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3，李國生帶著考試組的考官們駕車下到距離海城縣長平縣，他們是下去考試的。這次考試組要在海城市下面的幾個縣轉(zhuǎn)整整十天，雖然這中間會回海城呆幾天，可是也僅限于晚上?？荚嚱M的成員中除了李國生和小齊以外，都是有家有口的，只要有可能，大家都希望能盡可能回家里住。當然了，計算差旅費的時候這段時間依舊是算出差的。

    長平縣距離海城市的距離并不是很遠，但是由于地處山區(qū)，開車到海城需4多小時的時間，縣城一共有兩家機動車駕駛員培訓(xùn)學校，全縣和附近鄉(xiāng)鎮(zhèn)的人要是想學開車都得到縣城里的這兩家學校學習。原來地市沒有合并之前，這里的駕駛員培訓(xùn)考試一直都是由地區(qū)公安處負責考核的。地市合并之后，整個海城地區(qū)的機動車駕駛員考試就全都抓到了海城市交警隊的手里。考慮到海城地區(qū)還屬于欠發(fā)達地區(qū)，如果將所有機動車駕駛員的考試都安排在海城，那么這些學員無疑就需要增加來海城考試的吃住等費用，這會在很大程度上加重大多數(shù)為了找碗飯吃而學習駕駛的學員的負擔，所以，海城市公安局并沒有像發(fā)達地區(qū)那樣統(tǒng)一將考點設(shè)置在海城市，而是選擇定時下到縣里面去考試。盡管這樣統(tǒng)一考試的好處非常多。比方說設(shè)施更完善、手段更科學、管理更方便、可以很大成度上降低警務(wù)工作人員的勞動強度等等，甚至包括節(jié)約時間。

    雖然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天的休息，但是考試組的車上路以后，考官們就紛紛將自己的座椅調(diào)整到了一個最舒服的角度，然后閉上眼睛假寐起來，當然，李國生除外。他除了要開車以外，最關(guān)鍵的還是想熟悉一下路況和環(huán)境。原本大家還不好意思讓李國生開車的，可是一番解釋以后，也就沒什么人說話了。

    別看李國生是海城人，可是他還真沒有去過長平。其實不光長平，海城市下屬十個縣，其中八個李國生都沒有去過，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一直沒有機會去。原來上學的時候除了讀書的時間就是想辦法打工掙錢，對于什么郊游、遠足之類的活動是跟他無緣的，即便是每次班里搞這些活動的時候都不會收他的錢，而且會幫他準備好必須品，可是李國生就是這樣的脾氣，他可不愿意成為別人的負擔。

    別看考試組的面包車已經(jīng)是三年車齡的舊車了，不過維護得非常好。其實這不奇怪，就算不頂著考試組的頭銜，相信沒有哪個汽車修理行會不愿意修車管所的車。干這一行的跟車管所搞好關(guān)系肯定沒壞處，最起碼到時候辦事都會方便一點。

    雖說路不是很好走，但是李國生開著車還是很輕松的樣子，畢竟開了這么多年車了?？墒菦]有誰知道，其實李國生心里一直惦記著海城市的情況。

    李國生知道，最遲明、后兩天，他跟魏強借的兩套房子就會住滿人，那些人可都是搞偵查的好手，絕對的精英。相比之下，他們的水平應(yīng)該在一般刑警的水平之上。他們都是李國生的好兄弟、好朋友，都是應(yīng)李國生私人的邀請來的。想到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來幫忙的時候，這些人根本就是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下來，一點都沒有因為占用了他們的探親假時間而有什么為難的。其實李國生知道，在他們當中，不少人想請假是很不方便的，畢竟他們自己的工作也很緊張。可是李國生實在想不到還能請什么人幫忙了。

    不由得，李國生想到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下來的前一天晚上自己跟秦天達副局長見面的事情

    “小李啊，你知道么？明天省廳和海城市紀委就會下來一個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專門調(diào)查你的問題?！痹跁坷?，秦天達關(guān)上了房門以后對李國生說。李國生是被秦偉紅以感謝他救命之恩為理由請到家里的。邀請的時間很突然，是在李國生下班后已經(jīng)回到家里秦偉紅才打來的電話。架不住秦偉紅的軟磨硬泡，李國生只好答應(yīng)下來。讓李國生沒想到的是，當他跟秦偉紅快吃完的時候，海城市公安局副局長，秦偉紅的父親會過來。而且還是搭出租車來的。

