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春 第53節(jié)
“好的?!彼緳C把車開到警局外面, 減速靠邊停了下來。 那輛出租車也跟著放慢了車速,但最終還是沒有直接停下, 而是從他們身邊開了過去。 喬蕊琪特地留意了出租車上的人, 除了看清開車的司機,副駕和后座竟然都是空的。 她微微皺了皺眉, 是他們想錯了,還是那人特地躲起來了? 司機應(yīng)該也知道被發(fā)現(xiàn), 開過前面的路口沒再掉過頭來, 喬蕊琪看了眼時間,跟司機道:“既然他們走了,我們也先去蕭阿姨那兒吧。” “好的喬小姐?!彼緳C重新發(fā)動了車子, 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另一個方向駛?cè)ァ?/br> 路上雖然遇到了一點小插曲, 但好在沒耽誤太多時間, 喬蕊琪走進店里的時候,蕭思穎正在聽老板的講解。 老板也是這個珠寶品牌的獨立設(shè)計師, 她按照蕭思穎的描述,選了幾款適合新娘風(fēng)格的首飾,一一擺在了桌上。 “如果您想要定制的,可能還得再等一等,畫設(shè)計圖和打樣都需要一點時間?!?/br> 喬蕊琪走過去時,正好聽見老板的這句話,她朝桌上的珠寶首飾看了一眼,笑著跟蕭思穎打招呼:“蕭阿姨,不好意思我來晚了?!?/br> 蕭思穎側(cè)過頭,看了看她,似乎也沒有責(zé)怪她的意思,只是把跟前的首飾往她面前推了推:“這幾款項鏈,以你的眼光哪條最好看?” 讓喬蕊琪來選的話,每一條其實都挺好看的,不愧是蕭阿姨挑中的品牌,設(shè)計師有一些東西:“不如蕭阿姨你先給我介紹介紹新娘吧,雖然都是藝術(shù)家,但每個人的喜好還是不一樣的。” 她這話說完,老板終于篤定地開了口:“你就是喬蕊琪吧?我前兩天還去a市看過你的畫展?!?/br> 喬蕊琪最初和小汪敲定畫展的時候,沒想到畫展會辦得這么火。之前的天價拍賣和后面跟包歆的糾紛,都為這次畫展添了把柴,再加上不斷有網(wǎng)紅明星去她的畫展打開,不管是真的喜歡還是為了蹭熱度,都讓畫展的關(guān)注度再上了一個臺階。 如今去喬蕊琪的畫展,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成了一個時尚單品。 這位老板本就是設(shè)計師,大家的工作也算有些關(guān)系,她去看自己的畫展,比想去直播的網(wǎng)紅正常多了。 蕭思穎聽她這么說,倒是抬頭看了喬蕊琪一眼:“喬小姐現(xiàn)在是真的紅啊?!?/br> “還行還行。”喬蕊琪笑著謙虛了一番,終于聽她講起新娘的喜好。 因為婚禮還有一個月才舉行,最終蕭思穎還是決定定制一條項鏈,喬蕊琪在她們談細節(jié)的時候,看中了店里一對袖扣。 這對袖扣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特別適合蕭鐸,想到自己之前送給他的“禮物”確實有些便宜,她決定這次選個貴點兒的送給他。 “這對袖扣可以拿出來給我看看嗎?”她指著展示柜里的那對袖扣,跟老板問道。 老板點了點頭,走過來幫她把袖口拿了出來:“喬小姐果然有眼光,這對袖扣是我設(shè)計的特別款,只做了這一對,所以價格也會比店里其他的袖扣貴一些?!?/br> 喬蕊琪應(yīng)了一聲,近距離看這對袖扣,感覺更加好看了:“很有質(zhì)感的材質(zhì),設(shè)計也非常獨特,值得了這個價?!?/br> 老板笑了起來:“所以還是和懂行的人溝通起來更愉快,之前有位顧客也看上了這對袖扣,但是嫌貴,還說我一個小眾品牌,哪里來的臉賣大牌的價格。” 喬蕊琪也彎唇露出個笑容:“很多人不明白設(shè)計的價值,之前也有人說我隨便畫幾筆就能賺到錢,不用和他們計較?!?/br> “那我?guī)湍研淇郯饋恚俊?/br> “好?!?/br> 喬蕊琪刷卡付了錢,蕭思穎看著老板正在包裝的袖口,問身旁的喬蕊琪:“打算送給誰?” “當然是蕭鐸?!眴倘镧鳑_她笑了笑,“我爸爸可戴不了這個款式,還是得蕭總的氣質(zhì)才能配得上。” 蕭鐸的西裝配飾一向都很用心,每次換西裝,搭配的小物件也會跟著換。