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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在線閱讀 - 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206節(jié)

曾見桃花照玉鞍/魔尊徒弟買一贈一 第206節(jié)

    這也是他們知道云搖歸宗的憑據(jù)。

    直到洞府門洞開,一道紅衣身影踏了出來。

    “師叔祖!”

    “師叔祖來了……”

    “快,你往那點,別擋著我?!?/br>
    “……”

    洞府外灑掃的,布置亭臺的,種草的,養(yǎng)樹的,將近十幾個弟子,也算熱鬧了。

    換了往日,云搖多半要將人都遣回去,但今日卻沒那個閑暇心思。

    出了洞府,她便徑直朝犄角旮旯蹲著的那個仰頭望天的丁筱去:“讓你送來的東西,都齊了嗎?”

    “還差一味,師祖說下午就到?!?/br>
    丁筱一邊說一邊往洞府山墻根縮。

    云搖接過,瞥了她一眼,無奈又好笑:“你種蘑菇呢,往角落里躲什么躲?”

    “不是,師叔,你沒聽到嗎?”丁筱指了指天,“從昨晚上這雷聲就可詭異了,跟在天外面打似的,轟隆隆的,又聽不分明,您說這是怎么回事?。俊?/br>
    云搖回山門后,時常去各峰指點一下弟子們,起初弟子們還對她那輩分名號有些打怵,但相處幾次下來,基本都了解了她散漫無謂的脾性。

    即便在她當(dāng)前,也沒多少長輩晚輩的禮教顧忌。

    于是這邊丁筱開了個話頭,立刻就有旁邊收拾花草的弟子湊頭過來:“是啊師叔,您境界高深,能聽到這雷聲來歷嗎?”

    “我聽長老們說,是天怒呢?!?/br>
    “可乾元界如今兩域太平,魔域都安分得不得了,天為何要怒???”

    “就是就是,天要真怒了,那還能只是這么輕拿輕放地嚇唬嚇唬我們嗎?”

    “……”

    說是請教云搖,聊著聊著他們就跑了話題。

    云搖也沒非得拽回來。

    ——畢竟說起這個問題,最該心虛的還是她和她藏在洞府里的那個。

    “師叔?”丁筱卻是跟在她身邊太久了,對她言行都了解,這會只看神態(tài),就察覺什么湊了上來,“我今日在山門中好幾處聽這雷,怎么比較,似乎都是離著您的天懸峰最近,不會是……”

    丁筱止聲,眼神瞥過剛遞給云搖的乾坤袋,又落進(jìn)她身后黑黢黢的洞府里。

    也沒外人,云搖理直氣壯地點了點頭:“是我干的。”

    “?”

    丁筱頓時面露喜色,也不躲了,腰桿挺直:“早說啊師叔,嚇我這一晚上又一早上的?!?/br>
    “知道是我就不怕了?”

    “當(dāng)然,”丁筱順口就道,“既然是您闖的禍,那這雷砸下來,肯定是先劈您嘛。”

    云搖:“……”

    “?”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在云搖不善的笑里藏刀的眼神下,丁筱立刻改口,“我是說,師叔您這么厲害了得的人物,若是這雷沖著您去,那肯定被您隨手就收拾了,也禍不著我們了不是?”

    “放心吧。”

    云搖好氣又好笑地拎起乾坤袋,轉(zhuǎn)身往洞府內(nèi)走:“它劈不下來?!?/br>
    “啊?為何?”

    “天棄之地,規(guī)則未改,可天罰之力卻降不下來,”云搖嘲弄地一睖天道,“罰不著,瞧給它氣得?!?/br>
    “天罰之力?那又是什么,為何要落在天懸峰???”

    “……”

    這一次沒等到答案,天懸峰洞府的門就在丁筱失望的眼神下,關(guān)上了。

    洞府外。

    方才還做做樣子的弟子們迫不及待地攢了堆,盡數(shù)圍在丁筱身旁:“師姐,師叔祖走怎么說?”

    “她可是真從山外帶回來什么厲害的寶物了?”

    “看樣子也不像啊。”

    “我怎么聽昨夜山門值夜的師兄說,師叔是帶回來了個長發(fā)美人呢?”

    “?”

    丁筱正蹙眉思索,聽見其中一句,立刻擰著眉頭轉(zhuǎn)向他們:“不許造謠師叔!什么美人?我們師叔難道是那種會為美色所惑的人嗎?”

