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蔣耀:“…………” 信號燈已然從紅轉(zhuǎn)綠,秦冬啟動車子:“我是因為他對小夏的評價被激怒,所以才用了警棍,后頭想想,他應(yīng)該是故意的,為了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好讓小夏的老板逃走……事實證明他也確實做到了,我當(dāng)時完全失去理智,連肋骨斷了都不知道。” 說完,秦冬又看了一眼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蔣耀:“就這樣,你還覺得我和韓濤有默契?” 蔣耀:“………………” 他吞咽了一口,艱難道:“你倆都下了死手,最終卻都沒傷到要害,這也算是一種默契吧?!?/br> 猶豫了一下,蔣耀又小心翼翼地問:“那,冬哥……你現(xiàn)在想通了沒有啊?我是覺得,小夏如果知道這一切,她應(yīng)該也不想看著你為了幫她報仇搞成這樣吧……” 聞言,秦冬陷入了沉默,直到車在綠城花園前停了下來,蔣耀正在解安全帶,忽然間,他聽見駕駛座上傳來秦冬很輕的聲音:“你不用擔(dān)心,我現(xiàn)在不會做到那一步,畢竟,殺了人我也要償命,死了就不能贖罪,所以,我不會這么便宜了我自己?!?/br> 他頓了頓,臉上忽又多了兩分戲謔。 “再說,韓濤皮糙rou厚,你可沒他那么抗揍……我保證不會對你動手,放心好了?!?/br> 根據(jù)地址,兩人很快便叩開了左向梅位于 6 棟 5 層的家。 比起分局內(nèi)網(wǎng)里的照片,左向梅本人要更消瘦一些,兩邊顴骨微突,看起來頗為憔悴。 蔣耀猜想這兩天警方聯(lián)絡(luò)了左向梅后必然勾起了她小時候一些不快的回憶,故而上來姿態(tài)便放得很軟:“左女士,你別緊張,其實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之所以要來兩個人是規(guī)定,我們問些問題,坐坐就會走了?!?/br> 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左向梅請他們進(jìn)了客廳,還倒了茶:“沒事,就是……已經(jīng)有很久沒想過以前的事了。” 出于職業(yè)敏感,落座后秦冬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卻見左向梅不大的家被收拾得很干凈,乍一看幾乎像是個待售的樣板間,而空氣里還有一股濃重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秦冬微微皺眉:“左女士,你是要搬家嗎?” 左向梅一愣,隨即苦笑道:“不是的,是我習(xí)慣于把家里收拾成這樣……自從,小時候家里被燒之后,我就不能容忍家里有太多東西,而且,還總是聞到焦味,所以……” “明白了?!?/br> 了然地點點頭,秦冬示意蔣耀繼續(xù)。 蔣耀拿出筆記本:“左女士,之前在電話里已經(jīng)溝通過了,其實我們就是為了找到當(dāng)年玉山縣被拐賣的一個名叫董昊的孩子……根據(jù)調(diào)查,當(dāng)年應(yīng)該是你的父母買下了他,這件事你還有印象嗎?” 左向梅垂下眼:“我記得是記得的……他來我們家的時候,我才七八歲,就記得家里突然多出了個男孩兒,我父母說那是我弟弟?!?/br> 蔣耀下意識問道:“就是你弟弟左向彪?” 出乎意料的,左向梅卻搖了搖頭:“并不是,左向彪是我的親弟弟……那孩子來了之后,我母親又懷孕了,后頭才生了向彪?!?/br> 秦冬皺眉:“那董昊呢?” 左向梅苦笑:“后頭我母親懷孕了之后,家里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就少了,后頭就在我弟弟出生后不久,他在家里發(fā)高燒,當(dāng)時我父母不敢叫人知道他們買孩子的事情,也沒及時送醫(yī)院,所以后頭那孩子就……” 竟然已經(jīng)死了! 