這對袖扣雖然是個小眾品牌,但很襯他的氣質(zhì),設(shè)計也不輸給那些大設(shè)計師的作品,她相信蕭鐸會喜歡的。 畢竟十五塊的盆栽和幾毛錢成本的糖畫,他都喜歡,沒理由不喜歡這個! 蕭思穎沒有作聲,昨天蕭鐸發(fā)的朋友圈,她也看到了。 小時候蕭鐸只有跟他外婆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笑容,她還記得有次蕭鐸跟外婆去了公園,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個糖畫的龍。 明明過生日的時候她送給蕭鐸很貴重的玩具,也沒見他這么開心。 昨天在蕭鐸的朋友圈,她再次看到一條糖畫龍,那些從來沒有消失過的記憶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蕭鐸拍的照片背景是家里的廚房,應(yīng)該是他們自己在家里搞的——蕭鐸這二十八年來從沒干過這種事,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喬蕊琪的主意。 但顯然蕭鐸很吃這一套,他甚至開心得發(fā)了一條對所有人可見的朋友圈。 蕭思穎一下就想到了那年拿著糖畫回來的蕭鐸,那條龍被他從公園一路小心翼翼地帶回家里,直到睡覺前都還舍不得吃。 要不是他外婆勸他,他說不定真要留下來當傳家寶。 喬蕊琪和蕭鐸認識的時間明明不長,可蕭思穎不得不承認,她很懂蕭鐸。 不管是昨天的糖畫,還是剛剛為蕭鐸挑選的袖扣。 她明白蕭鐸為什么會選喬蕊琪,所以今天她才約了喬蕊琪見面。 “蕭阿姨,你下午有空嗎?”喬蕊琪也知道今天出來不只是為了選結(jié)婚禮物,便主動提議,“我看今天天氣挺好的,你有興趣去寫生嗎?” 蕭思穎眸子微動:“寫生?” “是啊,您以前不是畫畫嗎?現(xiàn)在正是春光最好的時候,想不想重新拿出畫筆,記錄一下?” “我就不了,我下午還要去公司?!?/br> “哦……那咱們可以約改天?!?/br> 蕭思穎又不說話了,喬蕊琪也不生氣,權(quán)當她是默許了。老板將包好的禮盒交到喬蕊琪手里,還和她互加了微信,說以后有什么看上的款式可以直接在網(wǎng)上下單,還能給她折扣。 喬蕊琪挺喜歡老板的設(shè)計,順手把名片也分享給了姚星妤。姚總這樣特立獨行的人,正適合店里的珠寶。 她和蕭思穎從店里走出來,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蕭鐸要過一會兒才來,這不長不短的一個小時,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消磨。 “附近有家咖啡館,不如去喝杯咖啡吧。”蕭思穎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主動給出了一個方案。 喬蕊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既能坐下休息,補充點能量,還能就近等蕭鐸:“好啊。” 兩人坐了同一輛車,前后不過五分鐘的時間,便到了蕭思穎說的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不是開在鬧市區(qū),而是偏安一隅,和剛才的珠寶店一樣,都非常有自己的特色。 說實話她有些不知道這個店蕭思穎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蕭女士,您來啦。”服務(wù)員顯然是認得蕭思穎的,熱情地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將她和喬蕊琪領(lǐng)到她平時常坐的位置。 點完了咖啡,喬蕊琪看著對面的蕭思穎,試探著開口:“蕭阿姨,這家店是您開的?” “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笔捤挤f道,“她開這家店也不是為了賺錢,只是自己喜歡。” “哦?!庇绣X人是這樣,蕭總不也買了個巧克力品牌,只因為喜歡嗎? “別看這里客人不多,但咖啡是真的不錯,用的咖啡豆都是拍賣級別的。