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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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后,仙娥羨慕又嫉妒地朝她做鬼臉。 “我看這往生輪的器靈一定是跟你一樣,睡糊涂了!” “……往生輪?” 云搖往架子上整理卷冊的手指驀地一停。 她下意識地翻過手腕,看見了腕心位置一點(diǎn)金色的三瓣花紋。 “嗯?你不會連往生輪都睡忘了吧?”叫云巧的這個仙娥驚訝地趴到架子對面,隔著縫隙看她,“這才過去了兩日,你難道就不記得了?往生輪前日在仙界挑選近千年的新宿主,司天宮這么多的仙子仙君中,它偏偏就選了你哎!” 云巧說著,笑瞇瞇地落回腳跟,靠著架子一邊翻就近的卷冊一邊笑:“哎,你是沒見,跟咱們最不對付的那個云傾儀,臉都黑成什么樣子了!切,看她以后還怎么仗著品級高一級,就在我們面前嘚瑟。” “往生輪既是神器,為何會需要輪值宿主呢?”云搖不解地問。 “嗯……這個也是仙界的一大謎團(tuán)啦?!?/br> 云巧左右看看,確定無人,這才隔著架子湊近,小聲說道:“你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誰吧?” “嗯,八方神君之首,三圣位之一的‘初’,也是司天宮之主?!?/br> 云搖擺好了手中的卷冊,扶著書脊歪過頭,對著云巧莞爾。 “我飛升上界也有幾百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位神君哪怕一根頭發(fā)絲。” “別說你了,我比你早一千多年飛升上來,一樣也沒見過啊,”云巧聳了聳肩,“這位神君本就是仙界最神秘的存在,作為仙界眾神之始,我估計(jì)除了另外兩尊圣君,其他神君怕是都不知道祂究竟是男是女了。” 云搖想了想:“那也沒道理,祂的神器要交給仙界輪值看管?” “這個仙界中倒是早有猜測,其中我比較認(rèn)同的說法,是這創(chuàng)世神器非同凡響,圣位之下,仙君仙娥們都難以承受太久,只能每千年換一次看管的仙君仙娥?!?/br> “這樣么?!?/br> 云搖看了自己腕心一眼,沒再去管,她繞過架子,回到了桌案前。 云巧做完了她那份整理,便也要離開了。 臨走之前,她似乎有些不放心:“前兩日,我聽輪值的仙君說,天棄之地似乎有些異動?!?/br> “天棄之地?” 云搖聞言,下意識抬頭,看向了司天宮拱頂下的那三千星燈中。 而藏在這浩瀚無垠的星海深處,有一盞最遠(yuǎn)的星燈。 與這三千明暗流轉(zhuǎn)的星燈皆不相同,只有這一盞黑得純粹,透徹,且絕無重新亮起的可能。 “既是天棄之地,那就已經(jīng)被拋棄在天地規(guī)則之外了,”云搖收回目光,“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我也不知,只是那幾位高階神君都齊聚過來,研究了兩日才罷,而且離開的時候,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聽說后來他們離開了司天宮,就都去了‘劫’圣宮中了。應(yīng)該是有些什么讓他們不安的原因在吧?” “興許吧?!?/br> 云搖沒什么所謂地靠在桌案旁,懶洋洋笑了下,“反正也不是我們這些小仙娥管得了的。就算初圣不在,天塌了還有劫、度兩尊圣君,和其余幾位神君頂著呢?!?/br>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么。話總說得最輕飄,平??粗懽幼钚?,出了事兒又?jǐn)?shù)你第一個沖在前頭。我都懷疑司天宮是不是額外給你發(fā)兩份俸祿了?!?/br> 云巧表面嫌棄實(shí)則關(guān)心地說著,朝云搖擺了擺手:“不能不放在心上,你今日一定小心些,若是有什么狀況,記得第一時間示警,不要自己莽??!” “知道了娘子,快回去歇著吧?!?/br> “去你的!” 云巧離開后,司天宮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寂靜。 云搖靠在桌案前,支著腦袋,仰頭無聊至極地望著拱頂?shù)娜⌒菬簟?/br> “千年如一日啊……” 感慨著,云搖低下頭去,重新拿起了桌上那冊還未看完的新話本。 她并未注意。 頭頂那浩瀚星海的最深處,最漆黑的一點(diǎn),忽熠過一點(diǎn)冷白的銀芒。 …… 這冊話本叫云搖看入了迷,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一次趴在桌案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司天宮里外已經(jīng)黑了下來。圖同凡界的夜晚一樣,只有那一盞盞星燈在昏暗里熠熠著,猶如夜空中的長河微星。 云搖靠在臂彎里,打了個哈欠,忽然一停。 她睜大了眼睛—— 等等。 這里是仙界。 仙界何曾有過夜晚了?! 云搖驚神,忽地坐起身。 直到此刻,她才驚覺,隔著面前的長條檀木桌案,她對面竟然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那人生得清雋秾麗,眉眼間透著一股慵倦,膚白得壓雪一截,唇紅如血。而最詭異又妖艷的,是他低闔著的眼尾下,一道淡淡迤開的冷玉血沁似的魔紋。 如世上最劇毒又最絕艷的花絲,蠱人而致命。 而那一襲玄黑袍子,領(lǐng)口袖邊皆緄以金絲銀線,袍尾寬展,在桌案下鋪延開來——籠罩了整座司天宮的“夜色”,原來便是從他袍尾燃起的墨色魔焰。 在他身后如焚如噬,盛極滔天。 云搖面色陡變,迅疾抬手想召出司天宮的示警金鈴。 只要一息,她就能夠?qū)⑦@里的不對勁傳遞出去! 只是云搖手腕還未離開桌案,便見那人袍袖抬卷,一道墨朱色的魔焰從他冷白如玉的指骨間飛出,纏上了云搖的手腕,然后向下一拉—— “砰。” 她的手腕被重重扣回了桌案,示警金鈴也頃刻化作齏粉。 “別亂動。我今日殺得人夠多了,不想再多添一條,”那人啟唇,聲音懶慢也低啞得蠱惑,“何況,你長得……有些像我一位故人?!?/br> 隨他話聲,那人眼尾處睫瞼長撩起,血沁似的魔紋猶如活了過來,愈發(fā)艷麗逼人。 他貼近,抬手,冰冷的指骨勾挑起小仙子的下頜——云搖已被他魔焰纏上周身,每一處都緩緩收緊,動彈不得,甚至連一個字音都無法出口。 望著她的五官,那人的眼神卻漸漸虛無,像是湮入了長河流沙,從無盡無望的時光里,尋找一個早已模糊淡去的虛影。 “師尊……” 話聲未落,那人眼神驟然清明。 隨之而來的便是他眼底血色彌漫顛山覆海的暴戾與瘋狂—— 那人猛地扼住了她纖細(xì)的頸。 “誰允許、你用她的臉???” 第94章 莊生曉夢迷蝴蝶(二) 身周魔焰如灼,痛意瞬間蝕骨之深。 云搖疼得繃緊身軀,偏連呻吟氣息都被那人以魔焰死死迫在口中,痛呼不得。就在她覺著自己今日就得交代在這兒,以身殉司天宮職時,周遭一切忽然平息下來。 連快要扼斷她可憐脖子的魔爪都松懈了。 云搖艱難睜開眼。 兩人之間的桌案,早在魔焰觸及時便灰飛煙滅。 此刻那人近在咫尺,身上玄黑衣袍幾乎要將她吞裹。 他俯身下來,著迷又厭惡、沉淪又壓抑地望著她的眉眼,最后只逼出一聲沉啞至極的低聲: “仙界皆言,你掌管著神器往生輪。若你將它拿出來,我饒你不死?!?/br> “往生……輪?” 云搖用被掐得發(fā)啞的聲音艱難吐詞,她面上神色是一派惶然又茫然,與身前人對視的眼神更是充滿了無辜卻被牽連波及的迷惑。 然后在心里把往生輪器靈罵了八百遍。 她就說!這等魔焰焚天的大魔頭,怎么看都是仙界之?dāng)?,最不?jì)也得是對上幾位神君,怎么會輪得到她這么一個只會提筆的無事小神仙! 往生輪,看看你惹的好事! 心里腹誹千言萬語,云搖面上也一點(diǎn)都沒敢露出來,感覺到脖頸上的魔爪松了些許,她小心翼翼地抬手,順著他長垂的袍袖扒拉上去,戳了戳—— “這位……大仙,”云搖艱難求生,“你且先松開手,我快要死、死了。” 魔的指骨如他發(fā)色一般冷,涼意沁骨,冰得盛雪。 云搖觸上去的剎那,只覺著像是摸到了傳聞中萬年不化、一塊就能冰封一座小世界的天寒玄玉。 “大仙?” 面前的魔低聲笑起來,眼神里卻盡是冰冷噬命的焰火:“誰與你說,我是你們仙界之人了?!?/br> 云搖一警。 不是仙界之人,又魔焰滔滔。 他不會就是傳說中最要命最可怕的域外天魔吧? “……咕咚。” 寂靜里,云搖咽口水的聲音格外清晰。 也在第一時間惹來了魔的注意。 云搖一頓。若她沒看錯,那個眼神似乎很有些……嫌棄? 就像是在問“你怎么會用這張臉做出這么沒品的事情”。 不過那人只淡淡掃了她一眼后,輕羽似的長睫便慵倦地掃了下去。 他松開捏緊她脖頸的指骨,向后靠倚在了他隨手招來的桌案上。長腿折膝而起,他腕骨斜抵其上,托起了迤邐滿身金紋繁復(fù)的袍袖,那人懶懶勾眸,眼神冰冷又危險地睨過她每一分容顏。 那個眼神懷念、沉湎、又戾意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