    李國生當時大吃一驚，他吃驚的不是會有調(diào)查組下來。只從王家兄弟在刑警隊的大會上發(fā)了那狠話以后，李國生就有了調(diào)查組下來調(diào)查自己的準備。不過李國生并不擔心，畢竟自己沒有什么違法違紀的問題。但是他沒有想到，這話會從海城市公安局副局長的嘴里說出來。

    要知道。這可是違反紀律地。說嚴重一點。萬一李國生有問題。秦天達這就是通風報信。包庇犯罪分子。這可是要判刑地。

    “秦局長。這事您不該跟我說。雖然我知道我自己沒問題。也不怕調(diào)查?？墒悄疫@么一說。萬一有人知道了?？删汀焙竺娴卦捓顕鷽]說。他知道秦天達明白他地意思。

    “這些我都知道。其實你地情況我也知道。包括你在部隊地表現(xiàn)。當初雖然是江局長定下來讓你進我們海城市公安局地。但是我也跟你們學院地領(lǐng)導(dǎo)談過話。綜合來看。我相信你沒有什么問題。也沒有機會出什么問題。要不然我也不會來跟你說這個事了?！鼻靥爝_說得很嚴肅。其實秦天達也是考慮了很久才打定主意同意讓秦偉紅請李國生地。本來在刑警隊槍擊案地第二天秦偉紅就想請李國生到家里來吃飯。但是秦天達一直沒有同意。說是怕影響不好。其實是秦天達在考慮。今天這頓飯秦天達沒有安排在自己地家里。也不讓秦偉紅安排在外面。為地就是這個原因。

    “這天達只開秦偉紅將自己叫進書房地時候李國生就知道。秦天達絕對不會光想跟自己說這些東西?？隙ㄟ€有更重要地事。

    “你也知道。在局里面。江若林是局長。平時地日常工作由他主持。我雖然掛個副局長兼黨委副書記。但是也就是掛個名享受這個待遇。平時地工作上基本上說不上話?！鼻靥爝_說到。

    秦天達說地這些情況李國生是了解地。江若林在海城市公安局非常強勢。而且人也年輕。跟廳長和幾個副廳長地關(guān)系也不錯。不出意外。黃副廳長退下來之后。江若林很有希望頂上去。算算也就是這兩年地事。審時度勢。在海城市公安局里。江若林絕對是一手遮天。

    “您說?！崩顕鷽]有發(fā)表意見，他得聽聽秦天達到底想說什么。

    “你來咱們局的時間

    而且一進來就受到重用，江若林跟你的關(guān)系也不錯，)e里，你應(yīng)該屬于江局長的紅人，肯定站在他那一邊。不過跟據(jù)我的觀察，你一直是一個很正直的人，工作和私人感情分得很清楚，特別是你剛進我們海城市公安局，骨子里還是軍人的脾氣，有能力有膽量，這一點我非常欣賞?！鼻靥爝_說這話的時候，用眼睛直直的看著李國生，仿佛想出李國生的眼睛里看出他腦袋里想的東西一般。

    “秦局長過獎了，這可能是我父親去世得早的原因，我很早就知道，要想有出息，只有依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行。”李國生波瀾不驚的回答道。在部隊他是學習過審訊和被審訊的技巧的，要是想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來就太難了。

    “行了，咱們不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了。先說說現(xiàn)在的情況吧?！鼻靥爝_一看李國生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威懾是沒有效果的，于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進入了正題。

