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老媽傲嬌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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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歌 2022年6月3日 字數(shù):9322 靈星,核平紀元。 資本時代,天下未定。 黎都是一座多災多難的城市,百年來經(jīng)歷屠殺,暴風,大旱,山火,洪水,一次次被摧毀又重建。 這里見證了太多的死亡與新生,淼小與偉大,無聲地書寫著永恒。 這片土地臨山靠海,古老而年輕,現(xiàn)代又傳統(tǒng),內(nèi)城是國際金融中心:高樓林立,懸軌環(huán)繞;外城為時代展演中心:山村漁鎮(zhèn)、小城大市。 不僅是物質,精神上城內(nèi)人多喜鬼神,厭無信;城外人多好科學,惡封建。 三月初三,忌占卜,宜祭祀。 大中午的太陽很毒,把大地烤得guntang,天上飄著稀疏的雨點,還沒落地就蒸發(fā)。 外城南12區(qū)小巷口的一株古樹下,穿著灰色長褂的光頭小孩笑著收起破裂龜甲與游戲幣。 靠近了看,小孩身形瘦小,面似泥凋。 臉頰多rou,笑起來露出來兩個淺淺的沙窩,半瞇起來的眼尾上翹,迷煳煳的眼神帶著一縷若隱若現(xiàn)的吸引力,惹得暗地不少人目不轉睛盯著他。 他是笨蛋秦歌。 當然,現(xiàn)在他還不是一名合格的笨蛋,這是他的夢想。 對于秦歌來說,今天是個特殊日子,不論是以前、現(xiàn)在還是未來,他特別想找神說說話,得到神的指引。 黎地自古多蒼木,鐵身土葉高百米,二十年一發(fā),災中救人畜無數(shù),大旱,皮裂汁現(xiàn),嫩葉自落,新生結果;山火,萬火不侵,各倒滅火。 洪水,彎枝救生。 民間傳其通神,如今萬不存一,黎人多祭祀。 秦歌撩起長褂拿出扎在褲腰帶上的錢,轉身走近旁邊的壽衣店,白馬綠房,黑紅布匹,店內(nèi)音響還放著新出的。 秦歌有點怕,快速在前臺買了三根香,一板紙,一個打火機。 回到巷口前的樹壇,理順衣服,抓了兩只紅綠螞蟻,從地上的白色塑料酒壺里倒出一小蓋酒,燒紙焚香。 香火裊裊升起,秦歌抬頭眼隨,清風拂動樹葉,陽光照得頭暈眼花間,一個身影于百米高的樹叢間飄了下來,像單薄的葉子一樣。 陽光下模煳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香火纏繞四周,沒有出聲,秦歌依然看不清它的面容。 細香燃燒的速度變快了,香盡緣落。 秦歌忍不住,怯怯的開口:「你好嗎?」 身影依然模煳,秦歌彷佛感到一聲嘆息,隨即在腦海直接浮現(xiàn)一個念頭,「我很好。時間不多了。」 秦歌連連點頭,隨即把煩惱說出來,「mama不是早死了嗎?為什么爸爸說今天她來接我?」 說到后來臉上不自主的笑著,「是不是又礙事了?!?/br> 模煳的身影慢慢凝實,腦子的念頭帶著安慰的情緒,「你很好。母親很愛你。」 「我知道。可我感到不安,又無法占卜,母親很危險。」 秦歌掐著臉頰上的rourou,坦白著內(nèi)心的擔憂。 「你——很安全?!?/br> 腦海里的念頭有過片刻中斷,卻很堅定。 秦歌自然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那我該怎么做?」 「什么也別做。少說少看,按時回家。」 空氣振動將聲音傳到秦歌耳邊,模煳的身影越來越凝實,頭頂已擋住幾片樹上落下的葉子。 秦歌仰頭品味著這句話,很簡單嘛,不過也不能大意。 微風吹來,恍惚間聞到在老家才有的新鮮麥香,那是人們在黃土地上辛勤勞動付出,用汗水凝聚的果實香味。 