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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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大壽,也望各位能共沾福運,便以此茶為敬。” 而坐于位上的呂獻之親眼見她站起,又見她隔袖飲茶,面露驚疑,他曾看過宴席流程,并未有以茶會客一事,為何楊氏她…,莫不是臨時改了。 說是以茶會客,眾人聽了也便過了,只當是國公府定的流程,往常人家也有以茶會客這一禮節(jié),如今愈加稀少,今日見了便也只當是國公府辦得盡心,禮數(shù)全些罷了,誰也不曾往心中去。 可大房、三房卻不一樣了,這么做無異于楊靈籟主動找茬。 “是新添的要敬茶?”呂獻之難掩好奇,多問了一句。 “沒添,我自己要敬的?!睏铎`籟一點也不慌,將未喝完的三花茶一口飲完,空杯內(nèi)又有侍女續(xù)滿。 “為何……” “沒什么,你…便只當我閑的?!?/br> 楊靈籟一句一答,說的漫不經(jīng)心,可這確實也是真話。 朱氏與呂懋黛二人一左一右占了她的位置,只叫她成了閑人一個,可不就是閑的沒事干,才主動惹事。 以茶會客,其實也就是個幌子,這宴席上誰也沒在意,可她知道孫氏和裴氏一定在意,只要能給他們添不痛快,也不算無功而返。 至于孫氏之后會如何待她,這也得看一看,到底誰斗得過誰。 呂獻之:“這……” 他想說不太妥,可又想起昨日她叫他回榻上睡,霎時又咽了回去 。 其實也不過就是多敬了次茶,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是旁人知曉,不也是因為禮數(shù)周全,并非瑕疵。 楊靈籟親眼見到呂懋黛明明要氣死,還要假笑,心頭的那點不爽全換成了高興,轉(zhuǎn)眼又瞧到與陳繁坐在一處的楊晚娘,笑意根本停不住。 咸陽侯府與楊家還是定親了,其實早些日子晚娘便去信來告知她,楊靈籟不置可否,該說的她也說過了,既是開弓便沒有回頭箭,不過一場造化罷了。 陳繁也未必護不住她,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為時尚早。 不過卻是個好消息,這偌大的上京城,總算有人與她站在一處了。 第72章 童言無忌 馮氏一族人脈不算凋零, 老太太身邊圍著不少常多話的老姐妹,大約是近來養(yǎng)的身心甚好,面上比平日都慈眉善目些, 加之少了些端著, 叫一些小輩們也愛親近。 朱氏的一對兒女今日大約是特地換的大紅襖子,女孩稍小些,被哥哥拉著, 一左一右各用紅繩綁著對小辮, 眉間點一抹朱砂,絹花別在發(fā)頂, 童音軟糯,走路如螃蟹般有些笨拙, 卻實在可愛。 哥哥就顯得成熟許多,身量已然起來,帶著抹額, 發(fā)尾零星垂著些銀鈴,說一句吉祥話, meimei便跟一句, 甚至為了遷就meimei, 語速刻意放慢了些,一字一句異常清晰。 楊靈籟宴席上格外瞧了好幾次,這一舉動叫站在身后的盈月眼神都跟著亮了許多。 “日后娘子有了小公子和小小姐,定是要勝過萬千嬰孩, 是其中最為嬌憨可愛的?!?/br> 原本還有些雀躍的楊靈籟, 揚起的嘴角霎時拉平, 眼神抗拒,語氣驚恐, “別,大可不必?!?/br> “公子生的恭美姿儀,人多愛悅,而娘子一雙柳月眉,丹鳳眼,若是能兩相在一處,不知該得生的何般模樣,奴婢是想不到。”盈月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眼神里都要留出星星來。 此話一出,就連坐在一旁的呂獻之都如坐針灸,第一是覺得荒謬,第二又覺得十分有道理,不知該怎么去想,卻下意識不敢去看楊靈籟的目光。 “盈月,我看你是十分閑了,才會去想如此不切實際的東西?!?/br> 盈月:“娘子自己不想,還不叫旁人想,果真是小氣?!?