    “我從偉紅那里知道了關(guān)于刑警隊槍擊案的一些細節(jié)，也從側(cè)面了解了一下你們刑警隊宿舍樓建設(shè)的情況。我知道這些問題你都跟江局長反應(yīng)過，可是江局長一直都壓著沒有展開調(diào)查，這其中當然也包括王洪平隊長夫婦被槍擊的問題。你知道是為什么么？”秦天達看著李國生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對于槍擊案的事雖然局里定了性，但是我仍然還在調(diào)查，我覺得這個事情沒那么簡單。我一直懷疑，這個事情不是黃啟發(fā)干的，很可能是我們內(nèi)部的人動的手。但是有一點我想不清楚，就算王洪平隊長原來跟某些人有過節(jié)，但是我剛來刑警隊，秦偉紅更是跟人沒有什么厲害關(guān)系，為什么會發(fā)生刑警隊門口針對我或秦偉紅的槍擊事件？”李國生聽得出來，秦副局長或許掌握著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好說，但是我可以幫你理一下這其中的關(guān)系?！鼻靥爝_點上了一支煙，慢慢的敘述著：“首先這里有一個關(guān)鍵人物，就是省廳黃副廳長的女婿廖連凡，我聽王洪平隊長跟我說過，他說廖連凡可能有販毒的嫌疑。當初他在刑警隊的時候就是因為在一次抓捕販毒分子的行動中槍支走火暴露了目標，后來受了處分被調(diào)到看守所的。按理來說，上次在他手上跑了黃啟發(fā)，他應(yīng)該受到嚴厲的處分才是，但是后來江局長說是黃副廳長給他求了情，請局里面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這才又調(diào)回了刑警隊?！?/br>
    彈了彈煙灰，看到李國生在點頭，秦天達接著說：“說不上黃副廳長是不是起了作用，但是王洪平隊長在112件之前，一直在秘密調(diào)查廖連凡的事情。王洪平隊長跟我私下說過，江局長說，在沒有確實的證據(jù)之前，對廖連凡的調(diào)查只能秘密進行，怕是萬一出了事，冤枉了廖連凡，黃副廳長那里不好交代。黃副廳長只有一個女兒，老伴去世得又早，所以對廖連凡一直當兒子一般，雖然要求嚴格，但是關(guān)鍵的時候還是很回護的?！?/br>
    “我跟王洪平隊長的關(guān)系一直很好，可以算是比較知根知底，只是我當上了副局長以后開始來往少一些了。他是擔心影響不好?！鼻靥爝_知道自己必須交代一下他跟王洪平的關(guān)系，否則就沒有辦法解釋自己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了。

    “至于其它的，比方說后來刑警隊門口的槍擊案，大概就有了一個輪廓。不過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王洪平的兩個兒子為什么會鬧，還有刑警隊的樓的問題，這些東西就得你去調(diào)查了?！鼻靥爝_知道的東西也不多，但是只要有線索就足夠了。

    “你放心，我不會讓王洪平夫婦白白送了命。這個案子我一定會查下去的?！庇辛饲靥爝_副局長提供的這些信息，李國生就有信心能查出事情的真相了。

    秦天達搖了搖頭：“事情不像你想得這么簡單，現(xiàn)在的情況下，我們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牽涉面有多大，也不知道涉及了些什么人。再說你刑警隊門口的槍擊案就很能說明問題，如果你這樣查下去，恐怕我們局又得開追悼會了，很可能你連追悼會的資格都沒有。如果你通過正常途徑立案偵查，你就能保證這個消息不會被透露出去？所以這事不好辦?！鼻靥爝_玩味的微笑著看著李國生。

    “那么您說這事該怎么辦？”李國生相信，秦天達不會無的放矢的，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辦法才會來找自己談這些事。

    “我聽說你原來在部隊有很多戰(zhàn)友，要么是特種兵，要么是部隊里的精英，他們都是學過偵察學的。雖然部隊的東西跟我們地方上警察的方法有區(qū)別，但是區(qū)別也不大。我們現(xiàn)在很多轉(zhuǎn)業(yè)干部就是原來學偵察與特種兵指揮專業(yè)的，他們下來以后上手很快?！鼻靥爝_笑著說。

    “您的意思是我自己請部隊的朋友幫忙查這個事情？這可是違反制度的，再說他們也沒有時間?！崩顕宦爣樍艘惶?，趕忙說。

    “我只是想，你在刑警隊的目標太大，搞得別人都想殺你了，所以我建議，你不如先退出去，讓那些人覺得安全了，那么你也安全了，他們也就會放心的動起來了。要是廖連凡真的有問題，那么江若林應(yīng)該也逃不了干系，如果我是海城市公安局的局長，我就會給部隊寫表揚信，說你的戰(zhàn)友利用休假時間協(xié)助我們海城市公安局偵破了**案件。我相信部隊領(lǐng)導(dǎo)不但不會批評他們，還會給他們記功的?！鼻靥爝_說到了這里，終于交底了。

    頓時，李國生明白了，要說秦天達全是公心他是不相信了，但是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最起碼，自己的那些戰(zhàn)友對于海城市公安局的人來說都是陌生人，誰會想到他們另有目的？再說，他們這個時候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只要自己表現(xiàn)出一副退出的樣子來，很有可能會在短時間內(nèi)收到效果

    李國生和考試組的人到達長平縣的時候，海城市機場出口處，一個很顯眼的目標正站在到達廳的接機口，顯然是在等著接人。來接飛機的人不少，可是沒有誰愿意接近這個家伙，因為跟這個人站在一起就顯得自己太矮了，挺傷自尊心的。

    一個胖子從出口出來，四下看了一下，對著大個子就走了過來。

    “你是鄧繼剛？”胖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