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同時坐實了李果的部分猜測。

    林凱生自己的手也不干凈，這導(dǎo)致他其實也在刻意躲避警方的視線。

    只是，林凱生的手段還遠(yuǎn)不如他的尾隨者高明。

    就是這小子……怎么還不醒？

    李果心知肚明現(xiàn)在的突破口就在林凱生身上，按道理說，失血導(dǎo)致的昏迷大多第二天就清醒了，結(jié)果這小子已經(jīng)昏迷了一天多了。

    總不至于是在裝昏吧？

    李果狐疑地給照顧林凱生的林大為去了一個電話，剛接通，另一頭就傳來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喂……嗝，李警官？你有什么事情？”

    李果心里一驚，沒想到林凱生都傷成這樣了，林大為在醫(yī)院竟然還是照喝酒不誤，這么一來，林凱生的身邊恐怕根本談不上有人“看護”。

    畢竟，林凱生是這件事里的受害者，他也沒法直接安排兩個警察在醫(yī)院看著他。

    平白生出一種不好預(yù)感的李果立刻給助手打了電話，自己也馬上上車，預(yù)備徑直就去一趟林凱生的醫(yī)院看情況。

    然而，甚至還沒等李果開過半程他就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

    林凱生醒了。

    不但如此，林大為從藥房給兒子拿回來的輸液袋里摻了別的東西，雖然及時被急診護士發(fā)現(xiàn)，但醒了的林凱生在意識到有人要殺他之后表現(xiàn)過激，目前看起來，像是存在某種精神障礙。

    第30章 保護

    在那個明顯談不上正規(guī)的汗蒸館里，紅桃曾經(jīng)問了老板一個問題。

    “你覺得這次查齊東的警察怎么樣？”

    雖然身處情侶包廂，但是紅桃的聲音卻還是壓得很低，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老板“公事公辦”。

    老板正在休息，聞言好笑道：“讓你出來是讓你休息的，怎么還在想這些？”

    紅桃心想長腿還在醫(yī)院里躺著，也不是她想睡就能睡得著的，無奈道：“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很兇險?！?/br>
    “確實很兇險?！?/br>
    老板睜開眼睛淡淡道：“齊東沒有那么好對付，現(xiàn)階段，我不覺得警察能抓到他的把柄?！?/br>
    “我也覺得……”

    紅桃想起多年前的那個下雪天，忍不住抱緊了胳膊：“長腿現(xiàn)在被抓了，我不想他的前途毀在這里，所以我也想過，如果，我是說如果，讓長腿坦白……”

    “但是你又覺得，長腿即使坦白了，沒有證據(jù)，齊東說不好也會逃脫。”

    老板太了解她了，立刻就接了下半句。

    “你想的是為了整垮齊東，把我們所有人搭進去，但是，卻又無法相信警察真的能查出來。”

    聞言，紅桃心虛地往角落里縮去，小聲道：“這個事兒……我沒有問過老貓和你，所以也只能想想，我知道行不通。”

    她不敢看老板，只能怔怔地盯著地上曖昧又劣質(zhì)的桃紅色燈光，過度運轉(zhuǎn)一天的頭腦疼痛難忍，但是她卻不敢睡下去。

    “既然信不過，那就還是靠我們自己?！?/br>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老板朝自己走過來，而很快，她的下巴被人抬了起來，老板輕輕撫過她憔悴的臉頰。

    “你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我們是一個人，永遠(yuǎn)都共同進退，你不用擔(dān)心，長腿被抓不會怪你，而我會想辦法保護好他，完成這次的工作。”

    李果在急診病房外聽護士說明情況。

    由于林凱生暫時被安置在急診病房，而急診患者人數(shù)眾多，通常來說，他們會讓家屬去藥房拿藥，回來由護士確認(rèn)過后進行輸液。

    而不久前，輸液的護士發(fā)現(xiàn)林大為拿回的輸液袋上存在明顯的針孔，當(dāng)即停止了輸液，正要給林凱生緊急做一系列檢查，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林凱生卻蘇醒了過來。

    而他一清醒就聽到身旁的護士和林大為在談?wù)摀Q藥的事情，很快竟是給嚇得面無人色，進而拔了針頭就要下床，說醫(yī)院不能呆了，有人要殺他。

    之后，無論護士如何勸阻林凱生都堅持要離開急診病房，到最后甚至開始瘋狂地大吼大叫，以至于管床醫(yī)生在被逼無奈下，給他注射了鎮(zhèn)定劑。

    “所以，林大為在從拿到藥到回急診的路上碰到了什么人，注射或者換掉了他拿的藥。”

    李果直奔醫(yī)院的監(jiān)控室，不多時就找到了林大為的身影。

    他在醫(yī)院看護的這兩天也依舊是二鍋頭不離手，在酒精作用下，走路時步子拖得很長，神情渙散。

    李果咬了咬牙，心想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可能換了林凱生的救命藥。

    他看著林大為的身影一路晃悠進了一樓人來人往的監(jiān)控死角，暗暗罵了一聲，精神百倍集中，隨即便突然睜大了眼。

    齊東。

    李果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從洶涌的人潮里擠了出來，手上還提著一個塑料袋。

    他怎么會在這里？

    李果還沒來及從震驚里緩過來，就見齊東非?？斓靥Я艘幌骂^，望向他正在看的監(jiān)控，隨即，快步走出了醫(yī)院大門。

    而在那之后不久，林大為也再次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里，拿著兒子的輸液袋，晃晃悠悠往急診病房走去。

    齊東在看監(jiān)控——他知道監(jiān)控在哪里，所以會選擇在盲區(qū)里動手換藥。

    李果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沖大腦，他別開眼思考下一步該怎么辦，卻因此錯過了監(jiān)控的一角，一個推著推車的清潔工壓低了帽子，快速推著車子經(jīng)過了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