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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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伶難以置信地仰起臉,看向身前的琴師。 在他徑直走向的地方,赫然坐落著還鳳城入城內(nèi)的第一個半露天的小茶攤。 “大…大人!” 小伶慌忙抱著木琴跟上去,只覺著腿肚子都驚栗得打彎。 等她快步過去時,破落琴師已經(jīng)在最近的一張空桌旁落了座。 那人隨手拂去塵灰,微微泛舊的衣衫在他折撐起的肘下疊起層層袍褶,露出了半截冷白如玉骨冰川的小臂。 “嗯?” 青銅面具下,那人闔了長睫,隨口應(yīng)過。 “大人,這里可是還鳳城啊,”小伶伏低了身,小心翼翼地顫著聲兒提醒,“離朱雀主城尚不足百里,更是朱雀城疆域內(nèi)朱雀衛(wèi)們巡視最多的地方,稍有動靜,朱雀城的戍衛(wèi)們不用半個時辰便能趕過來的……” 丑陋至極的青銅面具下一聲低嗤:“對還鳳城,我了解應(yīng)比你多上一分。” “那你還——”小伶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到底沒敢放肆,“那我們是不是,小心些,避著朱雀衛(wèi)?” “為何要避。” “大人您有所不知……” 兩個月相處下來,經(jīng)過小伶為數(shù)不多的大著膽子的試探交談后,她初步斷定,這位看著病骨支離孱弱清癯,卻又殺人不眨眼的琴師大人,一定是從哪個深山老林里閉關(guān)了幾百年出來的大魔頭。 此人行事十分割裂,要么將自己困鎖屋內(nèi)一日不出,要么起了興,去白虎主城疆域內(nèi)隨手點選一座暴虐為政的,將那里作惡的舊日白虎衛(wèi)殺個干凈。 一切似乎全憑心情,對于魔域態(tài)勢與城中風(fēng)向,堪稱漠不關(guān)心。 就連這個剛到手的白虎城城主位,他似乎也只是信手拈來,玩玩而已。 小伶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萬事上心:“……魔域這幾百年已有了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四大主城之間,皆是秋毫無犯,各自為政??扇羰悄囊晃怀侵飨胍ぷ懔硪蛔鞒?,那就會被另外三位城主一致視作仇敵,共圖滅之。” 青銅面具下,那人像是睡過去了,未作回應(yīng)。 隔著丑陋的銅鐵,小伶都能窺見他細(xì)長烏黑的睫羽低低覆在瓷白如玉的眼瞼上。 實在很難想象,有著這樣一雙眼眸的人,會是丑陋無比的狼魔族啊…… 小伶正想著,冷不丁便見那雙睫羽長掀起—— 冷淡如冰的瞳仁深處點著能窺破人心的漆色,他抬眸望著她,“看什么?!?/br> “……沒!沒有!”小伶慌忙后退了步,低下頭去,“奴,奴只是想提醒大人,如今大人聲勢正起,勢力未穩(wěn),我們須得小心,小心些,莫招來另外三座主城大人們的誤會?!?/br> 身前,又是低得教人入蠱的含笑魔音。 “誰說是誤會了。” “?”小伶茫然抬頭,對上青銅面具下的殺意盛烈如花的眼眸,心頭一顫,“大…大人?” “這樣就會讓三座主城,同仇敵愾,攪得整個魔域都風(fēng)起云涌么?!?/br> 琴師笑著端盞,將殘茶一飲而盡。 他虛望著還鳳城正中那座早已破敗的刑臺。日光恍惚,某個光與影的間隙下,像是叫他看見了三百年前,踏上刑臺的一抹殘存的紅衣薄影。 茶盞在他指節(jié)間無聲化作齏粉。 慕寒淵垂眸笑了,聲啞若癲: “那就快些吧……再快一些。因為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了。” - 十日后,遙城。 云搖常去的那間茶館里依舊是人聲鼎沸,熱鬧異常,只是這一回,評書的內(nèi)容卻不再是前些日子牽系著仙域百般風(fēng)向的乾門之變,而是魔域最近攪得兩域動蕩的戰(zhàn)事。 “這等亂局,數(shù)百年間前所未有!白虎城城主本想暗度,據(jù)白虎,攻玄雀,不成想除了取下朱雀城以西八十里的還鳳城外,在朱雀主城下竟遭反撲……” “這位狼魔族的新城主似乎不了解魔域約定成俗的規(guī)矩,此番妄動,竟將魔域的四大主城全數(shù)牽連其中,如今除了青龍主城據(jù)長儀山脈,以御守為主,玄武城與朱雀城已達(dá)成聯(lián)盟,對白虎城呈南北夾擊之勢……” “而今,這位新上任的白虎城城主就被困在舊日魔尊殿陷落之地——天隕淵東首,兩儀城中?!?/br> “此城城西,以天隕淵為絕地,魔焰連天,入者灰飛煙滅。向東便是青龍衛(wèi)居高據(jù)守的雪域連綿的長儀山脈,向北是繞天隕淵而下的玄武衛(wèi),向南是追襲城下的朱雀衛(wèi)——可謂深陷危局,插翅難飛啊!” “如此劫數(shù),可謂咎由自取。