蔣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就算是買來的,那也是一條人命啊,再說了,他不是你父母花錢買的嗎?怎么就這么……” 他話沒說完,左向梅眼眶已然紅了:“我父母以前,是做煙花爆竹生意的,因為很容易出事,所以,有很多迷信,比如說,家里如果女人多了,做的爆竹會炸不開花,所以,我母親頭胎生了我之后,我父親一直不滿意,想叫她再生個兒子,后頭母親一直生不出來,沒辦法之下,他們才決定買個兒子……” 想起陳年舊事,左向梅本就憔悴的臉更顯出幾分凄苦來:“但是,后頭母親生了向彪之后,家里存放的爆竹又險些出了自燃爆炸的事故,我父親說,家里有兩個男孩兒也不行,陽火太盛,所以,其實從那個時候起,那個孩子就被放棄了,最后生病了也沒治,我連他被他們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知道有一天早上,他就突然不見了……” 這一番十分荒唐的說辭直聽得蔣耀臉色鐵青,他想到在這之后不久左海林夫婦也是葬身火海的,內(nèi)心不由冒出一個不妙的猜想:“那之后你家里著的那場火……” “我一直覺得,那就是報應(yīng)。” 說到最后,左向梅終于忍不住,臉頰滾下一串淚珠:“這些年,我只要一閉眼就會想到當(dāng)時的事情……是煙頭點燃的,我醒過來的時候,整個屋子都著火了,我只來得及進(jìn)去把我弟弟抱出來,然后,就眼睜睜看著房子塌了……” 說著,女人痛苦地捂住臉,而在一瞬間,蔣耀便看到她露出的手腕上有數(shù)道陳舊的傷口,猙獰地橫跨過血管,而看形狀,它明顯是被什么銳器切割留下的。 第61章 雙生 03 三天后的晚上八點。 “左女士!” 張曉冉第二次把左向梅的電話轉(zhuǎn)過來時,早已準(zhǔn)備好的蔣耀幾乎立刻就接了:“左女士,您真的打電話來了,我還一直在等你呢。” 左向梅的聲音聽著忐忑:“我……我也是第一次打這個電話……” 蔣耀笑道:“有第一次就是好的開始,雖然我們是叫自殺干預(yù)熱線,但是更重要的是不開心的時候可以打電話來和我們聊聊天,左女士,我看你一個人住,有什么煩心事也可以和我說?!?nbsp;時隔三天,蔣耀至今覺得,當(dāng)時把干預(yù)中心的號碼給左向梅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畢竟事后他也問過秦冬,秦冬同樣確定,左向梅手上的傷疤便是自殘留下的。 童年時的陰影會遺患一生,這件事早已在干預(yù)中心得到無數(shù)次的印證了。 蔣耀心知左向梅不可能一開始就這么信任他,故而有意從一些家常聊起,而四十分鐘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蔣耀放下電話時聽筒已然有些發(fā)燙。 喝了口胖大海泡水,蔣耀余光里瞥見秦冬正在安靜地看著前座的李巧發(fā)呆,他忽然起了些開玩笑的心思,湊過去小聲道:“冬哥,巧姐她人其實挺不錯的,你要不……” 話還沒說完,秦冬淡淡看了他一眼,而蔣耀觸及對方眼底的寒意,倏然便意識到秦冬盯著李巧看的真實原因,他心里一驚,要說的話當(dāng)即卡在喉嚨口。 “怎么?”秦冬的臉色很快恢復(fù)平靜。 蔣耀在內(nèi)心做了權(quán)衡,似乎目前唐鋒還是相信秦冬的自制力的,而之前秦冬也說了,他不會再做之前那樣的事。 這樣的話,他似乎也可以再觀察一下。 想到這兒,蔣耀當(dāng)即打了個哈哈,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之后的幾天晚上,幾乎是同樣的時間,蔣耀每天都能接到左向梅的電話,而相比于之前,左向梅在他面前明顯要放松了不少,第四天聊到后半程,女人忽然問道:“蔣警官……我想問,你有兄弟姐妹嗎?” 蔣耀一愣:“我自己是沒有的,不過,因為小時候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認(rèn)了一個大哥,他現(xiàn)在也是警察,對我很照顧?!?nbsp;左向梅苦笑:“那蔣警官你應(yīng)該知道,做弟弟是件挺幸福的事吧……有人能照顧自己,就算天塌了,上…