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葉聞星眼睛亮了。

    秦摘月微微側(cè)臉，就收到葉聞星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的目光。

    亮閃閃的。

    其實我發(fā)現(xiàn)，葉聞星頓了頓，咬唇道，你好像我的一個朋友哦。

    靜謐的空間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響起了一道輕笑聲。

    葉聞星也不知道秦摘月這笑是什么意思。

    漫長的等候中，葉聞星想要不她還是從車窗跳出去算了。

    救護(hù)車可能更適合她。

    別在這兒掙扎了。

    窮到這種地步了嗎？

    秦摘月的聲音很輕，呢喃似的自言自語。

    結(jié)合之前的笑聲，這話在葉聞星聽來就是對她的嘲諷侮辱。

    她想咬自己的舌頭。

    別人根本就記不得你。

    甚至以為你是為了一百五車費攀關(guān)系的窮鬼！

    像誰？秦摘月又問。

    一個討厭鬼。

    葉聞星此刻心情非常糟糕，回話的語氣也不好，帶著幾分兇神惡煞。

    區(qū)區(qū)一百五，她又不是沒有。

    葉聞星氣惱地低下頭打開手機(jī)，手指狠狠點著屏幕。

    收款碼。語氣冷冰冰的。

    不過葉聞星覺得自己語氣再怎么冷也比不過秦摘月冷漠。

    從里到外都透著冷漠。

    即便是她妥協(xié)任由被宰，要個收款碼，秦摘月都不緊不慢毫不在意的樣子。

    甚至沒有理會她，裝作聽不見。

    想到這兒葉聞星心底就溢滿了酸澀，委屈占據(jù)了她整個胸腔，讓她此刻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面子尊嚴(yán)了，想也不想地將話吼了出來。

    秦摘月！

    我！葉聞星！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葉聞星！

    吼完這話葉聞星才稍稍舒服些，她仰了仰頭睜大眼睛，瞪著駕駛位上的人。

    怎么會有人記性這么差，還是故意裝作不認(rèn)識她。

    車突然剎住了。

    停在了無人的路邊。

    秦摘月緩緩轉(zhuǎn)過了頭看向她，像是為了驗證她話里的真假。

    葉聞星氣惱不滿的目光還來不及收回，被逮個正著。

    昨天太急，葉聞星只匆匆瞧了幾眼秦摘月。

    此刻車內(nèi)的靜謐和近距離的接觸讓葉聞星心尖猛跳了下。

    秦摘月是冷白皮，眼型是好看的桃花眼，眼尾有顆小痣，妝感很輕，黑色抓夾將她的長發(fā)包裹起來，窗外吹來的風(fēng)撩動臉頰幾縷碎發(fā)，整張臉像是迷霧中的上弦月，清冷遙遠(yuǎn)。

    上學(xué)時候葉聞星就常聽見別人說秦摘月不好接近，看起來很高冷。

    但葉聞星一直覺得都是別人的錯覺。

    除了超出同齡人的成熟穩(wěn)重之外，葉聞星從未覺得秦摘月冷漠不好接觸。

    直到現(xiàn)在。

    當(dāng)她們之間的朋友關(guān)系成為不確定，被她一言不發(fā)盯著時。

    干干嘛？葉聞星泄氣，兩種可能都會讓她感到難過。

    哦，是你啊。秦摘月倏地一笑，輕道。

    認(rèn)出她了。

    可卻讓人高興不起來。

    與其這樣，她寧愿秦摘月是生她氣，不愿意理她。

    生氣至少代表著在意。

    可是秦摘月這態(tài)度明顯是已經(jīng)完全放下了。

    甚至連她這個人都已經(jīng)記不得，經(jīng)過她提醒之后才想起來。

    失落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你怎么隨隨便便上別人車？

    此時秦摘月的聲音比之前溫柔隨和了許多，但也沒多親近。

    只是對一個普通朋友的寒暄。

    葉聞星細(xì)細(xì)品嘗著她口中的別人二字。

    別人。

    她還記得高二時秦摘月說她不是別人時的場景。

    誰讓你停我眼前了。葉聞星小聲嘟囔。

    秦摘月沒回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葉聞星覺得自己似乎又讓氣氛尷尬了。

    她試著緩和氣氛，又問：你剛回國嗎？

    嗯。

    那挺巧，竟然能在這里遇到你。

    秦摘月側(cè)著身子，微微偏頭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紅唇輕啟：昨天

    葉聞星雙眼睜大，不受控制地吞咽，以為她要問昨天的事兒，趕忙道：沒想到這么多年后，我們第一次見面會在這種場景。

    她還特意加重了第一次的咬字。

    秦摘月輕挑眉毛，靜靜地看著她。

    葉聞星心虛極了，但還是強(qiáng)撐著說：昨天下了好大的雨，沒敢出門，要是出門是不是就能遇到你了？

    她不敢相信為了掩蓋昨天那個倒霉蛋是自己的事情，她能夠說出這么沒有邏輯的話。

    也不管秦摘月昨天有沒有看見。

    秦摘月似乎在思索她的這句話，半晌才輕點了下頭：也許吧。

    那你還走嗎。

    葉聞星想問，卻問不出口。

    只能旁聽側(cè)敲，從別處詢問。

    你現(xiàn)在住家里嗎？

    葉聞星問的自然是秦家老宅。

    名苑小區(qū)，昨天剛搬過來。

    她們住同一個小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