    “……”

    云搖甫一踏入洞府內(nèi),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取代了她原本長榻位置的一座棺槨。

    準(zhǔn)確說,是座像水晶一般剔透而又森寒的冰棺。

    而此刻棺中,確實正倚著個長發(fā)雪膚的美人。

    只是此刻他額首側(cè)靠,長發(fā)垂過結(jié)霜的睫羽,涼冰冰的,看著竟不似活人。

    云搖眼神一緊。

    她將乾坤袋隨手?jǐn)R在了一旁桌案上,快步到冰棺前,俯身下來,下意識就要去那人頸旁探他的脈搏氣息。

    只是指尖才剛抵上那人頸下,云搖就見那雙結(jié)了涼白霜色的睫羽撲朔了下,睜開了。

    黑漆漆的眸子如琉璃煎春水,盈盈映上了她的清影。

    云搖頓了下,按在那人頸下的手一時收也不是,放也不是:“你,你醒著的?我這是,剛剛進(jìn)來見你又沒意識了,以為你身體不適,想探一探……”

    話未說完。

    慕寒淵低緩地托起了她手腕,借著她腕心在頸旁輕蹭了下:“沒關(guān)系,師尊不必解釋?!?/br>
    興許是沉睡日久的緣故,他聲音透著種低啞的磁質(zhì),語氣像周身一樣涼冰冰的,輕淡雋永,但又格外撩撥人心。

    在話尾,他輕抬眼睫,漆眸如蠱。

    “反正無論師尊想做的是什么,都可以。我不介意?!?/br>
    與他聲線相反的,是他頸上傳來的溫度。

    再也不是絕望的冰冷,叫云搖心生貪戀,一時竟隨他肆意,不想將手收回去。

    不過還是理智回得早一些。

    云搖紅著臉頰想抽回手:“你不介意,我介意,”她輕咳了聲,有些不自在,“……還麻煩寒淵尊不要把我當(dāng)成這種時候還會占便宜的禽獸師尊?!?/br>
    然而她的手在他掌心只松脫了半寸,就又被那人握了回去。

    “師尊錯了?!?/br>
    “嗯?”

    云搖不解回眸,對上了慕寒淵漆黑如星的眼眸,還有那里面漾著的一點斑駁笑色。

    他壓著她手腕,再次在頸旁輕蹭過。

    “明明是我占你便宜?!?/br>
    云搖屏住,壓下了要往臉上涌的氣血。

    ——怎么有些人遭了一場天道之劫回來,還真跟脫胎換骨了似的,壓都壓不住呢。

    “好了,別鬧,”云搖艱難地從慕寒淵的魔掌中把自己的手解救回來,“你感覺如何了?五感已經(jīng)盡數(shù)恢復(fù)了嗎?”

    “嗯?!?/br>
    “嗯?這么快?”慕寒淵應(yīng)得太過輕松,反倒叫云搖不放心地輕瞇起眼,“不許為了不讓我擔(dān)心而說謊。”

    慕寒淵神色間露出了一丁點遲疑。

    云搖見狀把握更大,她朝這具冰棺靠近兩分,威脅道:“你若是敢說假話,那我就——我就……”

    慕寒淵耐心等著。

    直到云搖自己越憋越卡殼,有些無以為繼,他才掀起像是綴了笑意的睫羽,眸子碎星似的熠熠:“就什么?”

    云搖腦海里過了八百個答案。

    但哪一句都怕重了,或者應(yīng)驗了什么。

    他大劫初過,好不容易從三界冥冥中只逃得出這么一點神魂來,要她放什么狠話都心緊。

    于是憋了半晌,她干脆抿住唇,不說話了。

    慕寒淵望得莞爾,情不自禁微微傾身,勾著云搖的下頜輕吻了下,然后又克制地倚回去。

    “五感還有些遲滯,但已無礙了。余下的,會慢慢恢復(fù)的?!?/br>
    慕寒淵靠在棺槨側(cè),垂眸安然地笑著。

    方才那一吻實在太快,某人做了壞事之后的反應(yīng)又實在太過云淡風(fēng)輕理所當(dāng)然,叫云搖連個發(fā)難的緣由都沒有。

    她只能權(quán)當(dāng)吃了個啞巴虧,微紅著臉頰正色:“那也不許松懈。在徹底養(yǎng)好之前,你就一步都不要想著能踏出這個洞府了?!?/br>
    慕寒淵淡淡莞爾:“師尊是要將我在這里關(guān)上一輩子嗎?”

    “怎么?”云搖順勢作欺,似笑非笑地睖他,“我若說是,你不愿意?”

    “師尊只要不怕山門間有閑話……”慕寒淵啞聲輕哂,“那我甘之如飴?!?/br>
    “閑話?”

    云搖想起關(guān)洞府后聽到的那一兩句,玩笑,“哦,說我豢養(yǎng)美人嗎?你都不怕被當(dāng)做柔弱可欺、還以色事人的美人,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慕寒淵忽止了話聲,只望著她,眼神流深。

    云搖眨了下眼,正遲疑是不是這類議論多少惹得他有些不快了。

    就聽慕寒淵忽笑而語:“那我就當(dāng)是師尊應(yīng)許我的了?!?/br>
    云搖一時被眼前的美色所惑,飄了下神:“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