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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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日可是我們的大婚,不要問那些無趣的問題了,”厲無歡勾握住她的手,“反正吉時未到,不如我?guī)闳デT的千里青峰間好好游玩一番,如何?我昨夜到今日,看到了好些漂亮的景色,就想帶著你一起看看呢?!?/br> “???可是迎親的轎子待會就要……”陳見雪有些遲疑地指向身后房門外。 “全是些繁文縟節(jié),不須浪費時間。祭天行典前,我們能回來不就好了?” 厲無歡說著,抬手召起飛劍,騰空于窗外的云霧之間。 “今日大典前,你不是陳見雪,我不是厲無歡,我們只做我們自己就好?!?/br> 說著,厲無歡拉起陳見雪,朝窗外云霧間一縱。 陳見雪嚇得猛閉上眼。 但還是沒有召出自己的飛劍。 ——砰。 兩人輕落到劍身上。 陳見雪提起的心一松,抬手下意識就想捶厲無歡一把:“你要嚇死我嗎?” “嚇到了?”厲無歡笑著握住她手腕,將人攬入懷中,“看你跟我跳得這樣毅然決然,還以為你要跟我殉情了。” “…哼。” 長劍載著劍身上的兩人,破開云霧,朝著乾門內秀美絕倫的千里青峰遁去。 碎開的云霧徐緩合上。 日色絢爛,美得如夢幻泡影。 - 吉日過午,兩位一同“失蹤”的道侶,終于也一同來到了奉天峰上行祭天典的廣場。 陳青木黑著臉坐在上首,長老們也是一個比一個神色無奈。 看在是這兩人的道侶大典當日,終究全都忍下了,沒哪個長輩出來指責一番他們的任性妄為。 陳見雪有些赧然地給父親告了歉,被急得熱鍋螞蟻似的幾個師妹帶到一旁補妝。 唐音正不滿地給陳青木傳音:“掌門師兄,我怎么覺著,見雪自從和無歡這小子走到一起,愈發(fā)地有些不像她了?她以前跟在寒淵尊身后那時候,可是最知禮節(jié),守規(guī)矩的。” “這有什么辦法,”陳青木嘆氣,“女大不由爹啊?!?/br> “……” 修者的道侶大典,與凡間那些大婚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除了多了一道祭天典之外,前面的儀程基本相近,連“拜堂”的部分都差不許多。 只不過在凡間是叩父母,而這里拜的是師門長輩。 行了三拜禮,又給陳青木這位既是掌門又是父親的長輩奉了雙盞茶后,便是道侶大典的最后一道儀程—— 祭天典了。 祭天臺上,只許兩位道侶上臺,到青銅香鼎前行禮、拜奉、燃香祭天。 陳見雪循著儀程,一節(jié)一節(jié)同厲無歡走過。 直到最后,兩炷香并首燃起。 陳見雪剛要挪開手腕,將香插入香鼎中,就忽地被身旁伸過來的手握住了腕骨。 她一怔,抬眸:“無歡?” 厲無歡沒有說話,只無聲地垂著眼,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莫名的,一種難以言喻而又不可阻擋的恐慌,如潮水般漫過陳見雪的心口。 那個天生有缺的心口空隙被它灌滿,卻更加空洞而脹痛。 陳見雪呼吸微微急促起來:“無歡,你有什么話想說嗎?我們先走完祭天典好不好?就差這一步,我們就能……” “你知道我為什么叫這個名字嗎?”厲無歡突然問道。 “什…么?”陳見雪一怔,“無歡嗎?” 厲無歡抬眸,仍是她最熟悉的,他那個漫不經(jīng)心,駘蕩散漫的笑容。 唯一的不同是,此時此刻他望著她的眼神不復往日柔情。 它是冰冷而鋒利的。 “因為我要你時時刻刻地親口提醒我,我這一生,都不配沉淪歡樂。” “——” 那個眼神像是一柄沒有刀身的匕首,兩頭盡是尖銳的刃,從他眼底的血色里刺入她的。 陳見雪下意識地掙開了厲無歡的手,向后退了兩步。 “厲無歡,你到底怎么了,你……” “轟!” 山門之外,猶如驚雷炸響。 祭天高臺四周原本因為兩人的僵持而陷入低議的聲音全被蓋了過去,乾門的長老弟子們悉數(shù)驚訝或不安地望向四處。 