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父親偏就不依不饒。面紅耳赤和醫(yī)生爭論。最后耽誤大家看病,被路人一頓轟了出來。 經(jīng)過走廊,鬧哄哄的一片,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走廊上站著幾個看熱鬧的人,手上還都打著吊瓶,要么怎么說中國人的傳統(tǒng)就是愛看熱鬧? 人群越來越多,將走廊圍得水泄不通。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徐聞柝艱難地擠過人群。打算速戰(zhàn)速決,心想著徐西成可經(jīng)不起等。 一抬頭,和被人群包圍的孟溫棠對上眼。 幾乎每次遇到她,都是她最窘迫的時刻。 該怎么解釋,只是碰巧,他對她的家長里短并無興趣。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孟溫棠的瞳孔驟然放大,慌亂抓著父親的手。 “別鬧了,大不了換個醫(yī)院檢查?!?/br> 她帶著哭腔,幾乎是懇求。 周圍人議論紛紛。 “這女兒也不容易,攤上這種父親?!?/br> “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帶你來城里看病,你以為我愿意來嗎?醫(yī)生都說的診斷結果沒問題,你還想怎么樣?” “都說養(yǎng)兒防老,我真是養(yǎng)了你這個白眼狼!體檢醫(yī)保能報銷,會花你幾個錢?”父親狠狠朝她推了一把。孟溫棠腳下一踩空,朝身后倒去。 清潔工拖著一袋廢舊針頭經(jīng)過走廊。無端遇禍,她嚇得驚叫了一聲,腦子一片空白,也忘了躲開。 孟溫棠以為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里。 睜開眼,已經(jīng)有人替她擋了一遭,徐聞柝墊在她的身后。兩人一起朝后栽倒去。 不知道當下那樣危機的情況,他是如何這么快地下判斷。 “徐聞柝!” 有護士將兩人扶起來。徐聞柝覺得手指吃痛,針頭扎破了他的手,血珠迅速在患處蓄積。 “快來和我做個血液檢查!”護士拉起徐聞柝的手就要走。萬一那群廢棄針頭有傳染病,那就是重大醫(yī)療事故了。 誰也不知道徐聞柝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房間里安靜異常,他還在抽血,伸出胳膊,護士將針管扎進他的皮膚,血液源源不斷流進試管里。 “徐聞柝,對不起。” 孟溫棠剛開口,就已潰不成軍。她沒想到徐聞柝能擋那一下,否則現(xiàn)在在這抽血的就是她了。 “沒事?!毙炻勮氐瓝u頭。又問護士:“護士,什么時候能好,我弟弟還在等我?!?/br> “好了。”護士用棉簽按著他的傷處,讓徐聞柝一直按著別放手。 “或者你檢查的費用由我來出吧?” 孟溫棠慌亂地想著對策,好讓心底的愧疚感減輕。 徐聞柝沒有領情,對待她如同陌生人。 “換別人我也會幫。” 其實不然,在她栽倒的那一刻,他就認出她是孟溫棠。如果是別人,或許他還會猶豫一番。 可她是孟溫棠,沒有可猶豫的余地。 “實在不行你給我你的電話號碼,有不適就聯(lián)系我。” “不用了?!毙炻勮厣燥@得不耐煩,冷冷回絕了她。 話說出口,才發(fā)現(xiàn)語氣有些差,剛想解釋。 只見孟溫棠垂下頭,摳弄著手指,應道:“好吧?!?/br> 摳手指是她心虛時常有的小動作,原來她現(xiàn)在還這樣。 徐聞柝一時舒快,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過去,他們之間還能有殘存的默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 上次見到她時,孟溫棠幾乎被生活磨礪的再也沒有從前少女的活潑模樣,眉眼間陰沉沉的,總無精打采。 他以為她變了。 走到大廳,徐西成還在原地等他,他戴著一頂鴨舌帽,仰著頭打盹,難得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有女孩朝他走來。 “我閨蜜覺得你長的很好看,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加個微信嗎?” 另外一個女孩拽了拽她的衣角,臉色羞赧。 “sorry.i don't speak ese.”徐西成懶懶散散地回應。 看得出他并不想給。 “走啦走啦?!眱蓚€女孩掃興走開。 徐聞柝一臉黑線走過去,他的定論下的太早了。 “哥。” 聽見腳步聲,他立馬回過頭,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熊玩偶,可憐巴巴地沖他賣慘。 “哥,你怎么才來?我都要睡過去了?!?/br> 才發(fā)現(xiàn)徐聞柝右胳膊還按著止血棉簽。 “你這是怎么了?” 徐西成正疑惑,明明生病的是他,怎么徐聞柝也去抽血了? 徐聞柝并不想多說,草草敷衍他。 “出了一點事故?!?/br> “哦。”徐西成不再追問。 孟溫棠回了一趟家。將父親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掃進垃圾桶。 “今天我也帶你去大城市的醫(yī)院看過了,沒有問題。以后別吵著說哪不舒服了?!?/br> “還有這個。” 孟溫棠指著地上的垃圾桶,俯下身將垃圾袋套了出來,打了個結準備丟到外頭。 又特意強調(diào)一遍,口氣像是教訓小孩:“也不許再上網(wǎng)亂買藥了。聽到?jīng)]有?” 父親木訥地點點頭。 “那好,我回去了?!?/br> “阿棠,等等。” 孟溫棠沒好氣地應著:“還有什么事?” 為了這破事特意犧牲周末陪他去醫(yī)院檢查,孟溫棠心里還憋著一團火,此刻更是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