自然溫馨的味道越來越濃郁,朦朧間有水滴在臉上滑行,那是勞動的汗水嗎?伸舌頭舔一舔,平淡無味,難道是太陽雨下大了?秦歌低頭睜開眼,就看到旁邊站著兩株高挺的青麥,這不科學!揉了揉眼睛卻是一個人的雙腿,低頭發(fā)現(xiàn)還穿著綠色細跟高跟鞋,自己平視只能看到腿。 不,低估了此人,看不完,只到大腿的半處。 難道是她?秦歌神情凝重,負手后退兩步,抬頭望去。 碧綠色長褲包裹著來人渾圓筆直的雙腿,大一號的芽青色襯衫遮至大腿跟處,同色皮身金扣細帶系在如螞蟻一般的細腰上,陡然凹陷進去有一種莫名的層次感。 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纖細的手腕上戴著一塊三問機械表,手肘處挎著一個大號托特包,無時不流露出職場人士的那份干練利落,別有魅力。 再往上看,衣物拔地而起擋住了視線,有點大!秦歌眼里一片陰影,肯定是她了。 記事起偶爾跟蹤自己的「瘋女人」,從來沒有靠近卻一直感覺她就在身旁,和誰說都沒人信,只會迎來奇異的眼光。 每年回去兩次的老爸倒有點相信,可他沒有時間,那個時間段這女人就不在。 秦歌以前不是一名合格的笨蛋,從此就不對別人說了,憋在心中卻發(fā)現(xiàn)她進了夢里,而且越來越近,簡直是童年陰影。 最離譜的是昨天突然出現(xiàn)在他家中,和老爸不知道說了什么。 她走后老爸居然對自己說:「這周末你去你媽那待幾天」,但以往他說的可是「mama在難產(chǎn)時便死了」。 當時看到滿臉陰沉的老爸,秦歌機智的沒敢多說什么,只是如往常般回復:「嗯」。 現(xiàn)在想想,真是太笨了!要成為大笨蛋的自己怎么妄想聰明呢?昨天看到這女人時他腦瓜子嗡嗡的,看到聽到的記憶很模煳。 秦歌兩邊嘴角上翹,把背著的雙手放下來,握成小拳頭放在兩腿里側。 又退了兩步,三步,四步。 「小歌,你怎么了?」 微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飄動,女人的聲音清新自然。 秦歌沒忙著開口,再度抬頭望去,越過兩座山峰,頂端戴著一枚小巧的綠金色麥花胸針,小立領修飾著女人挺拔的長頸,頂端的扣子沒系,優(yōu)雅干練氣質中又帶著一絲隨和。 均勻的小麥色肌膚光澤十足,五官富有立體感,在陽光下格外的美。 唇部豐滿,裸色口紅低調大氣,高挺的鷹鼻像滴水時的水滴形狀,碧綠色的瞳孔深邃,宛如青蔥的麥田一望無際。 更引人注目的女人一頭金黃色的板寸頂著一坨綠色胖球,干凈的超短發(fā)讓秦歌內(nèi)心產(chǎn)生一種矛盾的帥美感,男性的剛毅竟然出現(xiàn)女子身上?還有那綠色胖球是什么?這人的著裝如同小麥生長到結束的一生,這所有的一切都很別扭而詭異的統(tǒng)一,讓秦歌很不安。 秦歌兩邊嘴角上揚,雙眼朦朧,眼睛睜得大大的,臉頰浮現(xiàn)了可愛的酒窩,背起手握著小拳頭,掂腳大聲吶喊:「媽?」 女人撐著一把10元的白色透明雨傘,聽到這愣住片刻,隨即單手叉腰發(fā)出十分夸張的笑聲,笑聲豪邁大氣,連百米高的樹葉都彷佛被震落下來,被秦歌伸手接住。 秦歌接?。保财~子,女人終于笑完。 龍騰虎步的邁向秦歌,秦歌只覺得大片陰影逐漸吞噬自己,情不自禁地后退。 但女人光腿就比秦歌身長,小短腿與大長腿移動的距離根本沒法比。 女人也就三四步便追上秦歌,把傘合攏,換一只手拿。 正當秦歌在陰影里無所適從時,女人單膝下跪,讓出了部分光明。 即使半蹲著,女人依舊比秦歌高一點。 她的眼神極具侵略性,炙熱濃烈。 看著秦歌,秦歌體溫有點升高。 女人低下高傲的頭顱,輕柔地吻著秦歌小手背,抬起頭望著秦歌說道:「我的小王子,終于見面了」,話語中帶有掩飾不住的激動。 秦歌謹記「香緣」 之言,沒有開口,也沒有抽回被握住的手,只是微笑著觀察眼前的女人。 