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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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生,之息,之存在,便已是毀滅本身。我,既終焉?!?/br> “——他也一樣?!?/br> 云搖眼眸戰(zhàn)栗難已:“不可能……” “我早便說過,這是我和他注定的宿命?!?/br> 慕寒淵低聲笑著。 “我知曉這一切的終局,便絕不會同他一樣天真愚昧、負(fù)隅頑抗?!?/br> 云搖心底那線再壓抑不下的陰霾漫籠上來,她深吸了口氣,壓下顫栗仰面望他:“你回乾元界來,到底是要做什么?” “師尊受天譴之力反噬前,不是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聽到了嗎?” 慕寒淵抬手,輕捏住她的下頜。 他一點(diǎn)點(diǎn)俯身下來,灼熱的氣息將她裹束,像是要將一吻烙在她唇上。 “我是來殺一位神君的,可惜祂藏得太好了。那便只有殺盡乾元界的人魔兩族,毀盡世間器物,叫它禮崩樂壞,萬道淪喪,叫整個乾元界灰飛煙滅、歸入不復(fù)終焉!” 魔焰洶涌滌蕩過慕寒淵的袍袂,將他眼底的暴烈酷戾舒展到了極致。 比前世更深、更甚。 像是眼睜睜看著慕寒淵要拖著世間蒼生墜入深淵,云搖感受到陰霾叢生的無力:“你究竟為何要如此——” “因?yàn)槲乙饶惆 !?/br> 慕寒淵捏著她下頜的指骨拂下,他反手按住她頸后,將云搖死死抵進(jìn)了懷里。 于是云搖再看不到他的神情。 她只聽到,緊貼著她的那人的胸膛里,字字沉顫,竟如懼如栗:“……只有那個結(jié)局,我絕不容許?!?/br> “什么?” 云搖聽不懂慕寒淵的話,她只是直覺那與她所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guān)。 只是那人卻再未開口。 許久后,慕寒淵像是終于慢慢平復(fù)下情緒,他聲線低啞地貼吻在她耳畔:“師尊,你也不想那位鳳凰族族主客死他鄉(xiāng),作仙域的第一個犧牲者吧?” 云搖回神,向后推開他:“你威脅我?” “我怎么舍得?這最多,算是一點(diǎn)交換條件罷了?!?/br> 慕寒淵起身,指腹曖昧地擦過云搖的頸側(cè)。 他低眸凝視著她:“只要師尊愿留下來觀典,那明日的大婚之典結(jié)束后,我就會放那位鳳凰族族主離開魔域,如何?” 云搖微微咬牙:“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用失憶了的陳見雪作餌,逼乾門與魔域再生戰(zhàn)火。” “有師尊在,怎么會呢。只要師尊為我們證典,那便算作乾門師祖親認(rèn),豈不穩(wěn)妥?” “…你當(dāng)真,只是要娶陳見雪,別的都不為?” 云搖狐疑地仰面望他,似乎是想從慕寒淵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慕寒淵低笑了聲:“師尊為何篤定我不是?” 云搖一梗。 不等云搖想出話頭,卻被慕寒淵勾起下意識壓低的下頜。那人半強(qiáng)迫她對上了他的眼眸。 “因?yàn)閹熥鹱钋宄?,我只愛你一人?!?/br> “——!” 猝不及防。 像轟的一下萬般情緒都涌上頭,撞得識海都震蕩,云搖一時不知是惱是怒:“你……” “云搖,是不是無論多少世,你也永遠(yuǎn)這樣?!?/br> 慕寒淵笑了,他一邊說著最冷漠殘忍的話,一邊用微微曲起的指骨流連不舍地蹭過她的眉,眼,鼻,唇。 最后他定格地望在她眼眸內(nèi),像不滿又不甘的喟嘆。 “你對世人有多慷慨博愛,對我便有多薄情寡恩?!?/br> 云搖幾乎被溺在他深海似的眼底。 直到那人淡淡一哂,向后退了半步。 他的身影如夢幻泡影般褪去。 那一瞬間,像是要徹底失去這個人的恐慌占據(jù)了云搖的理智,她下意識地向前跨出。 “明日的大婚之典開始前,不要妄圖離開這個房間一步?!?/br> 那人虛影散盡,然而話聲卻縈在周身。 云搖回過神,停了下來。 最后一聲,仍是抵在她耳旁,像是情人間竊竊曖昧的私語。 “否則,我便拿鳳凰真血染一件嫁衣,送與師尊?!?