剛才那家珠寶店,也是這里的老板推薦給我的?!?/br> “原來如此?!眴倘镧靼咽掷锏亩Y品袋放在一邊,拿起手機給蕭鐸發(fā)消息,“那我給蕭鐸發(fā)個定位,讓他待會兒直接來這兒。” 他們中午定的餐廳也在這個片區(qū),倒也順路。 蕭思穎看著她手機上一個元寶樣式的小吊墜,像是定制的,上面還刻著rich的字樣,應(yīng)該是她的英文名:“這個吊墜是你自己做的嗎?” 喬蕊琪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吊墜,跟她道:“不是,是粉絲送給我的?!?/br> 這是粉絲寄到她工作室的,她不是明星,很少會有粉絲給她寄禮物,所以收到時喬蕊琪還挺意外的。 吊墜一看就是特地為她設(shè)計的,元寶和rich喬蕊琪都特別喜歡,想著也不是很貴重的東西,她便掛在了手機上。 別說還挺管用,自從掛上后她接連拿下兩個聯(lián)名,畫展的畫也賣得特別好。 喝了一會兒咖啡,喬蕊琪從椅子上站起身,跟蕭思穎道:“我去下衛(wèi)生間。” 蕭思穎點了點頭:“衛(wèi)生間要從外面過去,你要是找不到,可以問下服務(wù)員?!?/br> “好?!眴倘镧髂闷鹗謾C,走了出去。 第 52 章 魏昭駕著車, 已經(jīng)把車速開到了允許范圍內(nèi)的最快。 在紅綠燈前停下來時,他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后視鏡里的蕭鐸。 他眉頭微微蹙著,眼里的不耐正在一點一點堆積, 像是恨不得把這個紅綠燈拆了。 魏昭知道他著急, 上午他們還在開會, 蕭鐸接到司機打來的電話后, 就直接中斷了會議, 往喬小姐的方向趕。 魏昭跟他打聽過后才知道, 喬小姐早上出門時,被人跟蹤了。 之前就發(fā)生過有人冒充園區(qū)人員接近喬小姐的事, 今天又冒出來個跟蹤的人, 可想而知他們蕭總有多急。 可是他想不明白, 喬小姐平時生活很單純,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人? 難道是同行嫉妒她? 他正想著, 前面的信號燈終于變綠了, 魏昭一點沒敢耽擱,立刻發(fā)動了車子。 剛剛在路上蕭總收到了消息, 喬小姐和太太去了咖啡廳喝咖啡,這會兒他也是把車往咖啡廳開的。 還剩最后兩公里路, 魏昭終于出聲安慰了蕭鐸一句:“馬上就到了蕭總, 您也不用太擔(dān)心了?!?/br> 蕭鐸沒說話,蹙著的眉頭也沒有因為他的安慰松開分毫。 原本他以為,帶著喬蕊琪來了s市, 至少就暫時安全了, 可是今天她出門, 竟然被人跟蹤了。 如果跟蹤她的人和那晚是同一個人,那么這人肯定密切關(guān)著她的動向, 并且還從a市跟了過來。 ——這只能說明一點,他是鐵了心要對付她。 他不知道喬蕊琪是做了什么讓人忌恨到如此地步,更可怕的是喬蕊琪自己都不知道,他們連個懷疑對象都找不出來。 “到了蕭總?!蔽赫寻衍囃T诹丝Х葟d外,他話音剛落,后座的蕭鐸已經(jīng)打開車門,飛快地走了出去。 咖啡廳里的客人不多,蕭鐸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他mama。 她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對面的座位空無一人,桌上卻擺著兩杯咖啡。 蕭鐸的眉頭又不自知地皺緊了一些,快步走了上去:“mama,喬蕊琪呢?” 他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令蕭思穎有些意外。她抬起頭,略顯驚訝地問他:“你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上午他應(yīng)該還有一個會的,順利的話也要十一點才能結(jié)束。 蕭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有又重復(fù)一遍自己的問題:“喬蕊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