但下一秒就無法無動于衷了,女人頭上那坨綠球看樣子是個胖烏龜,以四腿為槳,首尾轉向居然憑空飛起,朝自己頭上飛來。 這不科學!秦歌正想祈求祖宗保佑,女人便揮動雨傘將烏龜敲回她頭頂。 秦歌疑惑的眨眨眼睛,完全看不懂。 女人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嘭」 的一聲力道十足,隨后拉進了二人距離,秦歌的胸膛頂著兩團柔軟,臉與臉之間呼吸可聞。 「等你mama答應,我就是你爸爸?!?/br> 話語斬釘截鐵,干凈利落。 「啥?」 秦歌低頭迷煳地看著二人中間被擠變形的rou團團,聞著那濃郁的異性芳香,無語的抬頭望天。 難道我已經(jīng)成了優(yōu)秀的笨蛋?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就是搞不懂話的意思。 「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爸了!」 看秦歌在發(fā)呆,女人嘴唇靠近秦歌耳旁又重復了一遍。 石破天驚,猶如惡魔的低語,「阿彌陀佛,道德天尊,至圣先師,安拉上帝啊,肯定是我耳聾頭昏眼花了!」 秦歌退后一掌拍在宏偉挺拔的山峰上,頓時地動山搖,峰巒起伏,這居然是真的!為了抵抗反震力,秦歌向后一個翻滾,睜著大眼睛,色厲內(nèi)荏喊到:「何方妖孽,安敢在此擾我道心!」 女人臉上并沒有什么大反應,平淡的站起來,臉上帶著笑吞,不緊不慢地安穩(wěn)山巒,移正胸針位置。 「別在我面前裝傻,我觀察你很久了。從小就寄居別人家,每半年換一次,大人面前裝乖巧聽話,可憐無助;小孩面前又稱兄道弟,拉幫結派。數(shù)十個家庭沒有人說你不好,很多時候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小孩?!?/br> 秦歌埋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有呢?」 女人又靠近秦歌,這次光卻是秦歌背后照來的,再無陰影,「我知道你有一些秘密,例如某些基因藥劑、遺跡傳承或者天賦機緣。但你這些潛力都是需要時間來兌現(xiàn)的,我和你母親就是你這些時間的保障。」 說著女人用一根手指挑起秦歌光滑的下巴,大拇指與食指細細摩挲,「否則,你的未來堪憂啊。我很擔心,畢竟我是真的愛你母親?!?/br> 秦歌真的想笑,也確實笑出來了,眼神明亮向下望,鼻翼擴張,口裂微開,「你怎么這么好笑?!?/br> 女人嘴角抽搐,這逼孩子,你給我等著,當你后爹了揍不死你,手上的摩挲下巴的勁更大了。 秦歌抬手揉揉眉頭,放下時一拳轟向女人下體,壓著襯衫與褲子一路到底,沒感覺到任何凸起。 這才十分奇怪的看向 女人:「你圖什么?」 「夠了沒!」 女人冷著臉把下體的小手挪開,沒大沒小,當你后爹了彈你小雞雞一百遍,非把你彈腫不可,得鼓起大包才行。 遐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不屑說道,「哼,我跟你媽是真愛!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懂什么?!?/br> 「我還沒長?!?/br> 秦歌立馬回復,不接受這種污蔑。 他目前只是心理早熟,生理還是正常的。 「毛都沒長就動手動腳,你個小變態(tài)?!?/br> 「我是大笨蛋,你才是變態(tài)?!?/br> 「變態(tài)是你爸,你就是小變態(tài)?!?/br>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愣,確實沒有真正介紹過自己,面頰上提,嘴角后拉上翹,「記住了,爸叫趙剛。」 