只一剎那后,山門方向傳來弟子嘶啞厲聲—— “報掌門,浮玉宮修者攻山??!” “…………!” 天穹之下,盡是嘩然。 長老席間為首,陳青木臉色驟變,拍桌起身:“開護山大陣!” “是,掌門!” 八名掌陣長老應聲而動,分別拿出各自的cao陣羅盤,輸入靈力開啟cao持。 然而片刻之后,八人幾乎前后變了臉色,額頭見汗。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覆過心頭。 陳青木啞聲:“怎么回事?護山大陣為何還沒有開啟?!” “掌門…我這里的這處陣眼似乎,似乎……不起作用……” “我這兒也是!” “怎么回事?陣法羅盤為何失效了?” “……” 陳青木面色鐵青:“迅速派弟子前去陣眼查探!長老閣,集結各峰弟子,隨我迎敵??!” 祭天臺上。 風聲挾來了席間的低議。 陳見雪終于從惶恐中回神,隨著“護山大陣”“陣眼失效”字字句句入耳,她臉色驟然蒼白。 燃著的香被她顫栗的手松開,墜落在地,她幾乎是倉皇地抹過儲物法器—— 午時前,厲無歡送給她的那束花束再次出現(xiàn)在她掌心。 銀藍色的碎星,霜落,開在乾門至南的深澗澗底; 形如蝴蝶的黃花,綏緋草,只生長在乾門最北寒泉下的密林里; 單瓣單色,蘭芍,長在乾門西北方的登云巔…… ………… 這束花里的一株株一簇簇,既是最難尋的乾門極地方可見的花草,又是生長在……乾門護山大陣,八個陣眼所在的方位。 “轟隆——??!” 那是山門倒塌的巨聲,猶如世上最悍然無匹的驚雷撕裂了長空。 一瞬云霞盡落,漫天烏色。 陳見雪從那簇在她手中一點點化作飛花碎瓣的花束中抬眼,恨聲而血絲滿眸—— “厲!無!歡!” “護山大陣是不是你毀得?!” “是,又如何?”厲無歡笑著,松開手,任那炷香從他掌心跌落向祭天臺下,摔進塵土里,摔得粉身碎骨。 他笑吟吟地歪了下頭,望著陳見雪。 然后倏地,那人近身,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啞地伏在她耳旁:“你猜,我是只毀了一個護山大陣嗎?還是,今日乾門沒落敗亡之筆,我能占上個七八成?” “——!” 血絲入眸,陳見雪顫栗難已,更目眥欲裂,她無法相信自己耳中所聽聞的話,更無法相信面前這個人就是她心慕而決定托付終生的道侶。 心口劇烈的撕扯與疼痛再次如潮水襲來,陳見雪質問的話聲來不及出口,就被那疼痛的巨浪打得折下腰去。 但她猶有不甘,死死拽著厲無歡的袖子,從他身前一點點蜷跪在地。 “為……什么……” 厲無歡一動未動,連手掌都不曾抬一下,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在他身前疼得將死似的女子,斂去了笑容的神情漠然得像塊冰石。 “疼么?可我覺著還不夠?”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現(xiàn)在就去死的,我會讓你看到,你的父親,你的師兄,你的師弟師妹們,一個個死在你的面前,他們的血足夠淹沒這千里青峰,他們的尸骨會堆成皚皚的山石,被風與雨一點點侵蝕殆盡,任人間歲月流轉,江河日下,最后連一個記住他們名字的人都沒有?!?/br> “我說過——” “我說過!!我會讓你嘗盡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痛不欲生!我會找到你,我要你死也逃不脫?。 ?/br> 厲無歡驟然爆發(fā),從地上死死楔住了陳見雪的嫁衣領口,將她拉起來,到祭臺邊。 他指給她看天邊,乾門山門前的廝殺與血色—— “這是你欠我的,” 厲無歡在陳見雪睜大的滿是血淚的眼瞳里,輕聲俯近,他像是要吻到她干裂的唇上,卻又在最后一刻停住。 他給她看自己眼底最深刻的嫌惡和冷漠和恨意,卻又湊到她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