她只能動手。 這邊捂著慕寒淵,確定他沒有出言或者妄動的可能了,那邊云搖便扭過臉,故意咳低了聲音:“慕寒淵不在我房間內(nèi),有事嗎?” 陳見雪一怔:“師妹醒了?” “剛醒?!?/br> “……抱歉,叨擾師妹了,只是方才弟子們說師兄進(jìn)來了此間,并未見他離開。我找?guī)熜钟惺律套h,不知他是否還在師妹房間?” “他沒進(jìn)來過,去了哪兒我也當(dāng)真不知!” 云搖說完才想起受害人就在她手底下,她轉(zhuǎn)回來解釋:“我只是先哄走她,你……” 傳音驟停。 此刻近在咫尺,被她細(xì)白指節(jié)扣著下頜,慕寒淵微微仰面,長眸半張,鴉羽似的睫瞼間露出他淡色如琉璃冰玉的眸子,眸光像沁著光的水流瀉下來。 床簾投下曖昧的翳影,將他眼底光色斑駁得難辨。 云搖連門外的陳見雪什么時候告辭離開得都沒發(fā)覺。 半晌,云搖才找回自己聲音:“你能看得見了?” 她下意識地松開手。 慕寒淵垂眸,神色淡淡:“嗯?!?/br> “那為何閉目?” 那人未言。 云搖品了這沉默片刻。 ……懂了。 一定是她之前被惡鬼相本體影響后,所作所為太過禽獸不如,讓慕寒淵都沒眼看了。 云搖:“?!?/br> 她可真是罪該萬死啊。 心虛的紅衣少女跳過了這個話題,悄無聲息地下了榻,她一邊盡可能避開此時和慕寒淵一絲一毫的觸碰,一邊轉(zhuǎn)移話題:“這里是藏龍山附近的客棧?” “是。” “那我怎么會在這兒?” “昨夜魘霧散盡,我醒來后將師尊帶下了山?!?/br> “哦,你竟然醒得比我還早啊……” 云搖正心虛得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提靴的動作就忽然一頓。 她蹙眉回眸:“藏龍山的魘霧散了?“ 慕寒淵早不再看她,垂眸頷首:“山神廟附近的山內(nèi)散了霧,山外未曾,且范圍更廣了些。” “這魘獸與魘絲困陣,多半是那個叫‘無面’的魔族布置的,他所圖非善,不知幕后是否還有旁人。只可惜那日我重傷他后還是叫他逃了,但想來作此局的,也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云搖快速踩上靴子,就要向門外走:“讓乾門弟子在客棧等著,無令不可再接近藏龍山?!?/br> “——師尊?!?/br> 身后榻上,那人忽起聲叫住了她, 停了片刻后,卻只有一句:“您衣冠未整?!?/br> 云搖身影一頓,低頭。 直到此刻云搖才發(fā)現(xiàn),這場走火入魔里被她撕了衣袍的不止慕寒淵,連她自己的也未能幸免于難。 一眼掃落,盡收頸下雪白。 云搖:“…………” 她怎么就沒在藏龍山和那個叫無面的狗東西同歸于盡呢? 云搖面無表情地給自己使了個障眼法,遮住了衣裙,含糊了句便閃身離開了房間。 在那騰挪的片刻里,她靈光一現(xiàn),想明白了為何慕寒淵不肯睜眼也不看她的原因。 “還真是……圣人君子。” 云搖抬手,自惱地點了點額心血蝶花鈿:“你怎么就非得挑著他禍害?” 離開房間后,云搖徑直走向二樓接鄰街巷的外圍欄。她一邊以神識覆蓋,探查客棧里外,一邊分心琢磨著剛才沒來得及想的走火入魔的事情。 根據(jù)慕寒淵的記憶光團(tuán),云搖猜測,話本里原主的作孽,極可能也是那團(tuán)邪焰作祟的結(jié)果,種種因由釀成了后面天怒人怨的慘事。 好消息是,比起原主,她多了仙格神紋在,對付這邪物尚有一搏之力。 壞消息是,她好像還是在……重蹈覆轍。 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起話本里云搖堪稱悲慘的結(jié)局,紅衣女子停在圍欄前,頭疼地扶額。 “還大言不慚,說什么‘不許死在我前面’呢?!瓫]想到吧?!?/br> 云搖斜靠到欄上,眺著樓下,唇間含著輕聲的自嘲:“他確實是沒死你前面。但用不了多久,你可能就要死他眼前了——還是渣都不剩的那種死法?!?/br> 也不知道慕寒淵到時盡是快意,還是有過哪怕一絲惋惜? 但想也簡單。 少了她云搖這個污點,話本里慕寒淵那一世屠戮乾門,覆滅仙域,早早便作了乾元界的無上魔尊。 余下的日子,他大抵是過得極盡恣意、快活余生了吧。 而她似乎到死也沒學(xué)會,要如何做個好師尊。 - 因著之前藏龍山的那場意外,慕寒淵去尋云搖又?jǐn)?shù)日未歸,而覆山“瘴氣”幾日就向外蔓延了數(shù)十里,陳見雪不敢再讓弟子們在荒野山村里久留,這才帶一行人向后退守,到了更遠(yuǎn)的這座小城鎮(zhèn)內(nèi)。 藏龍山在天音宗的負(fù)責(zé)范圍內(nèi),而天音宗地處仙域西南,這附近本就山高林密,地勢連綿,霧瘴滋生的毒蟲怪蟻就更是常見。 若非天音宗主修音律,最擅長以器樂驅(qū)控這類極小的靈智未開而又成群的蟲蟻鳥禽,這唯一的宗門怕也沒辦法在這里久待。 受這特殊環(huán)境所限,方圓千里都少有人煙,零星幾個小城鎮(zhèn),一般也只有世代居于此的族人。 然而云搖今日在這座小城中以神識探掃,卻發(fā)現(xiàn)城中多了許多并非當(dāng)?shù)匕傩盏耐鈦砣?,更讓她驚訝的是,其中修者比例高得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