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如果早一點這么支楞,很多事情可能根本就不是麻煩。 門診辦公室里,周文用正幫患者看診,見他進來立馬讓了位置出來。 “正準備去找你呢。”周文用指著顯示器上ct片子的一處,“你看他的軟組織窗……” 第280章 麻醉 他無法集中注意力在手術上,更不想請假回家面對空蕩蕩的房子。 于是,拼命的工作成了最簡單的麻醉手段。 聽著不同的患者講述著病情,分析著他們做出來的檢查結果,再根據專業(yè)知識給出判斷,這是他現(xiàn)在最快能讓自已轉移注意力的方法。 只可惜這種方法并不萬能。 門診的工作時長只能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他把吃飯時間都填滿了患者,卻依舊會在接診的空隙去看手機,看看有沒有譚樂的消息。 安靜。 如同不曾存在一樣的安靜。 微信聊天停留在他連續(xù)發(fā)出去的幾十條消息。 通話停留在昨天傍晚。 譚樂沒有拉黑他,沒有刪除他,他依舊能看見譚樂所有的朋友圈消息,有平時分享日常的,也有當初兩個人剛在一起時官宣的那條。 像是忽然消失,一如十幾年前那次毫無征兆地離開。 他小心眼的隱藏了自已的朋友圈,想著或許譚樂會因此而刪去他。 可是沒有。 目送最后一個患者離開后,白石癱在椅子上,只覺得腦子里除了譚樂便只有譚樂。 他控制不住的猜著,譚樂是因為什么離開,又或者是因為哪件事就下定了決心。 他猜想著譚樂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會像他一樣拼了命的工作緩解分手的難過? 或者是…想著他的錯處,憤恨自已識人不清? 不知道譚樂有沒有看過他新?lián)Q的微信名字。 【yolo】 you only live once。//你只活一次。 but if you do it right, once is enough。//如果活得精彩,一次也就足夠了。 他想拼盡全力,成為譚樂眼中愛著的模樣。 意氣風發(fā)、勝券在握、始終知道自已心之所向。 可是,如果心之所向走丟了,他又該何去何從? 好似自打來了仁心,他便沒了年輕人的銳氣。 每天跟著安排做做手術上上門診,聽著醫(yī)務處那邊日日拿著“經費不足”或者是“開會研究項目可行性”搪塞他,心安理得的等著。 他靠著時不時做到的疑難雜癥發(fā)些論文熬年頭,只想著如果熬的久了,當上主任了情況或許能好一些。 情況從沒有好轉過。 當初老恩師還在北山醫(yī)院時,那幫人看在老恩師的面子上還能給他些照拂,雖然實驗室、經費多多少少給的都有些湊合,但也能讓他繼續(xù)研究。 待老恩師退休出了國,他被派系斗爭折騰的離職到了仁心,從此便開始混日子。 他想過不去和醫(yī)院里的那些老官僚同流合污,只把心思放在學術上。 可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他安慰著自已日常的疑難雜癥也夠寫論文了,與其辛辛苦苦做實驗搞科研折騰自已,倒不如拿著穩(wěn)定的工資安然度日… 或許譚樂離開也是因為氣他不爭氣吧。 譚樂提過不止一次的想要讓他換工作,換個能讓他有所改觀的地方繼續(xù)當醫(yī)生。 可他怎么說的? 推三阻四,找著不是借口的借口,把日子一拖再拖。 他慣于把譚樂當做避風港,每每遇到棘手的問題,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去找譚樂訴苦。 譚樂的壓力從來都不小,有工作上的,也有家里的,甚至每次聽到他的訴苦后,也會因為自已幫不上忙急得團團轉。 他知道這樣有些自私,可是每次聽到譚樂說著“你盡力了”,或者是“別想得太多,你已經很好了”,于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寬慰。 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合格的伴侶,只想一心當著屬于譚樂的“小孩”。 譚樂… 也是累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敲著消息,明知對方不會回復,卻還是固執(zhí)的發(fā)送著。 【我回門診了,也去醫(yī)務處申請科研經費了,忙得從早上到現(xiàn)在連飯都沒吃,我們一起吃晚餐聊聊天好不好?】 辦公室門被人敲響,他抬頭看見梁媛抱著資料進屋。 “白醫(yī)生,我把你要的資料拿來了?!绷烘聦|西放在了他的桌上,“我把咱們醫(yī)院這兩年所有膠母的相關病歷全找來了,和其中已經做過手術的患者做了回訪,這些是我篩選后的?!?/br> 資料不多,趕不上他在北山醫(yī)院時半年積攢的多。 “我找同學查了一下這幾年a市各醫(yī)院關于膠母細胞瘤的手術案例,咱們醫(yī)院因為主任…因為一些原因,對這方面的患者并不重視,符合您預期的患者樣本并不多。” 白石“嗯”了一聲,從資料里抽掉患者個人信息的部分,只認真對比患者腦片和活檢結果。 “白醫(yī)生…”梁媛緊張的摳著手,“是不是我資料找的有問題,要不我重新整理?” “整理的沒問題?!卑资谥樒沉艘谎劭旒背鲅蹨I的梁媛,輕輕嘆氣安慰著,“你的資料整理的很好,比我預想中的都要好,也專門去找了其他醫(yī)院的數據做了縱向對比,證明你用了不少心思。” 梁媛咽了口口水,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等著白石的那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