/br> 楊靈籟滿臉扭曲,“罷了,我不與你這笨丫鬟說話?!?/br> 生孩子,對于她來說,簡直是有生之年都不會去想做,或者愿意做的事。 小命不保是其一,生下來誰管誰帶誰愛,難不成當個小可憐施舍塊饅頭便能養(yǎng)活嗎? 不不不,簡直是天方夜譚。 呂獻之默默飲了一口桌上的涼酒,辛辣的感覺從嗓子落進胃里,叫他終于清醒了些。 可胸口卻還是悶悶的,他不傻,楊靈籟所說的話里多少分的拒絕,多少分的驚恐,聽的明明白白,心里也知曉她大概就是不愿的。 新婚夜那日,他膽怯于她的主動,亦是不想真害了她,日后若是過的苦了,真心和離,有他在,未必不能再嫁個好人家。 可現(xiàn)在,想著她若是真的走了,他竟是想抓住她,那種幾乎砍掉一半自己的疼痛與懼怕,十分陌生,卻又十分合理。 大概是這種沒來由的自我認知,叫他不敢泄露,也不敢去想,之后的整場壽宴,他都心不在焉,只是不停地灌自己酒,以免心中胡思亂想的叫他自己都害怕。 盈月看的心驚,“娘子,公子他是不是飲的太多了些。” 正坐在場上欣賞孫氏與裴氏二人言語交鋒的楊靈籟,意猶未盡扭頭,便是一張大紅臉,可只見她手一揮,反而大加鼓舞。 “男兒豪飲千百倍,心中有淚不輕彈,盈月你這cao心的,莫管、莫管。” 還沒待盈月繼續(xù)磨叨,楊靈籟已然起身離了座位,出了大門,眼神一掃,便定在了站在內(nèi)院游廊內(nèi)觀荷的楊晚娘身上。 二人相視一笑,一同朝著對方走來。 “早些日子便在信中喊你來,百般推辭,今是如何也得見一見我這拉郎配的媒婆了?!睏铎`籟先是一口揶揄,說的人面紅耳赤。 “晚娘手腳具是笨拙,也不會說什么好聽話,是真怕為三jiejie惹來麻煩,若是有人因我而給三jiejie添不快,實在不知如何是好,也更加過意不去?!?/br> 楊晚娘不敢隱瞞,說的真心實意,也是知曉三姐是比姨娘都要懂她的人,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說的明白,不會生出芥蒂才是最好。 楊靈籟對于這幅軟蛋模樣既氣又笑,怎的還有人把自己不抗事說的如此明白。 “跟在我身后待了不少日子,可這窩囊性子是一點都沒改,豈不是找苦吃?!?/br> 楊晚娘眨眨眼,忍不住點頭道,“大約是還未吃過什么苦,所以才總是學(xué)不會?!?/br> “什么苦不是苦,你在楊府過得節(jié)衣縮食,人來欺壓,這還并非苦?” 楊晚娘好脾氣的笑了笑,“其實也還好,只是勤儉些,買不得什么喜歡的珠花,有些擔憂姨娘受欺負?!?/br> “好什么好,你這不過是給自己的軟弱找借口?!睏铎`籟有些嫌棄,“你瞧這偌大的國公府,外面都說是個福窩,可真正待過的,就知道不過是個盤絲洞?!?/br> “三jiejie?!睏钔砟镏鲃永×怂氖?,還沒說話,面色就待了潮紅的苗頭,“能不能一直對晚娘這樣好,這樣,晚娘就不會害怕?!?/br> 楊晚娘有些矮,站在她跟前像個蘿卜頭,一身鵝黃色的襦裙,還編著姑娘發(fā)髻,兩條小辮子垂在胸前,隨著說話一動一動,其實放在后世,也不過剛上高中的年紀。 “楊晚娘,你真沒出息?!睏铎`籟語氣不好,卻是沒松開被拉住的手。 二人之后便是圍著呂府內(nèi)的小徑閑逛,走不完的游廊,邁不完的石階,假山之后是水,小池之后便是小樓高筑,曲徑通幽處。 “三jiejie,你最近若不回府一趟?”楊晚娘揚起脖子問道。 “為何這般說?” “只是覺得近來潘姨娘有些不太對,氣色看著有些差,我之前也去院中與她說些話,只是總覺得她力不從心,會不會是太過記掛三jiejie你,憂思深重所致?” 楊靈籟搖搖頭,“大約是身子不太好,近來夏季悶熱,姨娘便總愛食欲不振,過幾日我遣人回去瞧瞧,只是這次拖你記掛了?!?/br> “怎會,只是平日走幾步路而已?!?/br> …… 二人往回走至月洞門處,正巧與孫氏狹路相逢,對方身后帶著幾個奴婢,正冷臉教訓(xùn)些什么,見到她后,眼色一頓,嘴角便掛上了假笑。 “三娘與家中meimei關(guān)系當真極好,還都是愛玩都年紀,多帶人在府中逛逛也好,若是記得沒錯,這位便是日后咸陽侯府的世子妃了,三娘身邊果真都是能人,咸陽候夫人有福了。” 楊晚娘蹙了蹙眉,為何這位孫夫人三句話,每一句都聽著這般不舒服。 三jiejie帶她游園,本是姐妹相聚,怎么是愛玩呢,至于咸陽候世子妃,這個稱呼說的也太過拗口了些,她自己都不喜歡聽,至于最后一句,三jiejie身邊之人,自是各模各樣的人都有,能人不錯,但這話也太過暗諷了些。 見著苦惱沉思的楊晚娘,楊靈籟心里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與這般笨的人結(jié)識到底有何用,喜歡哭唧唧,動不動便求庇佑,連人家話里有話對都聽不明白。 孫氏就是在罵她不知禮數(shù),既是對自己擅自添茶敬茶不滿,也是借機用不干事來打壓,出來與人逛園可不就是閑著啥也沒干。 但凡楊晚娘再聰明些,定然能聽懂,孫氏這最后一句可不是夸,甚至是偷偷罵她勢力,若非咸陽侯未來世子妃的身份,她怎么會與一個同為庶女的她走的這般近。 可奈何就是沒理由的走近了,孫氏也是真說錯了,以這軟蛋的性子,楊靈籟絲毫不覺得對方能給她什么好處,只是狠不下心去丟,罷了,人總少不得幾個閑著沒用的掛件,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養(yǎng)著唄。 “三伯母好記性,這位正是三娘的五meimei,楊林挽,小名晚娘,年芳十七,年底便要嫁與咸陽侯世子,到時三伯母來做客,當真是親上加親了?!?/br> “晚娘對我這個jiejie心中掛念,方才便主動邀了她來說說話,如今是正要回去,三伯母可是有要吩咐的,若是能幫上忙,三娘樂意至極?!?/br> 孫氏假模假樣的想了想,卻是搖搖頭,“既是親meimei,自然要好好招待,伯母這應(yīng)付得來,快些回吧?!?/br> “晚娘,你先回吧。”楊靈籟撫了撫人的手,笑瞇瞇道。 楊晚娘很是聽話,點頭便走,倒是叫孫氏始料未及,對上楊靈籟騏驥的目光,心頭一梗,只能咬牙道一聲,“三娘有心了?!?/br> 之后眼神一轉(zhuǎn),想到什么,又道,“正巧我這人走不開,不如三娘去幫伯母去院中去取些東西來?” 楊靈籟笑著應(yīng)下,心情卻微妙。 ------------------------------------- 晚間家宴 馮氏今日聽了滿肚子好話,正是紅光滿面,連帶瞧二房一眾都有了好顏色,主動給自己的二兒子夾了好幾筷菜,往常這待遇可都是三老爺享的。 一大桌子人,最先總是輪不到小輩們講話的,楊靈籟便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位上,小盤里早已被盈月加滿了愛吃的,閑來聽幾句八卦,吃兩口好菜,十分愜意,直到有人跳出來要搞事。 “今日三娘與紜娘是都立了功的,迎客一事不好辦,她們卻辦的有聲有色,咱們國公府可真是娶了兩個好媳婦?!迸崾献炖锏脑拸埧诰蛠怼?/br> 馮氏也笑著,本是想順勢夸兩句,便聽到了底下孫輩們模糊的聲音。 “都嘀嘀咕咕說什么呢?”孫氏冷了臉。 今早楊靈籟見過的小男孩,張望幾眼,口齒清晰說道。 “不是三叔母,和母親一同迎客的,應(yīng)該是六姑姑,三叔母不在?!?/br> 童言無忌,卻也戳穿人心。 裴氏嘟囔兩句,可裝的四不像,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極濃。 “楊氏?”馮氏語調(diào)上揚。 楊靈籟也不慌,主動給自己斟了杯酒,接道。 “回老太太的話,三娘確實不在?!?/br> 第73章 三娘管家 大約是底氣太足, 桌上一眾人皆側(cè)目看過來。 與馮氏一同坐在主位的老國公目光微微一凝,唇部抖動,有些不耐煩, 撇了一眼尚且風(fēng)輕云淡的馮氏, 又扭頭落在了左側(cè)的華姨娘身上,到底最后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