秦歌直直看了三秒,搖搖頭回到樹壇邊收拾東西。 細香還有一小截沒燃,看著是被雨水打濕的。 把綠螞蟻放生,白酒倒在燒完的紙灰燼中。 某位「趙剛女士」 在旁邊問道:「剛才還沒問你,你在這做什么?」 「給我爸打酒買煙。」 拎起白色塑料酒壺,買磨砂的錢不夠了,回去的路上在雜貨鋪買了一包黃果樹(長征),賺了4塊。 小巷狹長幽深,地面是碎石鋪成的石子路,兩側是土磚圍墻,頂端鑲著碎啤酒瓶玻璃防攀爬,墻面生長著青苔。 半空中電線無序纏繞在一起,有的斷了半截垂落地面。 走在路上,秦歌突然向身邊高大的女人問道:「我媽是個什么樣的人?」 「趙剛女士」 挎包撐傘,腳步緩慢堅定,眼中是狂熱的癡迷,沒有遲疑的道:「一個偉大的人,一個被主眷顧的人,一個可憐的人?!?/br> 秦歌聽不太懂,換種方式問道:「你為什么喜歡,愛,不like,love,不?!?/br> 「你為什么親近她?」 「趙剛女士」 停住腳步,轉身惋惜的看著秦歌:「你還很小,就已經(jīng)老了。我就是喜歡她!我就是愛她!只要她接受我,我可以光榮而驕傲的對世界宣布。人在世上是獨立而自由的個體,我們每個人都擁有追尋愛的權利。古今從沒有明文規(guī)定禁止同性相愛。即使有,借用異界文學家的一句話,從來如此,便對嗎?」 秦歌敏銳地聽到關鍵詞,不動聲色追問:「你說什么?」 女人依然惋惜的看著秦歌:「你的精神已經(jīng)腐朽,思想?yún)s仍幼稚。簡單來說,我喜歡你mama,我愛你mama,我想和你mama一直生活??傊惆治耶敹耍 ?/br> 「你叫什么名字?」 「DaimoMountbatten-Windsor.不過我更喜歡趙剛這個名字。」 秦歌完全不搭理,開什么玩笑,「呆萌,代盟,黛夢,以后我便叫你黛夢了?!?/br> 「真是無趣,隨便你,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br> 途中經(jīng)過一家正在結婚辦酒席的,嗩吶配鑼鼓十分喜慶。 兩人駐足觀看一小會,最終到達一棟居民自住的老式三層樓房,穿過堂屋進去,樓梯口有個老婦人躺在躺椅上曬太陽,頭發(fā)花白,臉黑如墨,風霜的皺紋堆積出慈祥的笑吞:「小秦歌,回來啦?!?/br> 秦歌走過去,大聲喊道:「趙奶奶,回來了!」 「什么?又要走了?!?/br> 秦歌深吸氣,然后伸手指了指外面,再手指彎進來,示意回來了。 「哦,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br> 老奶奶是房主,就是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時靈時壞的。 秦歌想了想,也沒必要介紹旁邊這高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介紹。 秦歌手語跟奶奶告別后,帶著黛夢拎著東西上去了。 小樓分兩邊,中間樓梯上去正對廁所及沐浴間,秦家租的是二樓左邊,一大一小兩間房加小陽臺,租金非常便宜,其中大房間是父子二人臥室,小房間是廚房。 房子右邊是房東孫女偶爾來住的,是秦歌的小學班主任。 與秦爸關系不錯,秦歌學籍能從農(nóng)村轉到城市她功不可沒。 也算是結束了秦歌的漂泊史,不用繼續(xù)過那種雙親俱在,猶如孤兒的生活。 兩人上去就看到坐在樓梯口的秦爸——秦剛,想來是剛才秦歌與房東奶奶大聲聊天時知道他回來的。 秦爸穿著一身略緊的黑色西裝,表面偶爾還會反射光芒。 「爸?!?/br> 秦歌率先打招呼。 「嗯?!?/br> 秦爸淡淡回復,彷佛沒看到秦歌旁邊的女人一樣,瞅了一眼提著的白塑料酒壺,「煙呢?」 秦歌走上去,把煙從袖子里拿出來遞給他,說道:「走了兩個店,磨砂賣光了,他們在進貨,所以買的黃果樹?!?/br> 秦爸皺眉,接過站起來,這才指著凳子對黛夢說:「你坐。」 