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991 年 7 月,林純在影視城遇見了一個落魄但卻英俊的男人,很快對其傾心,在一年多以后,兩人便有了孩子。 與此同時,一直在尋找周長石蹤跡的秦朗也終于找到了松山影視城。 幾年下來,他身上的傷疤顏色漸深且都不會再痛了,秦朗也習(xí)慣開始穿高領(lǐng)的衣服,戴帽子,用衣物遮掩身上一切那場事故留下的痕跡。 就像是一道幽靈。 名義上已不在國內(nèi)的秦朗緊緊追著周長石的蹤跡。 他的目的從來不是問周長石索賠,他要的,只是周長石和他一樣痛苦。 秦朗躲在暗處,看著他找來的追債人將周長石和他的妻兒像是過街老鼠一樣地追來趕去,而他相當(dāng)清楚,這個階段的周長石根本賠不起任何錢。 無論是在門口潑灑紅漆,還是直接的言語威脅,亦或者是專門挑著熟睡的時候上門討債……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周長石痛苦而已。 日復(fù)一日,周長石在這樣的追逐下疲于奔命,愈發(fā)的憔悴,但不知為何,他身旁的女人卻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甚至還愿意帶著兒子跟他一起吃苦。 秦朗一開始只覺得這女人傻,后來卻越發(fā)替她感到不值。 他愈發(fā)頻繁地催促追債人上門,想要讓女人徹底認(rèn)清周長石從而遠(yuǎn)離他,但這一切從未成功。 最后,就在兩人的兒子六歲時,秦朗終于打算上門直接和女人說明周長石的真面目,然而,他再也沒想到,于家竟然會在這時對周長石拋來橄欖枝。 周天麟已經(jīng)十歲了,而于惠儀和周長石畢竟有著數(shù)年的情分,想來想去,還是想要將孩子的父親找回去,讓周天麟能夠在一個完整的家庭里長大。 這對于秦朗來說無疑是個壞消息。 他很清楚,一旦周長石回到于家,他對這個人的報復(fù)便會處處受阻,而在心焦之下,秦朗不得已,只能讓討債人給周長石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還還不上錢,就要賠命。 得到消息的周長石連夜出逃,而他們則將人堵了,預(yù)備將周長石的四肢都打斷。 眼看這場持續(xù)了將近十年的報復(fù)就要畫上一個句號,結(jié)果就在最后的最后,于家卻幫周長石報了警,秦朗在躲避民警時摔傷了腿,正是心灰意冷之際,他卻撞上了來尋找周長石的林純。 很顯然,周長石在接下岳家橄欖枝的時候便決意拋棄陪伴自己將近八年的女人,而凌晨時分,秦朗看著林純白如金紙的臉,心中在瞬間便冒出了一個念頭。 “現(xiàn)在的周長石太過落魄,把他弄死,他就體會不到自己那種從天堂墜入地獄的感受?!?/br> “為什么不等他找回一些希望,然后再想方設(shè)法,讓他失去一切?” “他留下的這個女人和兒子就是最好的把柄和武器,可以在未來瓦解周長石的一切?!?/br> “只要有足夠的耐心,他可以讓周長石這輩子都不得安寧?!?/br> “別……別說了……” 周霖的故事說了一半,于光明痛苦地伸手想要來抓他,卻被周霖輕巧躲了過去。 年輕人將椅子往后挪了一下,看著床上無力掙扎的老人淡淡道:“于叔,無論如何,我希望你能把這個故事聽完?!?/br> 緊跟著,不顧于光明虛弱的阻攔,周霖垂著眼將故事說了下去。 在當(dāng)時,林純雖然因為周長石的背叛而痛苦不已,但即便這樣,卻還是心善地幫助了自稱無人照料的秦朗。 她將人攙扶回家做了包扎,黎明來臨之前,秦朗站在離出租屋不遠(yuǎn)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聽見女人的哭聲,心中卻只能感覺到無盡的狂喜。 因為就在那個時候,繼承了父親商業(yè)頭腦的秦朗一下便從那個年幼的孩子身上看到一種可能。 一種在未來徹底將周長石和于惠儀擊潰的可能。 他想辦法接近林純,借著道謝的名義開始為這對孤兒寡母提供一些經(jīng)濟上的支持,而與此同時,家里也傳來消息,稱于家已經(jīng)替周長石償還了未盡的債務(wù),不光如此,于惠儀還意欲和周長石盡快復(fù)婚,以開始建立屬于二人的新生代娛樂公司——天麟傳媒。 據(jù)說,這個新公司將以于惠儀和周長石大兒子的名字來命名,被外界譽為是周長石的翻身仗。 而彼時的秦朗相當(dāng)清楚,在媒體的名利場里,名和利是掛鉤在一起的,也是商人的命脈。 他想,既然于惠儀和周長石都想要再東山再起,那他的目的,就是在未來利用名譽這把看不見的刀,將兩人搭建的這所商業(yè)帝國拆得干干凈凈。 秦朗改了個名字,開始正式介入林純母子的生活,他的本意是想要利用這二人,未來將周長石的私生子送回他身邊。 對他而言,這個叫周穆麟的孩子就好似是一顆棋子。 不但前期可以給他提供天麟內(nèi)部的情報,后期還可以像是顆定時炸彈一樣引爆,摧毀周長石親手搭建起的一切。 看著林純單純的笑臉,他的腦袋里逐漸有了十年,甚至二十年以上的計劃。 秦朗的心思縝密,背后又有秦家作為支柱,一切本都可以穩(wěn)步進行,然而,隨著不久后一系列意外的發(fā)生,他的計劃最終產(chǎn)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周霖至此終于停了下來。 他看著床上已經(jīng)掙扎不動的于光明,雙眼通紅地咬牙道:“于叔,我還該叫你于叔嗎?還是我應(yīng)該叫回你的本姓,你姓秦,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