/br> 第84章 落花時節(jié)又逢君(三) 一大清早,魔域的天都沒亮,云搖就被朱雀城主府的侍女們給從榻上“拉”下來了。 禁足她的屋舍四周全數(shù)下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禁制,昨晚云搖研究了半夜,得出的結(jié)論是,在她仙格受損、識海靈府全都震蕩內(nèi)傷的情況下,不被慕寒淵察覺而離開的可能性,完全為零。 于是后半夜,云搖干脆往榻上一窩—— 被子一蓋明天再說。 再睜眼,就是直接坐在房內(nèi)的銅鏡前了。 侍女們穿著一樣的宮服,從房間門魚貫而入魚貫而出,進(jìn)來的手里托盤上都端著各式各樣的器物擺件首飾…… 人影幢幢,晃得云搖眼都暈。 云搖是第一次以自己本態(tài)的這副形象出現(xiàn)在朱雀城主府,像是個憑空蹦出來的人,侍女們壓著上身路過時,窺過來的目光中的好奇簡直無法掩藏。 被那些窺視的眼神攪擾得心煩。 云搖索性一撐下頜,半靠在妝鏡前,任身后侍女?dāng)[弄長發(fā),她自己困倦地合上了眼。 奈何渡劫境的修為在,即便她不愿,屋里屋外這些侍女的低聲議論還是直往她耳心里鉆。 “怪了,尊主今日是要同時與兩位夫人成婚嗎?怎么前院備了一份紅妝,這邊又送來如此之多?” “這房大約是尊主藏得極好的侍妾?之前都未曾見過。” “啊,那也太慘了吧,和那位青龍城公主同日出嫁,估計尊主今日都不會來這邊露面……” “可我怎么覺著,送來這院的紅妝,比起尊主夫人那兒還要繁重許多?就連——” “大膽!尊主的事情你們也敢妄議!” 一道稍老態(tài)些的聲音截住了一群年輕侍女們的議論,屋里屋外嚇得跪下一片,口中呼著什么管事。 察覺對方氣息靠近,云搖睜開眼。 對上的是張老婦人的臉,沖她笑得過分和善敬重了:“底下的人不懂事,不知曉您是尊主的師尊,對您沖撞冒犯了,您可千萬不要和這群賤婢一般見識?!?/br> “……” 這聲“師尊”一落入耳中,方才說話的幾個小侍女頓時嚇得跪在地上連連叩頭求饒,起來后還哆哆嗦嗦的,臉上的血色抖得一點(diǎn)不剩,滿面青白。 看著巴掌大的臉,煞是可憐。 不過云搖這會覺著天底下還是攤上了個逆徒的她最可憐,所以也沒多少心情可憐旁人。 她懨懨靠到妝鏡桌前:“沒事,幾句閑話而已。” 云搖一頓,看見了老婦人手里。 同樣是只描著金絲龍鳳鏤空紋的黃梨木托盤,上面是件珠玉滿綴金碧琳瑯的繁復(fù)頭冠。 ……看著得有三十斤重。 而跟在老婦人一左一右,還有捧著金紋紅底描百鳥朝鳳牡丹圖的大紅冠服,以及同樣花紋色系的軟靴。 云搖像是沒睡醒,一口氣沒提上來梗在那兒了:“……這不會是給我的吧?” 老婦人笑著,示意左右兩名侍女一同將冠服放在妝鏡后面的長條桌案上。 那兒已經(jīng)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快要放不下了。 老婦人這才捧著笑轉(zhuǎn)回來:“您是尊主的師尊,將來便是魔域最尊貴的人,這點(diǎn)頭面,下面人還怕準(zhǔn)備得太倉促,您覺著敷衍要責(zé)怪下來呢。” “即便我是他師尊,這也是他與青龍城公主的大婚之典,”云搖指向那珠玉琳瑯的冠飾,“我這個做師尊的,為什么要比新娘穿的還喜慶?” 老婦人小心翼翼:“那您的意思是?” “外服留一件,其余的撤下去,看著心煩?!痹茡u懨懨地耷拉回眼。 偏巧這邊,妝鏡前的幾個侍女抬手就又要給她描眉涂蔻的,云搖擺手推開:“這些人也全都撤下去。” 云搖一頓,想了想自己若是披頭散發(fā)出去,似乎更麻煩。 她改口,瞥向方才跪了一地的那群小侍女:“留一個幫我冠發(fā)的,”云搖信手一指,“她就行。” 老婦人有些為難地遲疑住了:“這樣的話,恐怕尊主那邊,我們不好交代啊?!?/br> 云搖輕哂了聲,涼颼颼冷冰冰的。 她眉尾向下壓著一瞥,“就說是我說的——他區(qū)區(qū)一場大婚而已,我能留下來已是容忍至極,他還沒資格跟我指手畫腳,要擺弄我如何穿衣戴冠?!?/br> “……” 房內(nèi)一時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幾息后。 不知哪個哆哆嗦嗦地在屋外來了一句:“尊尊尊…尊主?!?/br> 云搖沒表情地回過頭,對上了正停在敞開的屋門外,廊下那道雪發(fā)長垂的清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