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春 第51節(jié)
喬蕊琪洗漱完就收到了外賣,她拍了張照片發(fā)給蕭鐸,正準備坐下來吃飯,門鈴又響了。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門外一眼,難道午飯還沒送完? “誰?。俊彼叩介T邊,打開可視機看了看,門外是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女人,手里還抱著一大束玫瑰花。 “你好喬小姐,蕭先生在我們這里訂了花,讓我們送來給你。” “哦,你等等。”喬蕊琪低頭給蕭鐸發(fā)了消息,問他有沒有訂花。 蕭:有,給他們開門吧。 喬蕊琪把門打開,將那一大束玫瑰花接了過來,一句謝謝還沒說出口,后面又接二連三地運過來了好多玫瑰花。 她現(xiàn)在才理解了那句“他們”的含金量。 看著整個一樓擺滿了的玫瑰花,喬蕊琪心想大概全市的玫瑰花都在這里了吧。 第 49 章 喬蕊琪在一屋子玫瑰花的包圍下, 優(yōu)雅地吃了午飯。 因為家里根本沒有那么多花瓶把這些花插下,喬蕊琪便也沒把花拿出來,讓它們都原樣擺在那里。 下午蕭鐸提前離開了公司, 回來的時候還幫喬蕊琪帶了幾個甜品。 喬蕊琪正窩在沙發(fā)上玩游戲, 看見蕭鐸回來了, 便指著屋里的玫瑰花, 略帶戲謔地開口:“看看, 喜歡這座玫瑰城堡嗎?” 蕭鐸輕笑了一聲, 把手里的甜品放在了桌上:“這是我們這兒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店做的,這幾個都是招牌甜品, 你嘗嘗看?!?/br> “看上去不錯啊?!痹具€沒餓的喬蕊琪, 現(xiàn)在突然有了胃口, 她放下手機,拿起一個草莓紅絲絨蛋糕, 用叉下一小塊喂進嘴里, “嗯,確實不錯?!?/br> 她說著抬起頭, 沖蕭鐸笑著表示感謝:“謝謝蕭總款待。” “不客氣。”蕭鐸把剩下的幾塊小蛋糕放進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 回來前他讓人補充過冰箱, 冰箱里的東西倒也不少:“晚上我來做飯吧, 我們就在家里吃?!?/br> 昨晚他確實折騰得有些久了 ,他估計喬蕊琪今天不想出門。 “好啊,那我就等著吃了。”喬蕊琪舒服地窩在沙發(fā)上吃著蛋糕, 目光從房間里的玫瑰花上掃過, “這些玫瑰花怎么辦?” “就那樣放著吧, 還是能放一段時間?!笔掕I從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出來,脫下外套準備做飯, “晚上吃糖醋排骨、娃娃菜粉絲煲和白灼蝦,再做個卷春餅,可以嗎?” “非??梢浴!眴倘镧髋吭谏戏鍪稚希粗鴱N房的方向,“蕭總下班回來還要給我做飯,真是辛苦了?!?/br> 蕭鐸勾了勾唇?jīng)]說話,喬蕊琪又問:“以前你也自己做飯嗎?” “之前基本都是在外面吃,或者回外公那邊,阿姨做的飯菜很合我胃口?!?/br> 喬蕊琪想了想昨天在蕭家吃的那頓飯,贊同地點了點頭:“阿姨的手藝確實不錯。” “就是一起吃飯的人容易倒胃口,所以我也不常回去了?!?/br> 喬蕊琪想他這話說的肯定不是他mama,那就只能是他舅舅一家了。 “你跟你舅舅一家關系不好嗎?” “也不能算不好,只是集團里的事,難免會有一些摩擦。”蕭鐸說到這里,也回頭朝喬蕊琪的方向望了一眼,“你們家的親戚倒是相處挺融洽?!?/br> “可能因為我是唯一的女兒吧,而且我也不在公司工作?!眴倘镧鲹Q了個姿勢,又吃了勺蛋糕,“不過我有公司股份的,我大堂哥每天辛苦工作,然后年底給我分紅?!?/br> 蕭鐸輕笑道:“還是你會享受?!?/br> 喬蕊琪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可不嘛,來了s市還有蕭總給她做飯呢:“對了,我下午本來想去你書架找本書來看,結(jié)果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你的相冊?!?