如今看來,不足半月,這魔域之亂便會塵埃落定了?!?/br> “只是戰(zhàn)局之?dāng)?shù),瞬息萬變,后事如何,且待來日分曉……” “砰!” 一聲驚木落下,茶館內(nèi)四方涌起喧鬧。 “好!魔域這群宵小之輩,看他們狗咬狗最好!” “彩??!” “……” 角落里,唯獨一位身著玄衣戴著帷帽的女子垂眸,望著手中茶盞靜默不語。 “專程叫你來聽,可不是叫你來走神的?!蹦骄盘燹D(zhuǎn)正身來,敲了敲桌木,“聽完了?有何感想?” 云搖握盞片刻:“你也覺著是他?” “你覺著不是?”慕九天不答反問。 “……” 云搖蹙眉,未語。 她還記得前世慕寒淵入魔之后的事情,雖然并不認(rèn)為這一世他會重蹈覆轍,但仍是不能理解,若真是他起亂,為何會跟前世有那么大的差別? 前世慕寒淵入魔域后,分明攏共未過數(shù)月,就已經(jīng)將魔域四大主城全部收入囊中。 她雖未親見親歷,但只憑后來眾仙盟行宮前,魔域修者分明唯他馬首是瞻,其威赫便足見一斑。 “若是他,不該如此狼狽……”云搖遲疑過后,還是將自己不解的點和盤托出。 “你便確信,他被你一劍穿心,又墜下了天塹寒澗中,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不可能?!?/br> 云搖臉色驀地白了,松垂在桌上的手指都驟然攥成了拳。 慕九天在旁看她,停了片刻,有些好氣又好笑地撇開臉:“一句話就叫你慌成這樣,若此刻身陷危局的真是他,你是不是要一人一劍直接殺去魔域了?” “……” 桌旁靜默。 慕九天笑意一頓,眉眼凌冽起來:“你當(dāng)真要去?” 云搖遲疑了下:“我…不太放心。只去看一眼?!?/br> “看、一、眼?”慕九天氣笑了,朝桌上一扣,“云幺九,我認(rèn)識你都五百多年了,你尾巴一翹,我就知道你要往哪里蹦跶——若真是他,你還回得來嗎?” 云搖抿唇:“若真是他,我便救下他,送回白虎城。若不是他,我也能在魔域查探一番御衍的行蹤?!?/br> “前些日子是誰說恩怨盡消,天各一方?” “……”云搖偏過臉,拿起桌上的奈何劍,“如今魔域風(fēng)云動蕩,一著不慎,就會禍及仙域,事關(guān)乾元蒼生,即便他不在,我們也須早些探查提防。” “看你流連兩界山附近,我便該有猜到這一天,”慕九天嘆聲,“你是去意已決了?” “三個月。” 云搖豎起三根手指,敷衍地晃了晃,“無論找不找得到御衍與見雪,還有他,我都會回來?!?/br> 慕九天冷笑了聲,拍開了云搖的手指:“你最好是。” 不等云搖再說,他從儲物法器里隨手掏出來一瓶瓷瓶,扔給了云搖。 “這是什么?”云搖意外地接過去,拿在掌心打量,“我應(yīng)該過了出門歷練還要發(fā)療傷丹藥的年紀(jì)了吧?” 慕九天似笑非笑:“這是全容丹?!?/br> “?”云搖聽著,下意識地摸了把頭上的帷帽。 “你不會覺著,就你給這帷帽施加的遮容術(shù)法,騙得過你那個徒弟吧?” 云搖輕嘆:“在我面前,他還算好騙?!?/br> “你可能對你徒弟或者好騙有什么誤解,”想起那個在他面前端著一副圣人模樣給他下絆子的慕寒淵,慕九天忍不住冷笑,“這全容丹是我在魔域那時費了不少功夫研究出來的,不僅可以遮改容貌,連靈力氣息都能矯飾九分。若非……特殊情況,即便是仙人下凡,也難能察覺。” 云搖將信將疑,晃著手里的瓶子:“當(dāng)真有這么神奇?” “不信還來?!?/br> 慕九天伸手來撈。 玄衣女子原地一個飛踢轉(zhuǎn)身,翩然就落到了幾丈外。她將手里的瓶子收起,對追出來的慕九天晃了晃手:“師兄賜,不敢辭——謝了?!?/br> 走出去兩步,云搖想起來,“哦對,你說的若非特殊情況,是指什么情況?我得防備一二吧?!?/br> “……” 慕九天隔著幾丈距離,眼神飄忽。 云搖:“說啊?!?/br> “兩情至深,神魂交融?!蹦骄盘炖湫Γ耙@種情況,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br> 云搖:“?” 云搖:“…………” 第74章 碧云天共楚宮遙(三) 魔域內(nèi)疆土遼闊,在這兒居住的種族也混雜,其中自然還是以各類魔族為主,但同樣能見到一部分人族和妖族。 這里和仙域最大的不同便是混亂,除了四大主城外,再無監(jiān)管之力,因此即便是民間也處處都奉行弱rou強食之道,沒有實力或是一技傍身,就只能靠依附強者、尋求庇佑,否則很難在這里存活下來。 至于強者,或招搖過市,或低調(diào)隱世,但…… “張揚成你這副模樣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們鳳凰族是不高調(diào)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