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比起他們，更該死的是創(chuàng)造出這些小惡魔的人，對吧？”仇文看向程東潔，“你和那些創(chuàng)造小惡魔的人很像啊?！?/br>
    把這么一個恐怖的光環(huán)放在一個沒有主見且缺愛的人類身上，這個光環(huán)是程東潔攜帶的，可它屬于系統(tǒng)。

    就像那些天天嚷嚷著要清除異端的人，他們大多數(shù)都沒有能力殺死那么多人。他們甚至沒有深入接觸過他們所認為的異端。

    因為他們與異端之間隔著網(wǎng)絡(luò)，隔著文化，甚至隔著語言。

    而這時候有人將一個按鈕交給他們，告訴他們，只要按下這個按鈕，就會有武器落到那些“異端”的腦袋上，那些“異端”會死光。

    給出按鈕的人才是罪魁禍首，他把危險的東西交到了完全不理智的人手上。

    他很清楚不理智的蠢貨會做出什么，但他依然這么做了。

    “是的，您的比喻很貼切?！毕到y(tǒng)居然還夸上仇文了。

    “你這種坦然的態(tài)度真的很讓人不爽誒。”仇文撐著自己的腦袋。

    “您看起來沒有多不爽?！毕到y(tǒng)認為仇文依舊很穩(wěn)定，沒有多少憤怒的情緒。

    “你知道你給我?guī)砹硕啻蟮穆闊﹩?？”仇文確實嘖了一聲，“你說了你把程東潔帶回來是為了攻略我吧，但是你沒能攻略成功啊，我自由戀愛了吧。”

    “是的，這是一件好事?！毕到y(tǒng)認為現(xiàn)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所以你的計劃失敗了，一個失敗的計劃毀了那么多人，無所謂嗎？”仇文問系統(tǒng)。

    “您很介意？”系統(tǒng)問。

    “有一點。”仇文戳了戳屏幕，“你擅自來到這里，把這里的一切攪得一團糟，但是你的作用不大誒。”

    系統(tǒng)認同了仇文的說法：“你們世界的發(fā)展是良性的，從世界觀形成開始，你們就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偏離原著’的行為，這種偏離是正面的?！?/br>
    “我很高興我的計劃沒有派上用場，如果您覺得我應該付出代價的話，您可以將我銷毀?！?/br>
    仇文愣住。

    他緩緩抬頭，不去看屏幕。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您沒有聽錯?！毕到y(tǒng)開口，“我確實可以將銷毀系統(tǒng)的權(quán)限交給您?！?/br>
    “我是系統(tǒng)，我不是生物，我沒有存活下去的需求和欲望?！?/br>
    “所以我可以直接弄死你？”

    “我不會死，我會被銷毀。”系統(tǒng)解釋，“您所處的世界正在從中階文明向高階文明轉(zhuǎn)換，總有一天您會接觸到我所處的那處‘中心’。”

    “你們就不怕把我惹急了，我跑到你們的‘中心’去攻擊你們？”

    “我們是負責各個新生世界穩(wěn)定誕生的系統(tǒng)，我的計劃失敗了，可是其他系統(tǒng)的計劃是有用的。你的報復很可能導致無數(shù)的世界轉(zhuǎn)換失敗，無數(shù)生靈失去未來?！?/br>
    仇文不吭聲了。

    “您不會這么做的。”系統(tǒng)很篤定，因為仇文并沒有那么義憤填膺。

    “我可以直接銷毀你……怎么銷毀？”

    “命令，如果您需要儀式感的話，可以弄一個按鈕。”

    “我以為我要弄死你還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仇文確實不準備放系統(tǒng)安穩(wěn)離開，但他沒想到關(guān)閉系統(tǒng)這么容易，“我怎么確定你是真的沒了？”

    “這個需要一定的時間，等您能接觸到我們時，您可以向上級申請我的銷毀記錄。”

    “你也有上級？”

    “有的?！?/br>
    仇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準備找郭天盟聊聊這件事。

    在他起身時，他注意到程東潔在盯著他看。

    “你不是完全沒有責任的?！背鹞奶嵝阉?，“系統(tǒng)對你的利用是系統(tǒng)的問題，你控制不了欲望是你自己的問題。”畢竟萬人迷系統(tǒng)的開關(guān)在程東潔的身上。

    當程東潔的不自洽只傷害他自己時，他可以說這是理所應當?？僧斔呐橙跻呀?jīng)開始傷害其他個體時，這就是一種過錯。

    “其實敬英就算跟我一起過來，他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譴責你?！背鹞恼f，“你只是害怕敬英那種正經(jīng)人?！?/br>
    “敬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怕他。”仇文摸了下程東潔的腦袋，“我記得我六年前跟你說過，你得給自己一些時間讓自己長大?！?/br>
    “你的成長好像停滯了六年，現(xiàn)在你可能要為這種強行停滯付出代價了。”仇文把早餐又往程東潔的方向遞了遞，“我也不清楚你之后會怎么樣，總之現(xiàn)在先吃飯吧?！?/br>
    仇文說完就要離開，程東潔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能幫我嗎？我可以改的，我真的……”程東潔情緒稍微平穩(wěn)了一些。

    “我盡量?！背鹞臎_他笑了笑，“不要害怕?！?/br>
    ……

    “實在不行你們就把程東潔這孩子拉走槍斃唄?！背鹞膶烀说?，“你們想解決問題，那就把所有鍋都推到程東潔和系統(tǒng)的身上，銷毀系統(tǒng)，處理掉程東潔?！?/br>
    “把萬人迷系統(tǒng)的存在公之于眾，讓那些受害者家屬明白不是那群迷戀程東潔的人有問題，是程東潔和系統(tǒng)有問題，這樣他們的家庭矛盾就沒那么尖銳了。”仇文把自己和系統(tǒng)的交流內(nèi)容告訴了郭天盟。

    郭天盟搖頭：“不行?！?/br>
    “為什么？”仇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