/br> 說到這里,她故意強調(diào)了一下:“先說明我沒有趁你不在偷看啊,不過我實在有些好奇,所以我可以現(xiàn)在光明正大地看嗎?” 蕭鐸又抬眸朝她的方向了看了眼:“找書看?我看你分明在玩游戲?!?/br> “額,我剛剛才玩的?!睘榱嗽鰪娬f服力,她還把放在沙發(fā)上的書拿了起來,“我這是勞逸結(jié)合。” “行,確實應該勞逸結(jié)合?!笔掕I順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你想看相冊就看吧,不過大部分是小時候的照片,長大后我很少拍照了?!?/br> “沒事,我本來就是想看小時候?!毙r候他們雖然見過,但那段記憶對喬蕊琪來說已經(jīng)很模糊了,她只記得當時的多多哥哥很好看,具體是怎么好看的,她又回憶不起來。 她在客廳把草莓蛋糕吃完,才跑到書房,重新找到了那本相冊。 拿著相冊坐回客廳的沙發(fā)上,喬蕊琪做作地咳嗽了兩聲,隆重地翻開了第一頁:“讓我來看看小時候多多哥哥是什么樣?!?/br> 蕭鐸被她故意弄出的動靜吸引,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但因為廚房現(xiàn)在離不開人,他還是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蕭鐸的這本相冊是當初他父母離婚時,他從許家?guī)С鰜淼?,他mama發(fā)現(xiàn)后,原本是想把相冊扔掉的,但是看到相片里可愛的小蕭鐸,她最終還是沒有忍心。 她把蕭鐸的相片仔細翻了一次,凡是有許世行的,她全部燒掉了,剩下的照片則原封不動地保存在相冊中。 在她發(fā)現(xiàn)許世行出軌前,一家三口的生活其實過得很幸福,這也是她后來那么崩潰的原因——她怎么也沒想到許世行竟然能在她面前演得那么好,還演了那么久。 那個時候他們經(jīng)常帶蕭鐸出去玩,拍的照片也大多有許世行,所以這么一清理,剩下的照片也不多。喬蕊琪翻了沒一會兒,就翻到了八歲時候蕭鐸。 看到蕭鐸的照片,她蒙塵的記憶似乎也清楚了一些,她把幼年蕭鐸的照片拍下來,跟廚房里的蕭鐸說:“蕭總真是從小帥到大,帥了整整二十年啊,難怪當初一見面,就能騙到我給你巧克力?!?/br> 蕭鐸笑了一聲,答她:“感謝我mama把我生得還有幾分姿色,能騙到你。” 喬蕊琪發(fā)覺蕭鐸現(xiàn)在越來越會油嘴滑舌了,剛認識他的時候,他明明不是這樣的。 不過他確實和他mama長得很像,幾乎繼承了她的所有優(yōu)點。 喬蕊琪接著往后翻,父母離婚后的蕭鐸笑容明顯變少了,就連過生日的照片,看著都不太開心。 “這個和你在公園里畫糖畫的,是你外婆嗎?”喬蕊琪的視線在一張相片上停了下來,照片里蕭鐸手里拿著一個糖畫,是一條威風凜凜的龍。 站在他旁邊的,是一位優(yōu)雅和藹的奶奶,她看著和蕭鐸的關系很親密,但昨天在蕭家,喬蕊琪并沒有見到這位奶奶。 “是我外婆?!笔掕I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來,聽上去比之前要低沉一些,“從小我mama就對我很嚴格,外婆還在的時候,還能帶我出去透透氣,我mama在外婆面前,也不好說什么。那張照片就是外婆親手畫了一條糖龍給我,我非常開心,后來外婆不在了,也再沒有人會這樣哄我了?!?/br> 外公雖然也覺得他mama有些激進,但總歸是為了公司好的,所以他是半默許態(tài)度,只有外婆會真正心疼他。 可惜他陪在外婆身邊的時間太短了。 短到他都沒來得及長大。 喬蕊琪沉默了一會兒,合上相冊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家里有紅糖嗎?” 蕭鐸點了點頭:“有紅糖和白糖?!?/br> “好,我看看附近超市有沒有賣麥芽糖的?!眴倘镧髂闷鹗謾C搜了下,附近的便利店里就有賣麥芽糖的,“好了,已下單,半個小時之內(nèi)就能收到?!?/br> 蕭鐸問她:“你想做什么?” 喬蕊琪嘿嘿笑了兩聲:“當然是畫糖畫啊,畫畫我可是專業(yè)的!” 