又向廚房走去,并叫秦歌,「你來,幫你阿姨泡杯茶。」 黛夢并沒有坐,而是倚著陽臺石欄靜靜的站在哪里,像一株優(yōu)雅挺立的轉基因青麥,「不用麻煩,白開水就好了?!?/br> 最-新 -地-址-發(fā)-布-頁: 此時秦歌才發(fā)現(xiàn),原來黛夢居然比頂天立地的爸爸還高,高得還不止一點半點,大概多半個頭,爸爸可是1米呀。 這女人吃豬飼料長大的嗎?沒時間深思,就跟著爸爸小跑去廚房。 放下白色塑料酒壺,沒有飲水機,用一次性塑料杯在電熱水壺接了杯涼白開。 秦爸靠在廚房窗邊,點燃一根黃果樹,復雜地看著兒子忙上忙下。 醇厚的煙霧經(jīng)口腔翻轉入鼻腔,好久沒抽這么便宜的煙了,至少都是磨砂。 入肺的煙氣變得熱辣,喉嚨處一緊,微有刺癢之感,過去的味道帶著記憶從心底涌出來。 那女人一身血衣,握著刀站在門口笑著說:「我走了,你保重。」 然后毫不遲疑轉身走入風雨中,可她原本是那么喜歡白色的女子。 風雨洗掉紅色,變回白衣,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即使過了兩輩子,秦剛依然感到深深的無力。 煙絲燃盡,充滿老繭的手指感到溫暖,彈走煙灰,也彈走那些久遠的記憶。 秦爸對秦歌揮手,「過來?!?/br> 秦歌依言過來,「爸,搞啷樣?」 秦爸蹲下身子,雙手搭在秦歌兩肩膀上,仔細打量這從小聚少離多的兒子,一不留神,又長大了。 只是如今這抿緊的纖薄嘴唇,眉眼鋒利,表面掩飾成溫和,深處卻埋著不曾融化的冷酷,以及臉頰上那極具偽裝性的小酒窩。 像,實在太像了,不敢相信她們能像成這樣,克隆,基因,整吞?祖宗保佑。 秦歌扭了扭身子,「我還要給那個阿姨送水嘞?!?/br> 「小歌,不要恨你媽。」 秦爸望著秦歌眼睛緩緩說著。 「——啊?」 「更不要愛她。去倒水吧?!?/br> 秦歌有點哈不到腦殼,但是客人來了,倒水要緊。 秦剛踮著腳遞著杯子:「黛阿姨,喝水?!?/br> 準備彎腰接的高女人呆住了,「你叫我什么?」 水接得有點滿,秦歌小心翼翼的放到陽臺上,好奇問道:「叫黛阿姨呀,怎么了?」 黛夢氣得胸脯直跳,麥眼怒睜,這小屁孩,剛才的話白說了?不甘跺了一下高跟鞋,「叫爸爸!」 此時秦爸剛拿了杯水從廚房走出來,秦歌夾在中間,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這算個啥。 被當面搶兒奪妻,秦爸沒有任何異樣,舉起那杯水,嘴里喚著「龜龜,快過來。」 那只胖烏龜就離開黛夢頭頂,從半空中劃過去,變小身子鉆進杯子喝水。 烏龜叛變,臨時主人黛夢十分沒面子,冷哼一聲,「果然還是金窩銀窩不如狗窩啊。」 嘲諷一句后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爸。 至于秦歌,太矮了根本看不到。 秦爸把她當空氣,拉著秦歌進房間收拾東西,在房間里對秦歌說道:「這人腦子不好,是個好人。以后你認她作干爹就不用問我了?!?/br> 秦歌張大嘴巴,久久說不出話來,事情越來越魔幻了.這時候一名合格的笨蛋會怎么做呢?秦歌猶豫片刻,問道:「她要當真爹怎么辦?」 「問你媽去?!?/br> 「哦?!?/br> 「記得把作業(yè)帶去,不要只顧玩不做作業(yè),你趙老師要檢查的。」 秦歌苦著小臉,噘著嘴:「從小到大我都沒見過媽哎。為什么還要做作業(yè)!爸!你跟趙老師說一下嘛?!?/br> 「學習第一。」 秦爸又強調道:「趙老師可是說了啊,要特別檢查你的作業(yè),看有沒有認真完成。不認真要打手板心的?!?/br> 秦歌往后一倒,攤在床上,「我不想去了,我想在家做作業(yè)。」 秦爸笑著收拾東西,「我今天要去10區(qū)看工地,你看是愿意兩天都和趙老師待一起,還是去你媽那里?!?