趁著麥芽糖還沒送來,她臨時抱佛腳地在網(wǎng)上搜索了下畫糖畫的技巧。感謝互聯(lián)網(wǎng),她找到了不少分享經(jīng)驗的帖子,還被她搜出來了能在家里畫糖畫的工具套裝,只要九十九包郵送到家。 這個套裝看著很方便,但得過兩天才能收到,她還是依靠自己過硬的技術吧! 對于喬蕊琪來說,糖畫的難點在于控制糖稀的流速,讓它流暢地、按照自己的想法作畫。只要攻克了這個技術難題,畫畫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蕭鐸的晚餐還沒做完,廚房就被喬蕊琪征用了一半。她按照攻略,把麥芽糖、紅糖和白糖做了個配比,調(diào)制出作糖畫要用的糖稀。 糖稀加熱后的香甜氣息,讓喬蕊琪忍不住先嘗了一口:“唔,好甜呀,跟小時候的味道八.九不離十了,我可真是個天才!” 蕭鐸將燃氣調(diào)小了一些,走到她這邊來看了看。 架勢擺得是像模像樣,就是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翻車。 “就在這里畫?” “嗯,這塊石板非常完美,我先練個手。”糖畫怎么說也是一門傳統(tǒng)手藝,喬蕊琪沒指望第一次就能成功,她想了想,先畫了一個簡單的圖案,找找手感。 控制糖稀的流速果然比她想的要難,勺子也沒有畫筆聽她的話,而且想要糖畫好看,線條不能只是均勻,還得有粗有細,深淺不一,否則圖案就會十分死板。 作為一個專業(yè)的畫家,她不允許自己畫出來的東西沒有靈魂。 因為糖稀凝固很快,所以作畫之前就要將整幅畫想好,然后一筆完成。蕭鐸看著她很快在石板上畫出一朵花,點了點頭道:“雖然簡單,但第一次畫糖畫,能這樣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喬蕊琪瞥了他一眼,自己把畫好的花吃了下去。 “……”蕭鐸看著她把一整朵花吃完,終于忍不住開口,“我以為你是畫給我的?!?/br> 喬蕊琪挑了挑眉梢,沒說話,繼續(xù)用煨著的糖稀作畫。 這次她畫了一只兔子,和剛才的花相比,rou眼可見地進步了。 蕭鐸勾了勾唇,由衷地贊美:“不愧是喬大藝術家,進步的速度比火箭升空還快?!?/br> 雖然他夸獎了喬蕊琪,但這只小兔子,還是被喬蕊琪自己吃了。 蕭鐸:“……” 喬蕊琪第三次拿起勺子,開始在石板上作畫。 這次她下筆看著就比前兩次更有架勢,似乎準備畫一個大的。 除了最基礎的“畫”,她還用上了一些其他的糖畫技巧,都是她剛從視頻里學來的,所有知識都還熱乎著。 一條龍漸漸在她手下成形,這是一條入門級別的龍,雖不奢華,但有喬蕊琪一慣作畫的風格——神似。 “好了,飛龍在天?!眴倘镧鹘o龍點完眼睛,用竹簽固定好糖畫,小心翼翼拿了起來。 這次她沒有再自己吃掉,而是遞給了身旁的蕭鐸:“送給你的,希望多多哥哥可以天天開心?!?/br> 蕭鐸把她手里的糖畫龍接了過來,小時候他在公園轉(zhuǎn)了兩次轉(zhuǎn)盤,都沒有轉(zhuǎn)到龍,外婆看出他不開心,給糖畫師父加了錢,自己親手畫了條龍給他。 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外婆竟然還有這門手藝。 雖然已經(jīng)時隔多年,但他還記得當時從外婆手里接過糖畫龍時,有多么開心。 就和現(xiàn)在一樣開心。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只希望他開心了。 “謝謝。”蕭鐸抬眸看著眼前的人,眼里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后出口的卻只有最簡單的兩個字。 喬蕊琪朝他笑了笑,問他:“我這條龍雖然比不上那些手藝人,但也能有個六七分吧?” 蕭鐸搖了搖頭:“它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只屬于我的無價之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