/br> 「趙老師肯定會叫我做一天作業(yè)!」 「說不定會讓你休息半個小時。」 秦歌在床上一彈,又收拾起東西,「我突然有點想媽了?!?/br> 「我在你書包底下放了五十塊錢,不準亂用知道不,回來要記賬的?!?/br> 「哦哦哦?!?/br> 「有事給我打電話?!?/br> 「哦?!?/br> 兩人收拾好出去,秦歌背著小書包,秦爸提著行李箱,關好門。 「走吧?!?/br> 黛夢臉有點黑,問秦爸:「你也要去?」 「不行?」 黛夢喚回烏龜,放在頭上,疑惑地向前走,父子相視一笑。 到樓下,秦爸和趙奶奶打了招呼,說要出去兩天。 說來奇怪,這時候趙奶奶的耳朵利索了。 走到小巷三分叉口,中間通往小城區(qū),也就是剛才秦歌與黛夢回來那條路。 左邊通往大山,秦爸從那里能快速去看工地。 右邊通往海岸,那里開著一片永不凋零的花區(qū)。 即將分別,秦爸對秦歌說:「有事打我電話?!?/br> 「哦?!?/br> 「還記得電話號碼不,算了,你背一遍?!?/br> 「12,03,03,20,02,0.」 「好?!?/br> 秦爸看了眼黛夢頭頂?shù)臑觚?,點頭笑了一下,提著行李箱轉身便走了,沒有回頭。 秦歌二人看著秦爸消失在轉角,向右邊走去,「乖兒子,你爸真奇怪呢?」 秦歌轉頭瞄了黛夢一眼,這人心里沒點數(shù)嗎?說來也是,除了趙老師,感覺所有人都怪怪的,包括自己,想來那個媽也不簡單。 真是,腦殼好痛。 「寶貝兒子——,我說的難道不對嘛。你爸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的親親小寶貝,你怎么不說話。」 「sweetheart,honey,baby——?!?/br> 黛夢不停換稱呼,似乎無窮無盡。 才走幾分鐘,秦歌便感覺做了一小時作業(yè),渾身難受。 開口打斷道:「黛阿姨!你認識我媽多久了?」 「八年,怎么了。還有,叫爸爸?!?/br> 八年?應該是「離家出走」 后遇到的。 「那我媽這些年在做什么?」 兩人已踏上石橋,橋上古樸的鎮(zhèn)龍劍將讓河水恢復安靜。 黛夢眼神狂熱,帶著癡迷的語調,「做一項前無所有的偉大事業(yè),只要成功了,它會改變?nèi)祟惖奈磥??!?/br> 秦歌聽得迷煳煳的,這不會是進邪教了吧?公園大爺大媽聊天時提過傳銷,發(fā)展下線什么的,最喜歡騙親人朋友。 可自己才歲,難道是從起跑線開始抓起?想著不禁打了個寒顫,話說這「阿姨」 穿著奇裝異服,腦子不太好,爸爸變得怪怪的,難道這些都是被老媽拉進去的下線?現(xiàn)在終于要對自己下手了。 甚至可能早就開始布局了,這樣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與對mama「死而復活」 的震撼和親人情感的缺失,只要稍加引導,自己妥妥的忠誠邪教分子!一想至此,秦歌不禁感慨,好可怕的布局,好大的腦洞。 雖然這種概率很小,但真遇上了也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兩人離開石橋,踏進地下暗河,穿越陰暗的溶洞。 望著突然呼吸急促的秦歌,黛夢有點懵,咋了這是?我這什么也沒說啊。 秦歌壓抑著自己想象力,「你能說得具體點嗎?比如修煉某某神功,改造什么基因,建立xx組織?!?/br> 「什么?」 「那你們聽誰的?」 「你媽呀。」 妥了,想象到此為止。 自己再不濟也是教主兒子,希望她沒有很多子女。 秦歌腦海中自娛自樂一會,沒人在旁邊嘰嘰喳喳真好。 路走到盡頭,黛夢慢慢回味過來,不過區(qū)區(qū)邪教也配與我們做的事比?她并沒有多說,時間會證明一切。 反問道:「你一直問我mama是個怎樣的人,那在你心中的mama又是什么樣子呢?」 溶洞中的河水十分洶涌,兩人之前走的是旁邊棧道,秦歌聽到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然后掂起腳拉上黛夢的手。 黛夢正驚奇著,手上猛然傳來一股力量,猝不及防間兩人一齊掉進深不見底的暗河。 洶涌狂野的河流幾乎一瞬間要將二人撕碎,眼前一片漆黑,體溫急劇下降,靈魂凍得麻木,大腦無法運轉。 永無止境的下墜,不知多久,周圍慢慢變得暖洋洋的,身體蜷縮在一起,開始慵懶的復蘇,驀地間,黑暗的世界中出現(xiàn)一點光。 黛夢自然地睜開眼,世界是一片躍動的紅色,這種紅比鮮血更濃,比巖漿更烈,與太陽一樣無法直視。 紅光一下聚攏又猛的爆散,光點飛出去又被拉回,始終離不開某種范圍。 黛夢使勁眨了眨眼睛,世界慢慢恢復正常,半空中倒懸著一些赤紅花朵,它們無根無果,似隨風起舞的火焰,不斷變換的位置給人一種填滿空間的感覺。 黛夢起身一看,龜龜站于碧海中的藍色花橋,自己與秦歌正躺在黑色龜背,只見秦歌無神的望向天空,喃喃自語:「從我記事起,一旦回憶mama,只有這抹紅色,就是這樣。還有一種味道。」 說著閉起眼睛,吸著鼻子,「一種感覺?!?/br> 黛夢仰頭再望,萬里無云,之前的細雨將天空洗得干凈,就像一塊鏡子。 陽光照耀,將半個世界都反射成一抹紅色。 黛夢大受震撼,摸了一下自己公文包還在,松了口氣,然后轉身踢了秦歌屁股一腳,「說話就說話,小小年紀,動手動腳的不學好。」 秦歌摸了摸小屁股,在龜背上試圖爬跳下去,「哼,君子與小女人難交也?!?/br> 「我是你爸,說話注意點,沒大沒小的?!?/br> 黛夢腿長,只需要微微一躍就落地了,不像秦歌的小短腿還要在半空來回試探。 她一只手撐著腦袋,倚在龜背上,「叫爸爸,叫爸爸就讓你抱著我爬下來。「不可能。」 秦歌在球龜殼在轉圈圈,試圖找一個落地較近的位置起跳。 當然了,這純屬無用功,這種正宗的笨蛋 行為應該就是隨心所欲,道法自然。 黛夢也知道不能逼太急,還要趕時間去見孩他媽呢。 但也不能太輕易就幫助他,這道理就和不直接抱他下來一樣,現(xiàn)在就要抱,那以后要怎么樣簡直不敢想!要有點難度,讓他知道來之不易,懂得珍惜。 思考一番:「你mama最討厭有人不守時了。這樣吧,只要你答應不把我們兩個今天的事告訴你前爸,我就幫你?!?/br> 「他不問我就不講。最后再明確的強調一遍,我可以有后媽,但絕不會有后爹,你死了這條心吧?!埂?/br> 人吶,都是會變的。 成交?!?/br> 黛夢無所謂說道,走了兩步,轉身凌空一腿踢在龜殼上,腿風凌厲迅速,發(fā)出破空聲,黑色龜背紋絲不動。 秦歌低頭看下,兩條比自己還高的大長腿呈垂直的90度直角,其中抬起的那條長腿與地面平行,筆直的固定在龜背上,可與自己也有一大段距離,腳尖只能剛觸碰到腿面,他感覺被耍了,「請問這有什么用呢?」 「你跳下來不就好了?!?/br> 「你的幫忙真特別,腿能不能再抬高點?!?/br> 「你也沒完全答應我的條件啊。五,四,——」 秦歌思如電光,跳!就不信她真敢在此時讓自己受傷,以防萬一,也要做好最壞的準備。 呼吸急促,不斷深呼吸,兩腳尖都觸碰到黛夢腿面,喊到「二」 時在龜背上放棄使勁克服球體滑力,身體放松如面條一樣下滑,頭向后仰,身體懸空,臀部觸碰到實體時雙臂反繞環(huán)緊使勁。 「呼——」,急劇的心跳恢復平靜,大腦短暫缺氧后又開始運轉,慶幸沒有聽到蛋碎的聲音,屁股處有點軟,應該是包包擋住的。 秦歌纏在軟綿順滑的長腿上,手反抱著緊繃有力的大腿,腳尖絞在長腿的小腿上,受引力的作用翻了個圈,很自然的就落地了。 碧藍無際的海洋與鮮紅天空融為一體,烏龜縮小飛回原位,兩人沿著海面的寬大花路向前走,路上看到了巡邏的冰海魚人、追風疾馳的綠葉以及擁擠的人海,最終停在一輛紅色的五菱房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